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漂亮的女孩子
“朱筱彤,陪我回家吧!”开学典礼结束后林玲对我说。我点了点头。
林玲立即笑了。
“朱筱彤,你真好,待会我奖励你一件东西。”她说。
我笑了笑,心想,如果陪她走路便能得到一件小礼品倒也不错,我以后就多陪她走走。
正值8月末,天气依然很热,我和林玲走在那条毫无阴影的马路上,已热出一身的汗,我不停用手抹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林玲也是一头汗水,她生得“如花似玉”,自然更不能忍受这灼人的太阳。
过了一会她便从口袋里摸出包面巾纸,递了一张给我,另取一张自己擦着。“这天气真热。”林玲一面说一面脱下T恤,只身穿着贴身背心,和我并排走着。她的身材是很苗条纤细的,皮肤白晳细致,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皓白如雪,这一脱外衣,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诱惑力,虽然才13岁。
她不仅是个美女,而且是个才貌双全的美女。所谓“才”是指她的学习成绩好,并非那种长得漂亮却一连串红灯的绣花枕头,标准的:花容月貌,冰雪聪明。
我现在对脸蛋上的事情是极为关注,不爱照镜子的我居然买了一面小镜子,天天照啊照,照啊照,左端详右端详。然后心想:若有“聊斋”中陆判那本事就好了,将某个美人的割下来,安装到我的脖子上。
哎……,我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现在上初中,可是中学生了,想法也该成熟些了。我突然笑出了声,什么眼下上初中了,不过才结束了开学典礼,踏进了门槛而已,这名话说得如同一些父母告诫小孩一般。
“你笑什么?”听见我的笑声林玲问道,同时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我淡淡回答。
“你肯定有事。”她说。
“真的没事。”
“肯定有。”
“没有。”
她忽然`咯咯笑道:不说算了,你呀,肯定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这次不说就算了,下一次,可不许瞒着我哦。
她后半句话嗲嗲的,我听着只觉一阵肉麻,而且她挽住我的手,这也使我有些不自在。
我轻轻推开林玲的手,说:“谁和你生气啦!我忍心吗?”林玲脸上的笑容犹如一朵绽开的鲜花,越笑越灿烂,倒让我真不忍心对她生气了。
我总算明白周幽王为何费尽周章的去搏褒姒一笑了,那个绝代佳人一笑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就像我现在看到林玲的笑脸一样,真的把所有不快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大约又走了十分钟,终于到了林玲家那栋居民楼前了,林玲还在小区的花坛里摘了朵小白花,捏在手里随意玩着,后来把小花放在我手上。
“给你。”她说。
我很惊愕,她说奖励我的东西不会就是这朵花吧?我随便采一朵就行了,还要你“奖励”什么?
林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陪她上楼后,她把夹在头发上那个白玫瑰发夹下来,不由分说就夹在我的头上。
“这就是我要奖励你的的礼物,”她微笑着说,既而端详了我几秒,又道:“朱筱彤,你夹了发夹真好看。不,你本来就很好看,夹了更好看!”
呀!真不知她是在那部电视剧里学的台词,说和真的一样。不过我的心里还是升出一种快感,不管怎样,美女说你好看总是好事。
初中的生活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多彩,反而是黑白色。开学几天还好,一个星期后可真苦了,整天作业一大堆,主课的副课的,练习册作业本满天飞,天哪,照这样到初三不是没命了吗?看来小说里全是骗人的,说什么花季浪漫,雨季潇洒,试问一堆作业压迫之下,你如何浪漫如何潇洒?
我的同桌叫严敏敏,是个身材瘦削,皮肤微黑的女生,虽然脸蛋长得不怎么样,但看背影依旧显现楚楚可怜的味道。我有时还挺羡慕这种稻草一样的身材的,虽然没曲线,可会给人一种“废寝忘食”的感觉。
林玲呢,和我分在一个班,她外貌出众,使许多男生为之着迷,三个年级都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学长们也抗拒不了她的魅力。开学一个月,她可就是众所周知的风云人物了。
有时我在校园里听见别人议论:“知道初一(3)班的林玲吗,长得可漂亮呢!”
“有那么夸张吗!”
“真的真的,我亲眼看过的,”
我哼了一声,于这些议论嗤之以鼻,漂亮漂亮,除了这个还能说点别的吗?似乎人的外貌真胜过一切似的,难怪纣王会那么宠妲已,定是被那个狐狸精电得失去理智了,不过说到妲已好像不太恰当,她虽然貌美如仙,但是心如蛇蝎。
人漂亮总会引出些话来,什么林玲整天玫瑰情书满天飞啦,一大批男生宁可绕远路送她回家啦,更是夸张的是:众男生为了追求她争得头破血流啦…。
有几句传到林玲耳里,林玲只是笑而不言。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她还挺享受这些“绯闻”的。
2、简单的“一见钟情”
“朱筱彤,陪我下去买笔。”
我正在写作业,冷不防被林玲拍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嗯。”我放下笔答应着。
下楼梯的时候,没留意周围的事情,冷不防一个高个男生上楼太快(他几乎是冲上去的),我来不及避让,脚往下踩了一级,竟把那男生绊倒了,他伏在地上,口中发出“丝丝”的声音,大约手上的皮蹭破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和他道歉,虽然他撞到了我,但是我绊倒了他,所以还是先道歉为好。
男生站起身用手拍拍裤子上的灰,伸出手把我向后一推,口中骂道:“你她妈长不长眼睛?”
