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啊,你都毕业了吧。”
“嗯,毕业都快半年了。”
“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哪有,卖了个软件,创业失败了。”
“好小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干?”
“秦叔你这是——”
“你别看这酒吧经营还不错,其实也只是表面光鲜。我搞了新鲜玩意儿。”
“秦叔,不会是——”
“你想哪儿去了,医药行业干不干?”
“医药?!”
“你上次问我的,有没有兴趣?”
“试药……”
载道陷入了思索中,将资料拿过来,翻到第一页就已经明白,他已经深陷其中了。
“崽子,我相信你。”
“秦叔——”
“怎么?”
“秦叔,其实我还是想听我妈的,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可能没办法了。”
“嗯,好啊,你是个好孩子,肯定能把你妈妈的梦想完成的。”秦叔擦着杯子,酒吧里还没多少人,“你说是吧?”
“……嗯。”
暮色又从围墙上爬起来,遮盖了半边红天。
“刚出院,接种的新疫苗。”
“我已经拿到证据了。”
“嗯,好,我马上回来。”
“哥,就他?”
“嗯,就他。”
余元牧被冲上来的人按在墙上,被压得不能动弹,余元牧感受到危险的靠近,手机已经挂断。
“顺哥?”
“怎怎么了这是?”
“余记者是吧?我说您这尊大驾跟我来玩儿聊斋呢?”
“顺哥,您说得哪的话……”
“怎么,拿到什么证据了?”他翻开余元牧背包里的相机,不太熟练地玩儿着瞧着那些照片,一张张全是照片……
“这啥?哦,工厂序号……看来是有笔大买卖。”周万坤叼着烟瞧着这人,照片倒也没删。
“这样吧,我呢,也不介意当一次英雄。我愿意给你提供更多的线索和证据如何?”
“哥——”
“一边去。”
“周先生,那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聊?”余元牧暼了瞥被锁死的手臂和周万坤手里的相机。
两人又回到周万坤的家中,那个陌生男人拿着一包新烟便心满意足地走了,说着:“哥,明儿记得来啊!”
“进来吧。怎么,害怕啊?娘们唧唧的。”余元牧坐在对面,拿回了相机的他宝贝似的看着相机里的东西检查着。
“我呢,你也看到了,没干什么坏事儿吧,我可是大好公民。”
“周先生,你也知道一个假疫苗隐藏着的危险有多大,如果我们向社会揭露,那么会有多少人受益。”
“小子,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啊,我喜欢哈哈哈哈。”
“来,抽烟。”
“不用了不用了。”
“怎么瞧不上我?”
“……那行吧。”
两人点上了烟,余元牧也为他做了详细的采访,顺子摇身一变成为了线人,成为了他口中的大好公民。
“好,今天就到这儿。”
“余记者,新闻登了报,可得给我一份。”
“好,一定。那我先回去了。”
余元牧从屋子里出来,趁着外面的天色不算太浓,走到大道上,拨打了常联系的司机师傅的电话便急急赶回了市里,回之江。
“哥,你这演的哪出戏啊?”回到屋子里的人提着下酒菜和两瓶酒便回来了,瞧着人不在又问道。
“她不仁,我便不义。都是千年的狐狸了,玩什么聊斋呢!我呸!”
“来来来,哥,喝酒喝酒!”
“给老子满上!”
“哥,听说你最近发了大财了?”
“哟,你这是哪听到的风啊?”
“嘿嘿,这不是看哥最近面色红润,一看就是财神爷进了门嘛!”
“嗯……”周万坤喝着酒晃着脑袋,剥着毛豆仔细地说道,“快了快了。”
“哈哈哈哥就是哥,喝酒喝酒!”
“不错不错。”
酒过三巡,秦生刚刚送走客人的二楼包间里,在窗户边吹着风醒酒。
“秦哥——”阿竹上楼看着秦生一副落寞的样子,知道他是舍不得了。
“阿竹,对不起,这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我……”
“秦哥,我们不是要去庆州吗?那里橘子花飘香……我们有一个小院子,再养一条大黄狗吧!”
“嗯,养几条都行。”
“可惜,我一直没能给你生个孩子……”阿竹的语气有些落寞,秦生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臂,要她不要多想,不要再回忆过去。
夜里,秦生这几日睡不着,总是抽烟消愁。周万坤的电话打过来,醉酒的骂咧的话从听筒里传来。
“喂——”
“秦老板,我这钱什么时候到账啊?”
“怎么,急了?”
“急倒是不急,就是这钱不到账,可不能怪我这张破嘴啊!”
“周万坤,你真是个败类。”
“哈哈哈哈哈秦生,你以为你还可以教训我?败类?你她妈的不要忘了,你那个美娇娘要是知道——”
“你想怎样?”秦生的语气克制着,似乎有一场大的爆发。
“放轻松啦,我还能怎样?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还指望着您秦大老板救济救济我呢!”
“二十万,三天后到账。”
“爽快,不愧是秦老板,我这进去七年,真是变了样了。”
秦生没再纠缠,挂断电话,进了盥洗室洗了一把脸。他看着里面逐渐苍老的面容,锐气已经被褶皱层层包裹,他曾经也是个败类:
一声嘲讽的冷笑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坤仔,这就是你说的好货色?”
“这不看着二哥你这么累,来孝敬孝敬你嘛。”
“行了,你去吧,我就在外面。”
“真不去?二哥你放心,我给钱。”
“老子差你几个钱?快滚!”
“得嘞!”
这一栋破旧的老屋子,想必是那个女人的处所。玩的多了,近来没什么功夫瞎想,秦生在逼仄的阳台处抽着烟,想着老黑布置下来的生意。房间内不时传来尖叫声,这伎俩和花样早已习惯了,秦生充耳不闻。楼下似有异动声,是个急匆匆的老汉,想必是下一个客人要到了,秦生敲了敲窗户,里面的人声音渐小了,道一声:“我去三江仓库等你。”
直接顺着石砖缝隙跳跃而下,绕道后园子走了。雨下得很大,转眼间便是瓢泼大雨,新栽下的几棵嫩树苗被自然侵害,无力地伏倒在土地里,一个一个脚坑被冲刷得消失殆尽。
敲门声响起,男人没管奄奄一息的女人,便出来,迎面撞上了这个老汉。
“哟,生意还挺勤啊!”
“你谁啊你。你找我女儿干啥?”
“女儿?”
电话铃声响,想是那边的人催来了,他懒得管这个“女儿”的称呼,凶神恶煞地推开他,就往三江仓库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