“其实所谓噬鬼者,就是弱化的鬼。人被鬼血变成了鬼,但是反过来说,鬼血也被人的身体所消耗。
这种被弱化的鬼血已经无法将人变成真正的鬼,但是却可以让人拥有鬼的一部分能力,也就是所谓的噬鬼者。
噬鬼者的能力比不上鬼,并且必须不定期摄入被弱化的鬼血才能够生存,一般的食物能填饱噬鬼者,但是无法供给噬鬼者所需要的全部。但是相比于鬼来说,噬鬼者没有和那个人见过面,也没有被那个人控制。
我在无垢苑尝试过超过四百次,确切的说是四百三十二次,只有三个成功变成噬鬼者,他们比一般的鬼弱,而且其中两个还有自我意识。讨厌阳光,但是不会被烧死,并且他们没有那个人的诅咒。”
白姬合上自己的小本本,起身抬头,挺胸看着周敖,“噬鬼者吞噬更强大的鬼会变强,但同时鬼化的程度也会加深,直到最后完全变成鬼,也就是说,噬鬼者其实只是鬼的预备役而已。”
“用这种方式变成的鬼,很特别,对么?”周敖仔细思索着。
“没错,以这种方式变成的鬼,没有那个人留下的诅咒。并且不会惧怕阳光,无论是鬼还是人都可以食用。”白姬点点头,“这才是一种真正完美的生物。”
“不过很可惜,我那两个实验体实力太弱,变成鬼后完全失去了理智,为了避免暴露,被我处理掉了。”
“但你不是噬鬼者,你想要什么?”周敖提出了疑问。
“换血。”白姬的回答简明扼要。“从结果来看,诅咒在中途是可以被洗掉的。我想要的是,在你变成鬼之后,将我身上的鬼血全部清洗一遍,去掉那个人的诅咒。”
“这样可行么?”周敖很欣赏白姬对科学和真理的探索,但是他本能的觉得这不靠谱。
“应该是可行的。我用我的实验体尝试过,样本和实验体都成功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没有死亡,并且那个人也没有感应到。”
“样本我当然也处理掉了,正午时候用磨盘磨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感受到周敖的目光,白姬回应道。
“好的。那么现在看来我们的合作应该是以下过程:”周敖开始总结,
“第一,你来协助我获取更多更强的鬼的血肉,以让我快速完成鬼化。这可能需要一个或者更多鬼月。”
“第二,鬼化之后,我将自己的血和你的血互换,以清洗掉那个人留下的诅咒。”
白姬点头表示同意,但还是补充道:
“第三,我们的时间很有限,那个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巡视四方。而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鬼能够把守秘密。”
面对周敖质询的眼光,白姬又补充了第四点,“第四,他感受到了新的噬鬼者后已经派出了猎杀小队来猎杀你,在小队失败的消息传回去前,我们就得完成这一切。”
“不必看我,那两只鬼现在就在无垢苑的地牢,他们不能死,一旦死了那个人就会知道他们失败了。我们全部都会死。”
周敖没有反驳,他对这些鬼的东西并不了解。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相信我一定会遵守契约?在第二步之前,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你会的,否则对我们所有人都没好处。如果我将这一切告诉那个人,他就会让上弦来猎杀你,在那些真正的怪物面前,你连拿起剑的机会都不会有。”白姬对此泰然自若。
“并且你也杀不死我。我的本体还在无垢苑,这具身体是我的血鬼术,但是和本体战斗力一样。”
“很好。”周敖点点头,双方都有所制约和顾忌的合同才是好合同。
……也许。
两人正交流着,远处灌木丛中传来悉悉索索声,双方同时安静下来,看着早妃艰难的抱着一捆木柴从中挤出来。
“我……我应该找到够多的木柴了。”早妃抱着柴像是抱着孩子的妇人,怯生生的看着两人。
白姬玩味的看着周敖,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大哥?”
“去那边生个火吧,我把周围地面清理一下。”周敖无视白姬的眼光,快速踢掉周围地面上的杂物。
“我记得——你是叫早妃对么?”“是,是的。”
“很好,早妃。过了今晚,天一亮你就自由了。”周敖点点头然后转身,“如果你等不及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是真的么!”早妃眼里透露出惊喜的神色,她似乎等不及要脱离周敖,但是片刻后又冷却下来。“我可不可以继续跟着你们?”
“不可以。”周敖少有的表现出不耐烦,这个女人不笨。
“我可以离你们远一点儿……保证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早妃眼里透露出泪光。周敖扭过头看着早妃,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早妃往后退了几步,以试图缓和周敖的脸色“这么远就好……”
“不要这么凶嘛,周大哥。这个女孩子我还是蛮喜欢的,就留给我吧。”白姬笑呵呵的开口了。
“你不要管。她今晚必须离开。”周敖很坚定。
“你很特别,周先生。但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流落在这森林里?”白姬却不肯放过,“这样吧,你不赶她走,我也不会乱吃东西,怎么样?”
“你也不会容许那些下人乱吃。”周敖又加上一条。
“好的,好的。依你就是。”白姬打了个哈欠,朝着早妃招招手,“周大哥同意你留下了,还不赶紧过来生火?”
“哦,哦!”早妃赶紧小跑过来,草草抹了一把泪后就开始试图打火。
白姬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早妃小声哽咽着说了一句“谢谢”。虽然这个漂亮女人总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白纱里,即使正午最热的时候也不例外,但是今天多亏了她。
周敖让早妃现在离开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现在是在森林的深处,这里没有鬼但是有吃人的猛兽。
鬼杀队只管被鬼杀死的人,如果早妃是死在那些野兽手里,那就怪不得周敖。
早妃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没有周敖的庇护,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森林深处根本活不过一个晚上。
当然,早妃想的更多的是自己背过身就被一把剑刺穿胸膛。
但是周敖的判断里,早妃是个毫无用处的拖油瓶,她的向导作用被白姬完美取代,并且孱弱的身体行动缓慢。实在没有留下她的理由。
当然,他也不能理解白姬为什么要保下早妃,不过至少在合作期间,白姬答应周敖不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