我踉跄地退了一步,差点要被楼梯绊倒,只觉心中一酸,感到十分委屈,我还以为他会宽宏得笑笑说没事,或者大度的摆摆手说,不要紧,没想到会这样,他的目光尽是怨恨与愤怒,还骂人。我从上学到现在第一次被人用脏话骂,心中实有说不出的难受,一股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林玲扶住我,朝那男生嚷道:“明明是你先撞到她,自己摔倒还要怪人家,你是不是男的呀?”
“你…….,”男生惊异地盯着林玲的脸看了一会,忽然拍了一下手。
“哈!”他道:“你不是三班的林玲吗,真的好漂亮!”
我在一旁眼见他眼中流光溢彩,哎呀呀呀呀,又是个见美人就折腰的了。林玲还真是人见人爱。
林玲的脸微微泛红,说:“是又怎么样,你快向人家道歉!”
男生点点头,转向我说:“真对不起,我刚刚不该推你。”他的脸向着我,但目光始终定格在林玲身上,刹时间,我发现,他还蛮帅的嘛。
还没把他的外貌欣赏够,林玲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让开让开,好狗不挡路。”说完拉着我的手径直走了。
后来林玲告诉我,她的追求者又多了一个。这个“又”字实在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知道他是谁么?”林玲好笑地望着我。我摇摇头,心想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就是那个被我绊倒的男生。”林玲说。
乖乖!我心里想:这就是“流星花园”的翻版情节,我是那个撞到道明寺的李真,林玲就是杉菜,江凡是道明寺。只是嘛,虽然这个道明寺不是大少爷,杉菜却是很漂亮,李真一如既往的平凡。不过,这个故事里,我可能连李真都不是,我只是个路人甲。
林玲忽然“扑”的笑了一声,说:“真是天晓得,就这么一撞,我还骂了他一顿,他居然追我了。”
我心想当然啦,你那么漂亮,你当他是瞎子啊。反正男生都一个样,又有什么呢?不过,我作为一个女生也好不到哪去:想想江凡嘛,确实长得帅,成绩又不错,我竟然有点念念不忘。林玲说他是七班的,我就时常朝着对面楼的七班望,希望可以看见江凡,当真是在犯无聊的花痴。
严敏敏几次和我说话,我都因分神没听清,因为她每说一次话我就有些迷茫地问:“啊?你说什么?”
严敏敏气得直翻白眼,冷冷抛问下句:“你聋啦你?”就不再理我,继续做她的习题。
她可是个把学习当命的人呢,浪费一分钟都不行,哪像我们,天天犯花痴看帅哥?哎,不管了花痴就花痴,这叫“爱帅哥之心,众女生皆有之。”我依然望着对楼的七班。
“喂,朱筱彤。”一个男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看见了江凡,他身旁还站了个男生,穿一件深蓝外套,有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先是一惊,既而又是一阵喜悦:江凡不但晓得我的名字,还专门跑来找我耶!
江凡面有愠色,还未等我说话,就张开嚷道:“请你以后别老打骚扰电话给我,我妈为这事都说我了。”
啊…………?我听得莫名奇妙,我什么时候打过骚扰电话?!
哼!八成是某个女生老打电话给他,他就误以为是我了,然后大庭广众之下找我算账,我的脸面可实在搁不住。
哼!你长得帅点就上天啦!长得帅也不能冤枉人!
为证明自己的无辜,我不禁大声冲江凡嚷道:“你说什么呀你,我连你家号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老打电话?给请你不要随便侮辱我的人格,随便把我当花痴对待!”(我虽然本来就是花痴,但你也不能真把我当花痴吧!)
江凡猛地一愣,那张气愤的脸居然瞬间又恢复了笑意,有些歉意地说:“哎呀,对不起,不过,那个声音真和你蛮象的。”
哎呦喂,难为你了,居然记得我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不过你实在不分青红皂白,还自恋的要死。
他身边的那个男生笑了一下,拍着江凡的肩膀道:“以后你得搞清楚再和人家算账,别这么不分清红皂白的。”江凡打了他一下,又转向我问:“哎,你告诉我,林玲有没有男朋友?”
