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一百六十二年,春。
相国府。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夫子在孜孜不倦地念叨着女德的内容。
八岁的冉絮觉得这霎是无趣。
“夫子。”冉絮出声打断夫子的念叨,“夫子认为女德学了于我有何用?夫子即为男子,怎么会这般了解‘女德’?”
夫子瞪着眼,暗自舒了几口气回答,“小姐,您是相国府的唯一嫡女,我现在所教你的是你本来就应该学的,而不是我逼迫您,学。小姐可懂?”
冉絮不满的嘟起嘴嘀咕:“女德学了也没什么用,我在这里也没看见有哪个女子遵守了的。”
夫子摸摸她的头,虽然这是有违背规矩的举动,“小姐,女德可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是请您记住,您是相国府的嫡女,未来的太子妃,您的言行举止都关乎着相国府的声誉……”
“那找别人不就好了嘛?阿爹那么多姨娘,她们又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子女,随便找几个女儿不就好了吗?”
夫子无奈地叹气。
相国府的嫡女在出生时就曾被国师预测,她的降临会使大庆走向继续繁盛,而不是步入灭亡。但也有个致命点,那就是不能接触杀戮,否则就会为大庆带来灾祸。
大庆?是个极度相信天意的王朝。
说实在的,这小嫡女的确是聪明得很,两三岁便会在夫子(是其他已被辞退的夫子)的指导下阅览兵书,五岁便可举剑与家里的剑士到高下。但大庆里哪有女子持剑的,所以相国府上下决定让她先学习女德以及女红等与打打杀杀没有关系的东西。
冉絮不依,想着再反驳几句时,一道声音从窗外响起。
“陈夫子,我想,絮儿是不会认真学习女德的。而且你又是成年男子,来教导一个八岁的小姑娘,着实不大好。”
声音落下,一个敏捷的身影飞窗而入。
陈夫子见到来人后,恭敬行礼,“五皇子。”
来人正是当今皇帝的最受宠的杨贵妃的儿子,五皇子路招涤。
“免礼。”
“你还真是不见外呢,每次来的方式都是从窗户里跳出来,你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路招涤笑着撸着冉絮的头,说道:“胡说,本宫可是皇子,怎么会见不得人呢?你在胡说什么呢。”
冉絮愤怒地躲开某人继续恶毒的“抚摸”转身咬住路招涤的手。
一声尖叫。
许久后,书房里只有冉絮和路招涤两人在那待着。
路招涤不断用绑着绢布的手为冉絮捶着背、按着摩,还欠媚地笑。
“哎呀,对不起嘛,絮儿,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太可爱了呢?是不?所以原谅我吧。”
“哼!”冉絮扭头冷哼,“你每次都那么说,我再也不信你了。大骗子!”
“哎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这次真的错了,别生气了哈。”
高高在上的皇子何时有这么撇下身份去哄别人?不曾。
路招涤比冉絮大三岁,两人从小就玩在一起。冉絮的表叔是路招涤的专属夫子,而冉絮又喜欢往表叔那儿跑,所以两个小孩才熟知。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啊。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听着毫无威胁的警告,路招涤笑道:“好的好的,下次一定。”
许是良心不安,冉絮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招弟哥哥,是不是很疼?”
“不疼的。”
“你明明都流血了。”
路招涤拥住她温和一笑,“不疼的。不管絮儿做了什么,我都感觉不到疼,因为絮儿不会让我疼的。”
冉絮沉默地回复路招涤的拥抱。
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里就好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