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漓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赤手空拳打了一架,脸上看不出明显的外伤,身上就不知道了,“清酒,孤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这般没规矩,怎么就和大哥的贴身侍卫在院子里打起来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属下知罪,愿领罚。”他跪在地上,淡淡开口。
赵景漓没有回话,却是转向云墨,“云侍卫是大哥的人,今日我的属下伤了你,是他的错,孤把他交给你,你来罚他如何?”
“爷!”清颜想要制止。
“二殿下说笑了。”云墨拱拱手。
“是吗?”赵景漓笑笑,“孤看你不是很喜欢掺和我府上的事吗,如今把他交给你,不是你求之不得吗?或者我应该说,是大哥他求之不得。”
云墨不慌不忙的跪在她面前,“奴才不敢。”
“你不敢?呵,真是好笑,都堂而皇之的来我府上同我的侍卫打架了,我还以为是大哥借了你个胆子,因此不该有不敢做的事才对啊。”赵景漓语气和缓,却又有说不出的威压感。
“是奴才莽撞了,奴才不懂规矩,还请殿下不要怪罪。”云墨不敢抬头看她,这个赵景漓是主子要护着的人,要是因为他而跟主子生了嫌隙,主子能剁了他。
“呵,你也别害怕,我这人酒量差,酒品也差,多饮几杯就爱说胡话吓唬人,第二天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如今我也累了,就要沐浴就寝了,云侍卫要不一起?”她扬声问道,语气带着些挑逗。
云墨哪里敢应声,他还想多活几年呢,“二爷既然无事,奴才也不好在这里碍事了,奴才这就回去复命。”说罢站起身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赵景漓眼神冷下来。这个侍卫莫非也知道她的女儿身份了?想到这里她不禁一怔,这般看来,赵景澈除了隐藏了自己的势力,还握着能扳倒她的把柄,而她竟然到现在连他背后势力有多强大都没能查清,这要怎么斗?
“主子,主子?”清颜见她走神,唤了她两声。
“嗯,”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清酒,“起来吧,伤到哪里了?”
“回主子的话,属下无碍。”清酒站起身,“方才那人的功夫不在我之下,白日里我曾悄悄观察过,大皇子身边的两人都是会功夫的。”
“若是你与清颜协作有多大把握能赢那二人?”赵景漓问道。
“属下,不敢妄论,且不说清颜是女子,对阵男子本就在力量和耐力上有不足,何况那个月白看起来功夫不会比云墨差太多……”说到这就没再往下说了。
赵景漓了然,清颜却是有点不服气,“属下倒是觉得,若是配合的好,速战速决也不是没有胜算。”
赵景漓看了她一眼,“你且再好好练一练罢。底下的那些清卫要加紧训练了。”赵景漓道,“明日带穆霭辰去,让他亲自教授清卫识毒辨毒。”
这个穆霭辰受了她恩惠,回报她一下是应该的。
“今日累了,都早些睡下吧。”她吩咐下来,两人应声退了下去。
躺到床上,赵景漓还在想着明天去宫里和母后商量一下。困意袭来,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两人潜了进来。
“你这药行不行啊,不是说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起效,怎么她撑了这么久?”这声音不是赵景澈还有谁?
“她喝的少,药力不够,再加上你家云墨这么一闹,早就清醒了,如今能让她睡过去就不错了。”顾皓轩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点燃后捂住口鼻,走到床前,在赵景漓鼻子前晃了晃,然后弄灭了。
“你这是?”赵景澈上前问。
“这是梦魇香,吸进去后会直接进入梦境,精神也会放松下来,到时候,只需问她在梦里见了什么,她就会全说出来的。”顾皓轩神秘兮兮的道。
“没有什么危害吧。”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再说了,我敢给她用差的东西吗?你和沈墨染还不扒了我的皮?”
顾皓轩正在感叹这梦魇香如何难得,却见榻上的人动了动。
……
赵景漓走在迷雾中,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却不由自主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到了。”
她听到有个声音在说,随即揉了揉眼睛,发现她竟是回到了京城。
“回沈府去看看罢。”
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来。
她往前迈了一步,周围的景象渐渐变成了一座府邸的内院,她感觉异常的熟悉,不自觉的走到了园子里,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放风筝。
“哥,哥哥……?”她疑惑的开口,想上前去看一看。周围景色又是一变。
她来到了书房站在书架旁边,看到了张玄略和另一个男人在谈话,刚才放风筝的那个小女孩躲在书架的后面。
她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只见张玄略一甩袖子离开了。那个男人叹了口气,小女孩走出来,男人看了她一眼,“璃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爹爹,我,我想你了,你好久没有抱抱璃儿了。”小女孩撒着娇跑过去,爬上他的腿。
爹爹?!赵景漓惊异。画面却又是一转。
还是那个女娃,旁边跟着的是另一个男孩子,两人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在逃命。
赵景漓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眼见后面那些人就要跟上来了,两个孩子前后跳进了水里。
不要!她喊道,这么小的孩子掉下去,后面还有追兵,定是凶多吉少了。她朝他们跑过去,周围的场景却又是换了一换。
这里她熟悉,是皇宫的一间卧房,她正站在床前,床上躺着那个女娃娃,费老穿着太医服和另一位老太医正在查看她的情况。没来由的,她知道那个老太医就是顾老。
两个太医商量着什么。
“爷爷!是我爷爷!”顾皓轩听着赵景漓的叙说,激动起来,握住赵景漓的手。
赵景澈皱了皱眉,“放开阿璃。”
顾皓轩意识到失态,松了手,对床上的人道,“后来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苦,药,好苦。”赵景漓喃喃道。
“景,景澈哥哥,”她皱着眉,赵景澈坐在她床前,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阿璃不怕,我在。”
“好苦,费老,不喝,不喝。”她又道,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来,身体也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蜷缩起来。
“怎么会这样?”赵景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