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杜鹃性情温和,而且不止一次提起想要出去看看,所以在芥兰的心中自己就是这巫师之位的不二人选。
也正因为如此,芥兰常年来都一直刻苦修行巫术,而且从心里时刻暗示自己,自己将来是要成为巫师的人,不能与村民走的太近,那样反而丢了巫师的神秘和尊崇地位。
可是如今师傅的安排,却让自己姐妹二人都被困在了这个村子,自己失去了继续修行的机会,而妹妹则必须被困在这村子。
“师傅,我不甘心,为何不是杜鹃,你明知道她喜欢那个人的。”
芥兰的不甘心,让她说出了压在心中的话,望着自己平时从来不敢反对的师傅第一次问了不解。
大巫师虽然对芥兰要求严格,可是也知道如果不解释清楚,她一定不会答应的,只得解释道:“大巫师之职,不光是一个村子的象征,更是一个村子的保护罩,可是你根基不够很多高深巫术你根本无法修行,早就不适合此事,而且杜鹃那丫头心太软了,你也不放下把她交给那来历不明之人吧。”
听完师傅的解释,芥兰虽然心中依旧不服,可是却也没有了反驳的勇气,自己终究还是变为了牺牲品,以后就算有诸多不顺,也只能暗自垂泪,这巫师之事与自己早就已经无关了。
可就在芥兰暗自神伤的时候,不肯相信的杜鹃却独自跑下山来,她依然站在徐大夫的药卢外,远远的望着高高兴兴准备一切的徐大夫,她不相信,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如此开心,难道他一直给自己的感觉都是错的吗?
她不甘心,所以她第一次违背师命,靠近了药卢,单独靠近了那个男人,此时正兴奋的收拾一切的徐大夫,见到杜鹃来到,心中甚是欢喜,不过按照他们老家的习俗,结婚之前的二人是不能相见的,所以见到杜鹃时,心中虽然欢喜,可嘴上却蹦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杜鹃感觉自己的心再次被狠狠一击,不过依然强装欢颜道:“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见她误会,徐大夫细想,或许是这里民风如此,怕她误会急忙道:“不是,按照我们那里的规矩,我们暂时是不能见面的。”
杜鹃听的他言,只感觉心中再次被击,眼圈发红,声音微颤道:“你真的答应了师傅的提议吗,而且你也答应了,不是被逼的?”
徐大夫见她眼圈发红,以为是自己所言让她误会,心中也甚是焦急,想要上前拉她,可是又怕被人看到坏她名节,只得站在原处表忠心道:“当然,如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
原本心中还存着的那一丝幻想,在徐大夫斩钉截铁的发誓中也荡然无存,不过她作为村里未来唯一的巫师,作为地位最崇高的人,她有她的尊严,所以哪怕心已经被绞碎了,她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不过徐大夫却全然不知,反而以为她是误会了自己的话,还想等成亲之后再好好解释一番。
很快的双方就敲定了婚期在三日之后,村里人听说徐大夫要迎娶大巫师的徒弟,都显得很是高兴,所有人都自发来到徐大夫处,男人帮着他准备山货和打造家具,女人们则帮着准备婚礼和新房装饰。
很快的婚期到了,徐大夫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牵着新娘结束了一整套的流程,不过他不知道是,就在他迎娶自己的新娘时,远处的山上,一身素衣的杜鹃望着这个方向已经默默的流干了眼泪。
回到山上的大巫师,见到杜鹃一人站在茅草屋前,满脸泪痕,眼中更是带着丝丝绝望,也不禁有些愧疚,难得出声安慰道:“杜鹃,你也别怪师傅,这份幸福终究是不属于你的。”
杜鹃不答,反而抬腿往着山下而去,大巫师想要阻拦,可是杜鹃却开口道:“师傅,我只想远远的看上一眼,今夜之后我不会再下此山一步。”
见杜鹃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巫师只得退到一旁望着杜鹃离开,口中却是喃喃地道:“别怪师傅,身为大巫师我必须要为村子考虑。”
喝多了酒的徐大夫,被人送到了房间内,他缓步走到床边,望着床上坐着的人儿,他的心里美极了,伸手就要揭开盖头,可是却被新娘给拦了下来。
在下山之前,大巫师曾经给了芥兰一壶酒,告诉她在揭开盖头之前要先喝交杯酒,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她依然相信师傅不会害自己的。
在两人喝下酒后,徐大夫就迫不及待的揭开了盖头,可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杜鹃,而是芥兰。
徐大夫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晕,他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是自己看错了,是自己看错了,还使劲眨了眨眼,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揉了极揉,再次睁开眼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已经变成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杜鹃。
而此时被误认为是杜鹃的芥兰,感觉自己浑身有些发热,两眼也是有些迷糊,常年研究巫术的她顿时感觉不妙,再想起师傅说过的话,她隐喻有些想到了,可是再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
屋外的杜鹃,透过窗上映出的影子,望着二人喝下交杯酒后,心中的爱终究还是燃烧殆尽了,转身离开时是那般的决绝,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的心里早已经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第二天一早,当徐大夫被一声女人的惊叫从睡梦中吵醒时,他揉着还有些疼的头起身睁开眼睛道:“杜鹃,怎么了?”
