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看到这种现象:有的人事还没有做,就夸夸其谈,唱着高调,要如何如何,结果并不是那么回事,使人有受骗上当的感觉。而有的人低调得很,只是默默地做事,结果却创造了奇迹,令人赞誉。可见,这里就有个如何处理“言”与“行”的问题。孔子对此有过论述。《论语·为政第二》中说: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子贡问孔子如何成为一个君子?孔子回答说:“君子总是先去实践,然后再说出来。”
孔子是因人施教的,他对弟子的教育很有针对性。他的弟子中,子贡很聪明,口才也很好,能言善辩,所以孔子就这样地回答了他,强调的是作为一个君子,一定要慎言,一定要先做后说。
这几句话里,孔子强调“先行其言”。意思是先要去实践自己想要说的话,等到真的做到了以后才把它说出来。不要事情还一点儿没做,就夸夸其谈,高谈阔论,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做到。
孔子就言与行的问题,曾多次强调,如“君子敏于行,而慎于言”,“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等等,并非只是这次对子贡所说。可见,孔子对那种只说不做,夸夸其谈的人是深恶而痛绝的。
生活中我们总是看到这样的人:事情并没有做,就大大地宣扬一番,仿佛只要一做,就会很成功,就会怎样地好;而结果却并不是那样。这很快就会失去人们的信任。因为他言过其实,只是吹牛而已。
“失街亭”的事件是人们比较熟悉的。三国时期,诸葛亮在商议让谁去抵御司马懿的军队,镇守街亭时,参军马谡自告奋勇要参战。当诸葛亮嘱咐他要小心时,他自信地说“自幼熟读兵书,熟悉兵法”,并立下了军令状。到了街亭扎寨时,不听王平将军的劝告与提醒,大言不惭地说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说得头头是道。而战斗一打响,他却没有了主意,结果全军覆没,街亭失守,使蜀军非常被动。诸葛亮只得挥泪斩马谡。这马谡就是这样一位说起来天花乱坠,而做起来却毫无主意的人。
当今社会里,这种事例也是不少的。有位青年在大学毕业后来到了一家公司工作,时间不长,他就自认为发现了问题,于是就与同事们大谈如何改善营销的想法,讲起来头头是道。老板觉得小伙子是个人才,就派他去组织一次促销的活动,想在市场上开创新局面。他干起来后却远不是那么回事,不仅没有扩大销路,而且还引发客户不少意见。这年轻人就是说得太多,而对市场实际情况知之甚少。就这一次活动,使老板和同事们对他只能另眼相看了,他也没法再在公司立足了。
某地一场足球赛即将开始了,报纸提前进行了炒作:主教练雄心勃勃,誓言胜利;球员也信心百倍,大放狂言;而有的球迷更是喊出必胜无疑的口号。可是一到赛场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对方并不孱弱,而自己一方,在对方进了一球之后,阵法大乱,主教练乱了章法,球迷倒戈之声四起,一场预言必胜的球赛落得了一败涂地。在这一片必胜之声中,有谁去认真分析对方特点,有谁事先做好了可能失利的准备,所以面对自己一方先失利的情况,从教练到球员就乱成一团。相反,若是出言慎重些,对赛场那瞬息万变的情况多作些准备,不就能主动应对吗?
可见,光说,或者先说都是不太难的,而真要办成、做到并不容易。所以孔子强调先行其言,就是先要去干,先实现你所说的,这之后再说出来,这基本上就是事实了。当你先行其言时,就会遇到你事先想不到的困难与问题,你就可能调整你的思路,改变你的说法,这样再来说,就非常主动。相反,根本没去干,就先说出来,往往是一相情愿,当办不成时就很被动了,就会使人难以信任了。所以先干好再说,再宣传不迟。
“先行其言,而后从之”确实是一种智慧。对此,我们可以做两种假设。一种是先说后做。这肯定会有两种结果:一是做到了,一是做不到。说到了也做到了,自然可以取得人家的信任,但若并不完美,也难免让人有些遗憾,甚至拿着你先前说的话来批评你。要是你没有做到,那就更麻烦了,你原先说的话就是空话,就是吹牛皮。
第二种假设是先做后说。这也会有两种结果。你要是做到了,会给人们一个惊喜,大家一定会称赞你,因为这出乎人们的意料。若是没有做到,也不会有麻烦,因为事先你很低调,没有声张,别人也不知道你曾做过,也就无法指责。
著名的华人建筑师贝律铭,曾担任巴黎卢浮宫入口处的工程设计。卢浮宫是世界著名的艺术殿堂,所以不少法国人对此颇有怀疑与猜测。而对这,贝律铭就沉默以对,对于媒体的采访一概拒绝。工程完工时,一座玻璃的金字塔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成为了不仅是法国而且是世界上著名的作品。法国人真没想到这位沉默不言的建筑师竟有如此的才华。试想,如果贝律铭事先与法国人大肆争辩,那么即使成果杰出,也难得使人惊讶和赞誉。
当然,君子要慎言,并不等于是不要说话,该说时还应该说。问题的实质是要说什么话,不要说空话,不要说大话,要实事求是才行。
现在,还有一种不好的风气。为了宣传,往往不顾事实,明明是事情还没做,就大肆“宣传”起来,甚至是炒作。把设想当成事实,把想象描绘成实际。结果是雷声很大,而最终没有一个雨点。一些关于民生的事开始说得很好,这也要办,那也要建,最后完成了多少?就不了了之。这种宣传看起来很热闹,也好像能鼓舞人心,但如果长此下去,就会失去公信力,使人就不再会相信这种宣传,其后果是严重的。
当然,在今天这信息的时代,宣传工作是很重要的,并不是凡做事都不可宣传。或者说要宣传就必须都在事情完成之后。这样理解孔子的话也就太机械了,太死板了。孔子告诫我们的是要慎言,言与行要一致,因此搞宣传也要谨慎,不能弄虚作假,不能捕风捉影,不能胡乱炒作。
处理好“言”与“行”的关系,是关系成败的大事。“言”过于“行”,甚至言行不一,就是很不好的作风。事业要成功,不是凭“言”,而是要“行”。否则,一切皆为泡影。因此要不务虚言,而崇尚实干。为人处世要谨言慎行,不虚夸,不张扬,不炒作,勤勉办事,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