天哪,搞了半天,还是跑我这儿问情况的,玩什么情场里面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呢。”不过我现在该怎样回答他呢,林玲对他可没什么好感,只是喜欢被追求的虚荣感。
想到这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我又想起那天在楼道他看着林玲那副流光溢彩的样子,心想也别让他太失望。于是摇摇头说:“林玲没有男朋友。她对你感觉好像还不错,真的,还不错哦。”
其实这也不算是谎话,只要不是长得太难看,成绩太差,林玲被男生追的感觉确实不错。
江凡面露喜色,口中喃喃说道:“真是太好了,看来还有希望。”
一面说一面转过身来,拉着那个蓝衣男生走了。走时好象还在说着什么。秋风飘荡,依稀有几句话飘进了我耳朵里,“唐超,要是林玲天天打电话给我就好了。”
唐超?原来他叫唐超,大概是江凡的朋友吧,二人看来关系挺好。
我望着江凡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男生都是爱好美色的,不论是平凡的还是优秀的。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人“一见钟情”?没有色相何处去钟情?
哎,算了,不想了,小说是现实的艺术,艺术离不开“色相”的包装。
学期过了还没一半,林玲就从七中转走了,转到外国语学校去了,走得十分突然,令我有些接受不了。
3、挺不错的新同桌
风仍在一阵又一阵的吹,多少时日都在它的吹拂下过去了,只在我脑中留下些许回忆。我方才恍然醒悟,已过去一年多了,365天,可以改变许多。我的同桌,严敏敏因为成绩优秀,初二的时候也转到更好的学校去了,标准的人往高处走。害我一个人单调的独占着两人桌。不过这种单调没有维持多久,过了两个星期就改变了。
班上转来一个女生,早读课时班主任把她领进了教室,我看了看她,心里有些骇然,她留着长发,烫了个蓬松弯,额前几缕头发染成了酒红色,白色高领衫外面是一件短背心,底下是条低腰牛仔裤,中间露出段皮带,她还描了眼线,画了眉毛,虽是淡妆,但也够我惊讶了。
她给我的感觉像在外面混的太妹。别的班不知道,但我们班是绝不准许化妆烫发的,我记得《中学生守则》里也有这么一条,反正这是被禁止的。这女生不仅烫发染发,又画了妆,穿着也“痞”味了一点,这是哪个学校的呀?
我觉得我潜意识里已经有些排挤她了,不知道我看她的目光中除了惊讶,是不是还带着点鄙夷,哈!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那女生的目光本来一直望着窗外,忽然有意无意向我扫了一眼。
我脸一烫,急忙低下头去,我盯着她看起码半分钟了,难怪她会看我,估计心里还在想这女生是不是有病?不过如果我是她,我就会想:是不是我长得很好看?
“她叫赵如玉,”老师终于开始介绍了,“是从外国语转来的,大家以后好好相处。”
听到“外国语”三个字我心中一动,那不是林玲转去的学校么!看来她还是林玲的校友了。
“赵如玉。”老师指了指我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过去。
赵如玉坐到我旁边,朝我笑了一下。她的牙齿又白又齐很好看的,但那些染红的头发却依然刺着我的眼睛。我发觉她的耳坠上闪着一点晶亮,原来是戴了耳钉,一点反感的情绪又在我心中升起。
这耳钉不同于别的首饰,是要去穿耳孔的,她穿耳孔不怕痛么?而且,外国语不挺顶尖的么,怎么容许学生这样打扮!看来再好的学校也会有不好的学生。
哈!我又在思量她是不是好学生了。挺怪的,我们都要好看,但一旦花心思“好看了”立马就不是好学生了,真是矛盾。
我没怎么和赵如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但我却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她。她上语言课时在书间夹了张信纸,一直都在写着信,并没有听老师讲课。我已经发觉老师朝她看了好久了,但她浑然不知。
“赵如玉。”老师终于点了她的名字,赵如玉慢腾腾地站了起来。“请你把刚刚我们讲的那段读一遍。”赵如玉“哦”了一声,脸色很平静,既而翻着书找着。天!她连书都没翻到那课,怎么读啊?