“你,你,你这个流氓,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到女人的惊叫声,徐大夫猛地发现不对,虽然自己未曾和杜鹃说过多少话,可是她的声音自己还是熟悉的,现在听到这女人的声音显然不对。
“是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杜鹃了?”
本来芥兰刚刚惊叫,只是暂时忘记自己结婚的事实,可是徐大夫的话却让她怒从心起,一只手猛地掐住徐大夫的脖子,怒声道:“老娘昨天才和你结婚,怎么今天就惦记上我妹妹了。”
被突然掐住脖子,徐大夫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畅起来,用双手抓住芥兰的手艰难的道:“我快无法呼吸了,放开手。”
芥兰见徐大夫满脸通红,双眼都快泛白,知道再不放手就真的要出人命了,而且她也不想自己刚刚结婚就守寡,只得收手放过徐大夫。
得以脱困之后,徐大夫急忙贪婪的吸了几口气后,才靠着床坐下用狠毒的眼神望着她。
芥兰见他窘迫之样,方知自己下手过重,心中有些愧疚,想要说些道歉的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低下头一言不发。
在休息了几分钟后,两人都冷静了下来,这才发现二人还是赤身裸体的,急忙各自找衣服遮挡要害,徐大夫也在这几分钟内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开始以来,就没有人和自己说过新娘是杜鹃,而且昨晚上自己也曾发现了她是芥兰,可是自己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最后徐大夫只能认为自己被大巫师和村长给坑了。
而芥兰见到刚刚徐大夫的反映,加上昨晚上那酒的事情,她也大概想到了什么,自己或许上了师傅的当。
就在两人同时想通的时候,猛地抬头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一丝的疑惑,不过马上就各自转身,只听得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
很快的二人就已经穿戴好,徐大夫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总要说些什么,踌躇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我先出去办点事,我们的事情回来再聊好吗?”
芥兰此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也想回山去找师傅问个清楚,所以也点头道:“好,我也有事要去办一下。”
离开房间之火,徐大夫就直奔村长家而来,因为是早晨的关系,一路走来却是未见到一人,来到村长家后,也不敲门推开大门就走了进去。
村长此时正在院子里洗脸,见到新郎官闯进来,也是开怀大笑道:“新郎官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留下新娘子一个人在家怕不好吧。”
徐大夫也没有心情与他打趣,上前急问道:“许三爷,你给我做的媒到底是谁啊?”
“什么?”
村长被问的一懵,不知道他所问为何意,不过依然回答道:“杜鹃姑娘啊。”
听到村长说完,徐大夫一懵,脸上带着一丝痛苦抱头蹲下,口中不住的道:“错了,错了。”
村长见他如此,心中也是着急问道:“什么错了?”
徐大夫满脸痛苦的抬头望向村长道:“你的媒做错了,现在我娶的是芥兰,不是杜鹃。”
“什么?”
村长本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可是谁知道自己却好心办了坏事,想到自己这是害了徐大夫,顿时急火攻心,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就昏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