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就是矿山镇了。”早妃指着远处一个冒着烟的小点儿说道。
“望山跑死马。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明天再走。”周敖微微凝视了一下远处的小村子，又看了看已经薄暮的天色，决定今天的行程到此为止。
“好的！”早妃虽然有些急切，但是她也是走惯了山路的人，知道这肉眼可见的距离很可能要走上一整天，因此转身便去捡些干柴与石头，制作今晚的篝火。
“那里有多少鬼？”周敖看着早妃的背影消失在灌木丛中，转身问白姬。
“全部。”
“什么？”周敖惊愕。
“那里全部都是鬼。矿山里的那只鬼是一位下弦，叫零余子，她的血鬼术是操控人身，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白姬解开自己的衣服，似乎是为了散热。
然而鬼不会出汗也不会过热，这样的动作除了展现自己的性价值以外毫无用处，当然这才是白姬的主要目的。
“矿山其他的水源都用来排放污水，只有那一条河可以饮用。每旬零余子都会在上游向河水里放自己的血液……应该说是像血液的某种体液。普通人喝了含有那种体液的水会龙精虎猛，几乎百病不生，但是在零余子催发血鬼术的时候就会被像是提线木偶那样控制，并且事后也全部不记得”
白姬笑吟吟的看着周敖：“你知道么，每年我至少会像矿山镇送去两个最漂亮的人类女孩。每当那些猎鬼者找到这里时，都会受到矿山镇人民的热情接待。一些大胆奔放的女孩甚至会主动宽衣解带。”
“但是一到后半夜，白天赶路一整天，晚上又花了半宿在女人肚皮上的猎鬼者们睡得最踏实的时候，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孩儿就会掏出准备好的刀将猎鬼者杀死，精心制作成最美味的佳肴，用来奉献给零余子——又或者干脆拿来招待下一批追寻同伴的猎鬼者。”
“不要这样看我，猎鬼者不吃人，当然也不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的。零余子从不亲自面对猎鬼者，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猎鬼者都会丧命在这里，所以她很干净。一些路过的猎鬼者还会主动找到矿山镇，吃上次吃过的美味料理，或者上次吃过的美味女孩。”
白姬的声音像是百灵鸟一样婉转悠扬，她试图从周敖脸上找出一些不一样的神色，恐惧，激动或者别的什么，但是她什么也没找到。
“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把人肉做的好吃的？我理解鬼口中人肉是无上美味，但是在人类口中，人肉应该是偏酸的。”周敖终于提出了一个问题，但是显然白姬不知道答案。
“好的说正事。”周敖停止走神，“也就是说，我们要杀掉那一整个镇子的人，才能见到零余子？”“啊嘞？”
白姬傻眼了。
我不是说了她每旬都会去河的上游么?直接去河上游埋伏啊。
为什么要杀掉镇子上的人？
“你看。你刚才说整个镇子都被她的血污染了，那么清理掉也是无可厚非的。并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直接去上游的话，你不会出手，对么？”周敖正色。
“如果零余子不蠢，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会立刻逃跑，她行事如此谨慎恋战的可能性很低。而一旦让她跑到镇子里，那么我们要面对的是一整个镇子的木偶加上一位下弦。并且即使我们侥幸占据优势，零余子也会立刻逃跑，而用那些木偶牵制我们。”
“所以要想杀掉零余子，必须先清理掉那个镇子。”
周敖得出结论，然后看着白姬，等待她的回应。
“你想怎么做？”“从这儿返回城里，你要多久？”
“只有我一个的话，四个时辰。”
“那现在就去吧。天亮前应该能到城里。”周敖对白姬的回答很满意。
“什么？”白姬没反应过来。
“只靠我们两个想要清理掉一个镇子是远远不够的，你经营了这么多年，一些猛毒应该还是有的吧？”周敖微笑看着白姬，“你刚才说，他们全部在一条河里取水。”
“一次性投放能杀死一个镇子的毒……”白姬没有说话，她有些分不清，人和鬼之间的区别，也许只有食谱不同。
但周敖不在乎，他一直是坚定的纯洁者与清理者，无论什么时候。
白姬的动作比周敖想象的快，天亮之前周敖就看到一只鬼朝自己冲过来，鬼的身体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支离破碎，但是他毕竟完成了使命。
周敖正要出剑斩鬼，却被白姬拦住了。
“那是我的另一具身体，来送东西的。”说完白姬就钻进之前挖好的坑里，她必须停留在黑暗中。
果然，那鬼手里抱着一个坛子，坛口被层层密封。
周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白姬，片刻后他对着白姬的坑说：“这只是第一步，无须这么着急，在下毒之前我们还有其它事情要办。”
坑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里面只睡着一具尸体。周敖看了一眼尚在睡眠中的早妃，然后将那具倒下的鬼的身体塞进白姬的坑里。
这鬼的身体很特殊，更像是一具容器，所以才会这样轻易的损坏，但是内容物，一些殷红的东西似乎并没有损坏。
周敖知道那是什么，白姬也需要进食，但是他并没有指出来，
刚刚塞到一半，坑里就传来一股拉力，周敖松开手，整个鬼的身体就被拉入坑中，再无声息。
大约半个小时后，另一边的早妃缓缓醒过来，她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周敖还在，却找不到白姬的身影。
“那个……”早妃试探性地开口。
“闭嘴。”
“好的……”果然还是算了。
周敖闭上眼睛静静思考着，约莫一刻钟后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今天白天不赶路，以后几天也是。你稍微收拾一下周边，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几天。”
早妃抗议肯定是不敢抗议的，只能稍微延迟一下点头以表达自己的不情愿。
“发生了一些事情。”周敖还是补上了一句。
要发生一些事情。
早妃疑惑着，然后想到了不见的白姬，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野里，白姬看着周敖背在背后的剑，看着周敖说：“你的剑很奇怪。”
“？”
“这不是日本的剑吧？这么沉重和厚实，如此多的铁够铸造三把武士刀了。”
“确实。”周敖不愿意继续深入交流下去。
“柱里面好像没有使用这种武器的，你的剑术是谁教的？”白姬却不依不饶。
“我不会剑术。”周敖老老实实的回答。
其实他比较擅长用一根九十公分长的锋利铁条肢解对手——这方面他有过专业训练，但是无论是黑界还是对手都不认为这是剑术，而如何使出强大的剑招，周敖就毫无头绪了。
“？”
这回轮到白姬惊愕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成天背着剑的人居然说自己不会剑术？
“这个玩笑并不出彩？”白姬不死心。
“我没什么幽默感。”
“……”白姬半晌无语，“那些柱没有教过你呼吸法？”
“教过，学不会。”
“我会的都是女人的剑术，不适合你，而且你既然学不会呼吸法，也不大可能学得会我的剑术。”白姬有些心累，“如果只是简单的复制和模仿，你能做到么？”
“什么意思？”“回忆一下柱们的战斗姿态，以一摸一样的姿势与速度挥剑。”
“我可以试试。”周敖点点头，这也许是一个速成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