“喂,85页。”我在下面说,声音低得恐怕中有我自己才听见,赵如玉耳朵却很灵敏,迅速翻到了那页,我用手指了指那一段,她定了定神,方才读起来。读完后老师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来,说了句“上课要一心一意。”
她的“一心一意”并非“专心听讲,”我怀疑她是不是认为赵如玉有“一心二用”的本事。赵如玉坐下时又对我笑了笑,她是在谢我,我忽然感觉她的笑容很阳光很朴实。
下课后,赵如玉主动转身和我搭话。
“哎,”她很随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朱筱彤。”
我拿起笔把名字写了下来,以免她误会成“晓彤”。
赵如玉看了看,笑了一下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筱’这个字呢,我以前都不知道怎么读。”
“朱筱彤,谢谢你上课提醒我啊?”赵如玉她说。她讲话好直率好坦诚,我喜欢这种个性,忽然我觉得那抹酒红没那么刺眼了。
赵如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卷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外面混?”她问。
“没有没有”我急忙摇摇头,连说了两声没有,说完才发觉我说两个“没有”简直多此一举,且摇头也不必那么急,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赵如玉看了我几秒,脸色有郑重,“其实,朱筱彤,我并不在外面混,我只是…….”,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只是很喜欢打扮自己,但我和外面那些小痞从不接触。”
我脸上又有点发烫,不错,她只是喜欢打扮自己,穿着“痞”味点也显示出个性。女生总是爱美的,只是各人方法不一样,换言之,我成天照镜子搽润肤露和她化妆烫发不是一个性质么?只是含蓄些。
对于赵如玉,我已产生了些好感。
“赵如玉,”我开口道:“你怎么转我们学校来了,外国语学校不挺好吗?”赵如玉摇了摇头,玩着手上一支钢笔,“好什么好,”她皱着眉说:“老师严得要命,你知不知道,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晚上作业又那么多,我烦都要烦死了。其实我当初并不想进,但我爸非要我进,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就转你们学校了。”
我听着点点头,看样子赵如玉不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我喜欢她这种坦诚,现下学生有几个喜欢学习,不要在那边装清高。
沉默了一会儿,我和赵如玉却不说话,我想找些话和她说,进外国语学校是要交钱的,我又问道:“你当时进外国语学校交了多少钱?”其实这已是没话找话了。
“其实也没多少,”赵如玉伸出四个手指:“也就四万吧。别人都交一万八,我分数不够,所以多交了点。”我有些讶然,也就四万?当然四万并不算什么大数字,但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的,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对四万快钱无所谓与不屑。
哦!我注意到,她的那支钢笔,是派克牌的,这种牌子还挺贵。至于她的耳钉,是银白色的,被打造成一种四菱花形,上面镶了颗小小的钻石,亮晶晶的很好看。
对这副耳钉我忽然产生了兴趣。“看看你的耳钉好不好?”我小心冀冀地问。
赵如玉想也没想,立即把耳钉拨下摆在桌上,“看吧,没关系。”她说。
我拈起那枚耳钉看了好一会,那钻石竟象剔透的牡丹花,不靠近还真看不出来,真的好看极了。我想这副耳钉肯定价格不菲,且不说材料是否货真价实,单这做工也可看出费了一番心思。
“你在哪买的?”我有些羡慕地问,心想如果我有钱肯定也会买一副,就是不戴,欣赏欣赏也好。赵如玉说是有一次过生日别人送的,她也不知道在哪买。“朱筱彤,”沉默了几秒她忽然靠近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那我就送给你吧!”
我有些愣然,才刚刚认识而已,她就要送东西给我。我又想起以前的林玲送我的玫瑰发夹,我一直保存在那儿,但那毕竟只是普遍的发夹,但这次却是价格不菲的首饰。
这个“爱打扮”的女生,怎么那么喜欢送东西给别人?我真有理由怀疑是不是自己为人太好了,不然人家干嘛送东西给我?不过我虽然很喜欢这副耳钉却绝对不能就这么把它收下,我心里多少都会不舒服的。
我不知道我这样想是“将心比心”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我好像也不能算是小人吧。“不,”我摇摇头,“你送我也没用,我也戴不上去。”
“这有什么?”赵如玉好笑地看着我,“你去打个耳洞不就行了!”
“不”我仍摇摇头,“打耳洞好疼的。”我真不敢想象在耳朵上戳个洞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刺出血来。
“一点也不疼,”赵如玉一边说一边作着比划,“哪,他拿把枪对着你耳朵扑一声,就打好了,一点感觉也没有,真的。”
我不由笑出了声,赵如玉在干什么呢!好像非得把耳钉送我不可,我真喜欢她这种大方直率。哎,一开始那么鄙视她实在太该死了。
渐渐和赵如玉坐久了,我和她处得挺不错,我有什么心里话都能对她讲。
赵如玉和严敏敏是两个截然相反的角色,她的学习并不好,也很不用功,她根本就不愿意在上面投入时间,每次都拿我的作业抄,不过她没有严敏敏那么严肃,她很随意,很豁达。
而且,她很注重自己的外表,衣服平时两天换一套,形式还多种多样的,有时象太妹,有时又象淑女。那天又去做了个离子烫,把弯弯的蓬松拉得笔直,颇有些钢丝的味道。
和成绩比自己低的人坐也有好处,赵如玉测验专门抄我的,连考试都是找我作弊,开始我有些反感,题目还是自己做比较好,我好不容易做出的试卷,为什么要与你分享!但渐渐的,我也有些自豪了,我学习虽然不拨尖,但是,也能帮助同学不挂红灯呢。
噢,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助人为乐了。而且,赵如玉每次抄完后都真心实意地向我道谢,为此她还买了不少小装饰品送我,我缺什么文具她总是很快帮我买来,而且总选那种质量好价格贵的。
我觉得能听一个人对你说“谢谢”已经是很快乐的事,若这人的谢意更有一番表示的话,那就是一种幸福了。因此,我是经常沉浸在幸福里。
4、无聊的谣言
“赵如玉,”一天自习课上我问道:“你以前在外国语学校知不知道林玲?”我想林玲既然能在我们学校闻名,那在外国语学校也约不会逊色,纵然不是“众所周知,”好歹也会“有些名气”。
果然,赵如玉点了点头,“她是去年转来的,刚转来就挺轰动的。听说长得特别漂亮,好像还整过容”。呵,整容?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说法?
“胡说八道,”我忍不住皱眉道:“她是天生漂亮,什么时候整过容?是哪些人闲着没事在造谣啊?”看来人长得漂亮也未必是好事,连你五官是不是天生的都要怀疑。
赵如玉一耸肩,“哎,谁知道,反正有这么种说法。不过我见过她几次,也就这样,哪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夸张倒不假,但赵如玉却说林玲“也就这样”,好像她原本不漂亮,硬被造谣成漂亮一样。
对于林玲的相貌赵如玉也有些不以为然。我心里不些不痛快,我不高兴听她这么说林玲。我一直以为林玲是很漂亮的,而且是我所见过的女生最漂亮的一个,赵如玉这样说等于否定我的观点。
我的目光又转向她的面孔,她今天又化了妆,涂着唇彩,两片嘴唇粉润晶亮,脸上还抹了稳形粉底,如果不注意我还真看不出来。我今天忽然发觉:其实赵如玉很耐看,是一个端正而又标致的女生,一点不比林玲逊色。所以,她当然有这个资本说林玲“也就这样”了。
“你干嘛老盯着我看?”赵如玉敏感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我本想说“没有”,却不知怎的冒出一句,“你长得好看呀!”
赵如玉“扑”一声笑了,笑得有些欣喜,既而又道:“在我以前那个学校,追林玲的男生很多,我有一次亲眼看到好多男生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家,积极得不得了,争着当护花使者。”
我皱了皱眉,林玲以前对此都是拒绝的,现在怎么不拒绝呢?不过一个女生能有那么多男生护送也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如果我能和林玲一块走就好了,多少也能狐假虎威沾点光。
星期六下午,我去书店买了几本参考书,再过一个月就要考试了,这段时间可得好好用功,准备复习迎考。付款时,我站在收银台前,看着那小姐一本本的盖上书店印章,动作慢吞吞的,明显是个生手,大概是个新来的吧。
我无聊得望着书店四周,期待着那小姐能快一点。我的目光浙浙转向外面,透过硕大的玻璃墙,瞧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我的眼帘,我一愣,定神一看,是那个女生。不错,就是那个白衣长发的女生。她,居然是林玲!
再一看,我才发现并不是林玲一个人,她身旁还有个高个男生,注意了一下,长得很帅,真的很帅,就是“那小子真帅”的那种“帅”。林玲挽着他的手,娇小的身躯依偎着他,一脸温馨的笑,她好像喊男生“志轩”什么。
这对情侣走啊走,逛啊逛,一直到了滨河路。滨河路是一条建在河畔的步行街,道旁种着一棵棵的梧桐树,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泥泞的土地上还种了许多花花草草。现下是傍晚,夕阳的余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更显出一种宁静幽美,真的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我一直随尾着他们,看见他们坐在一张石凳上。我就装作一个过路人的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故意走得很慢,希望琳玲能看见我,但她没有,沉浸在“幽会”中。
我觉得有些累了,自己也坐到一方石登上,依旧可以看到两人,但距离远了些,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我已没心思看戏了。下面的镜头肯定是定格在“两相依偎”上.
现下的中学生,“go to bed”过的都为数不少,情节严重者制造出“baby”,报纸上这类新闻多了,这类警告也多了,眼前这一切没准是小儿科,不看也罢。
坐了一会,实在感到无聊,我就从塑料袋里取出本参考书看了起来,幸好买了本现代文阅读,不是纯粹的数理化,否则我真不知怎么熬。
大约过了半小时那么久,那对情侣终于站起身了,双手仍然是挽住的,开始慢慢往回走,我也立即起身跟上他们,其实我早感到无趣了,也早就不想跟踪下去了,简直就是闲着没事做,但关键是不能半途而废。
林玲陪着志轩走到车站,又说了许多话,然后11路公交来了,志轩才松开林玲的手上了公交。林玲就伫立在那儿,默默凝视着,这两人就是分离也是如此恋恋不舍。
那“志轩”一走,我也不必这么偷偷摸摸了,但我也不知如何向林玲打招呼,她离开车站,慢慢往回走着,她的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腰板挺得很直,跨步也不紧不慢,有种亭亭玉立,古典淑女的风范。她长大了!并非以前那个小女孩了。
我在她后面跟了一会,还是决定让林玲自己发现我,便加快脚步,让自己走在她前面,并且故意拉开我和她的距离,使自己显眼些。
林玲果然看到了我,“喂,朱筱彤!”她叫我。
我立马回头:“咦,林玲!”
林玲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直至此时我才可完全“正视”她。她的面孔并没改变什么,只是比以前成熟了许多,那时的林玲还是嫩了些。
我还未说话,林玲已先开了口,她笑道:“真巧啊,朱筱彤,咦,你买书了吗?”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书袋上。我只“嗯”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买什么书了,给我看看,”她笑着走近我,哦,她还是那样无拘无束!我心头掠过一阵惊喜,林玲并没有对我生疏啊。
“一些参考书而已。”林玲拉过塑料袋,看了看书在封面,“你可真是用功的好学生”,她笑着说。
呵,如果买几本书就是好学生,那当好学生也太容易了吧?说实话除了现代文阅读能当小说看看,其他的我还不知道回去能翻几页呢。
两个许久没见面的人,若相遇走在一起,也无非是谈一谈自己的近况。聊了一会,林玲忽然说:“我们隔壁一个班的女生,”提起那个女生,她的秀眉立刻皱了起来,“你知道她多可恶吗?她经常在学校散布我的谣言,乌七八糟的,有一回居然还说我整过容,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相信。”
她这句话里一连用了两个居然,我听后吃了一惊,立刻想到赵如玉所说的“听说她整过容”,我还问她是谁造的谣,原来就是林玲口中的“隔壁班女生”。
想到赵如玉,我顺便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赵如玉?”
林玲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也没问是谁。她的秀眉依然皱着,仍沉浸在“隔壁班女生”的可恶中,“她长得可难看了,”林玲说,“那张脸就像柿子饼一样,还整天涂脂抹粉,把自己搞得像个妖怪,骨子里就是个花痴。”
我心里一怔:赵如玉也涂脂抹粉也!不过底子比较不错;我也是个花痴也!不过行为举止比较正常。
林玲一面走一面向我说了那女生许多可恶的事,一开始她还皱着眉,我发现她皱眉的样子也很好看,美女就是美女,一颦一笑都这样动人。
只说了几句,她的表情就平静下来了,语气也是平静的,只是去诉说一件件事。说说实话那女生某些事是做得有些过份了,自己花痴过了头,竟说林玲犯过花痴,曾经倒追某个男生。
林玲讲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她居然说我倒追男生,笑话!只有男生来追我。”说到时自己的得意之事,她脸上又有了些自豪的表情。我想到那个“志轩”,不知是他追林玲,还是林玲追他。
我有些为林玲报不平。
“真犯贱”,我突然讲了这样一句话。
林玲别过脸看了我一眼,又没事一样轻轻笑道:“她其实和我们还是一个小学呢,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摇摇头,心想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叫李多娇,那个时候在四班。你想想,能不能想起来。”
李多娇?四班?我极力在脑中搜索着,小学里有没有一个姓李的女生,并且脸大如饼的。
“啊”,我突然找出点眉目,“是不是那个头发留得好长,还老是别个红发夹,天天穿裙子的女生!”
林玲点点头:“是呢是呢,就是她,怎么样,是挺难看吧?”
那时候就觉得她不好看,而且脾气又这个样子,还“李多娇”呢,“多娇”个鬼啊多娇。
“还有更奇葩的呢,”林玲又说,“她和江凡在一个数学老师家补课,她喜欢江凡,天天倒追江凡,又打电话又发信息什么,一开始还不说自己是谁,(乖乖,我一下子想起江凡曾经冤枉我那件事!敢情我的声音和那个李多娇一样啊,无语了。)后来江凡讨厌了,就说你到底是谁,于是她才报名字。江凡说我有喜欢的女生了,她叫林玲,你不要缠着我了好不好?就是因为这样,这个李多娇才嫉妒我,就在学校里造谣生事。”
我不想谈那个无聊的李多娇了,这朵奇葩都害得我被江凡冤枉了一次。于是我问道:“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林玲“噗嗤”一声笑了:“你也会关心这些?我真没想到。”
我不关心这些关心什么?天天讲义作业的都烦死了,生活都单调到极点了,还不关心点桃色新闻调节情绪一下?
林玲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说:“我现在算有吧,反正在交往,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那个“他”果然就是“志轩”。林玲讲得很坦白,志轩与她同校高她一届,而且入学晚了些,所以大林玲两岁,然后,两人人条件都不错,就是套路发展了。
双方先矜持了一个月,然后才正式来往。外国语的初三,晚上还要补一个小时的课才放,林玲就每天拎着书包地校园的花坛上等,等到志轩出来了,两人手挽着手回家。
“他体育好不好?”我问。很多小说的男主角都是又高又帅体育又好。
“当然好啦!”林玲立即说道:“他可是学校篮球队的。”
哎呀,套路了。想必你还经常看他打篮球,然后拿一瓶块矿泉水。一块湿毛巾的递过去,他流淌下的汗水都是点滴的浪漫。
5、用功的暑假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看到林玲,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因为我已经不怎么上街了,天天的生活都是两点一线,单调而枯燥,这又让我感到某些人和某些事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今年暑假,妈妈自作主张给我报了个数学补习班。我最讨厌数学了。六年级暑假时经过一番思量才下了决心到少年宫上代数课,结果上了半个小时我就后悔了!那个老头讲得枯燥的要死,我听着都要睡着了。后来能逃课就逃课,实在不想受这个罪了。
能早但这回我却不得不上这个数学补习班了,因为这次数学考地实在太砸,一下子拖了后腿。妈妈看着我的数学分数简直连连叹气,说无论如何这个暑假也要把数学补上来,千万不可以栽在数学上。
报过补习班后,她回来告诉我这个老师姓“关”,课讲得相当不错。又说她一个同事的儿子数学也非常不好,后来上了关老师的课,分数从五六十分上升到八九十分,又是什么效率提高了,感觉敏锐了,思维变快了………
乖乖!那个关老师是神仙,能点石成金啊!
我是带着极不情愿的心情去青年宫上关老师的课的,那天妈妈交给我一个听课证,证上除了姓名,课程上课时间外,居然还有一个座位号。
我还真没想到上关老师的课还要排座位,这是我以前上补习班从没遇到过的,都是来了都是随便坐,早点来就可以坐到好位子。这个姓关的课可能有点与众不同,报名时让你在纸上选定一个位置,然后课上就一直坐这个位子,不能变动。
我上了四楼,找到了第五教室,进门一看,乖乖不得了!这间教室可真不小,还是阶梯式的,蓝色的软椅红色的木桌,很规整的样子。这里的座位少说也有一百个,教室里已来了一些学生,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吃下午茶。
我的座位号是43号,数了数,原来是四排第三个,我原先还觉得第四排后了些,但一看这教室有十多排座位,方才明白自己的位子是靠前的。
我径直走到那个位子,我的座位旁还坐着个白衣男生,正无聊地用笔在纸上画着什么,檫了画,画了檫,以此来打发时间。发觉我来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他长得很文气,还戴着副无框眼镜。
我觉得他挺眼熟,猛然想起,是他!江凡的同学,叫什么唐超的,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穿深色外套,有些似笑非笑的男生。不过那时他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文气,更没有戴着眼镜。时间可以改变人,一点不假。
唐超见了我“哎”了一声,有些意外,“你是不是七中的?”
我在他身边坐下,把背包放进抽屉里,“是又怎么样?”
唐超笑了笑:“没什么,我也是的。”
我看了他一眼,忽然感到他沉默时挺文静的,可一旦说起话来,特别是笑的时候,这种文静就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调皮与幽默。
闲着没事做,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些学生正陆陆续续走进来,还有几个家长在后排坐着,相互间还交谈着什么,绝对是谈自己的孩子,什么“你家那现在怎么样”,或是“我家那一点也不争气”之类,真是无聊。
前三排的同学并没有来全,有一个座位我看着挺不错,刚好在中间,且位子的主人没有来,唉,要不是排这种座位,我就坐过去了,现下是不行了。
我有些反感这种排座位的做法,自言自语说:“上关老师的课干嘛要排位子啊?”
唐超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光有些象看外地人,说:“你还喊他老师哪?我们在背后直接喊他关羽。”
“他叫居然叫关羽?天啦,三国演义里面那个红脸关羽啊?”我惊叫道。
唐超又笑了:“我们笑他的名字已经很久了。他教的挺好,在市里还有点名的。对了,你今天是第一次听他的课啊?”
我感到脸在发烫,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一些。开学我就到班上问问同学,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教数学的关羽”。
“他讲课真那么好?”我问唐超,“一开始我压根就不想来上课,是让我妈硬逼来的,因为我这次数学考得太砸。”
“真的?”唐超问道:“你这交考了多少分?”
我皱了皱眉,只模棱两可地讲:“太糟糕了,我考试从没有这么糟糕过。”
唐超点点头,若有所思在“噢”了一声,又说:“不过这次是挺难的,我真搞不懂出那么难干嘛,中考也考不到那种题目。”
“你考多少?”我脱口问道。
“90。”他平静地说。
行了,不要再刺激我了。
“上关羽的课干嘛要排座位?”我沉默了一会问道。
唐超眉头一皱,伸手往后一指,说:“都是被那个死女人惹的。”
“哪个死女人?”
“那个那个”,唐超又明确指了指:“坐中间的,穿黑裙子的,看见没?”
说得这么明白,我可能看不见吗?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戴一副眼镜,下巴尖尖的,又高又瘦。
唐超接着说:“死女人不要太讨厌哦,一开始,关羽的课也是随便坐,他儿子来得早,总是坐一个好的位子,后来被人抢去了,死女人不服气,跟这边的工作人员大吵大闹,三八得很,后来闹大了,没办法,只好用排座位的方法息事宁人,也免得再起纠纷。”我听他口气着落对死女人充满厌恶。
“不过,”唐超转过身子接着说:“死女人儿子倒是厉害,这次考试在外中语排第一,总分好象是392。”
乖乖,不得了,我心中惊叹,总分才400也!“死女人”的儿子着实可以。
我又向“死女人”望了望,她正和一个家长在交谈着,鼠眼里蕴藏着得意之色,嘴巴一张一合地动得特快,估计是说得白沫四溅。那家长还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我心里生出几许厌恶,不就儿子成绩好些吗?摆出那副死相给谁看?
“她儿子是谁呀?”我问道。
唐超抬起头四处望了一下,扬手一指,“他,第一排穿蓝短袖的那个。”
我只看见那蓝短袖的身影,和他妈一样也是又高又瘦。他忽然转过身和后面同学讲话,脸色看上去是很平和,并不象他妈妈那样盛气凌人。
我的目光又转向大门,望着陆续进来的学生,蓦地一个女生吸引了我的注意。她身着浅红色T恤,肩上背一个背包,缓缓踏进教室。身形瘦削,肤色微黑,留着一头齐耳短发。
是她,严敏敏!我心里有些激动,她还是老样子,不过头发剪了,但一年多没见,我在心里早把她生疏了,似乎这个“激动”只有“惊”字,并无“喜”字。全然不象我看见林玲那样。
严敏敏的座位比较靠后,差不多八九排的样子,又是在角落里,估计她不会看到。况且,她的眼神根本就没在望周围的同学只是默默从背包里取东西。她把包取下放在抽屉里,又从里面翻出张考卷写了起来,样子特别认真,标准的好学生模样。
“看什么呢?”唐超问我。
“看到我以前同学了,”我说,“就是穿红衣服的那个。”
唐超看了严敏敏一眼,把肩一耸,说:“她姓严,是江南中学的尖子生。”我心里又是一惊,江南中学也是一所重点中学,虽然名气不及外国语,但里面也是高手如云。能在众多高手中排上尖子,实在是不简单的。
严敏敏以前学习就好,现在更加突飞猛进了,想是好的环境学习更加发狂努力了吧。
不多时,那个和三国演义里“关羽”同名的“关羽”终于来了!
他是个三十五六岁男人,高个儿,宽肩膀,手上拎个公文包,脸上沁着汗水,五官有点像“少年包青天”里扮演“八贤王”的陈道明。他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试卷,然后发了下去。
我拿起试卷一看,乖乖不得了!这是奥数题目吗?为什么我好像一题都不会做?
关羽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下来,简单讲了讲他这个暑假的教学计划,然后说:“暑假上课会比较辛苦一点,但是我会把课讲的很有趣,绝对不会让同学们失望。”
我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反正我不会喜欢数学的。
关羽还提了一下这次的期末考试,说:“这次是那个姓周的教研主任出的卷子,题目难了点,不过大家放心,中考肯定不会这么难。”过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这次考试及格了就可以了,在座的各位同学没有不及格的吧?我想应该不会有不及格的吧?”
哦,关老师,请你不要再问下去了!!!
关羽开始讲课了,果然,课还讲得不错。他讲得都是讲试卷上的题目,剥糖纸似的,一层一层剥开,最后终于见到糖块。
我一面作着笔记一面不停地回头望着严敏敏,严敏敏并不忙于记笔记,她的一双眼睛盯着黑板,那目光十分专注,似乎想把黑板穿透一样,待关羽把那道题讲完,她才低头去记。
呵!什么叫“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目不转睛”,我算是全懂了。
唐超一面记着笔记一面问:“你老回头干什么?”
“看我同学呀?”我说:“我觉得她好认真哦,如果我有她一半认真就好了。”
唐超回头看了一眼,说:“你说严敏敏啊?哎,我打赌这卷子上的题目她都会做,她那副认真样多半是装的。”
我对严敏敏是不是装的不感兴趣,倒是唐超那句“题目都会做”引起我的兴趣。
“你怎么知道她都会做?”我问。
唐超放下笔,把试卷看了两遍:“有些题目根本不难,我都会做,她怎么不会?”我心里有一种失落感,原来这些题目不算难,我居然还不会做。我该好好在数学上用功了,不然可惨了。
这个想法一产生,我立马效仿严敏敏,也努力地去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听关羽慢慢分析解题思路。
关羽讲数学确实有一套,理解起来一点不困难,比学校老师好多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上他的课了,看来这补习班还真没报错。
关羽讲了一个小时,停下来喝了几口水,说给我们十分钟时间自己思考一下最后那道题,一会他再讲。
思考题目的当儿,我顺便看了窗外一眼,只见夕阳如血,漫天红彤彤一片霞光。太阳快下山啦,一天又要过去了。这个暑假,似乎会发生一些事情,那些事情,也似乎会延续到紧张的初三,给枯燥的生活里增添一些色彩。
我忽然感觉到空调那凉凉的风在耳边吹过,其实呵,多少事情,都是像风一样吹过,真真儿像风一样吹过,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然后就这么不了了之,只剩下头脑中的回忆。
好了朱筱彤,现在,停止那无穷无尽的联想,专心思考题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