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研率兵七路攻打长沙郡诸县,听探子来报,邓超携军一万正向自己功来,遂急派亲兵传信。这时,李研之妻林琅独自赶了过来,李研不解,问道:“师妹,此地战事紧急,你应当留守桂阳,何故来此?”
林琅笑道:“我听闻你被度尚暗器所伤,心中焦虑,特来助你!况且我是习武之人,治理朝政之事我也不懂,整天无聊得很,你还是让我来帮帮师兄你吧!”李研心知他这个师妹生性好动,又是一个女中豪杰,做出的决定就是九头牛也难以拉动,不愿劝她,道:“音儿呢?”
林琅回道:“音儿由她奶妈照顾呢!”
李研闻言,也没说什么,二人随便聊了聊当前形势,只是这林琅自幼习武,要她在战场上厮杀可以,论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也自然是李研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到了下午,邓超大军来到,遂将益阳县城团团围住,却不攻城。李研心知这是邓超先锋部队,等到度尚赶来,必要攻城,也不慌忙,命令士卒加备防御工事。
这长沙郡本有十二县,李研所攻打的七县相距较近,互成掎角之势,相互来反,也不过一日。一直等到次日午时任不见援军到来,心中大感焦急,生怕出了变故,走上城头,忽见远处尘沙滚滚,杀声四起,似有大军正在交战,却不知是哪路大军赶来。随即亲率一千精兵赶去救援。到了近处,见旌旗展动,知是二弟援军已到,手执宝剑大呼一声:“二弟莫慌,大哥赶来救你。兄弟们!杀啊!”他这一声呼喊中气充沛,万众呐喊喧嚷之中任是听得清楚。众军闻言,士气高振,一同冲进敌阵之中。此时骄阳似火,万里无云,只见敌阵之中,尘沙弥漫,兵戟似林,杀声漫天,哀鸿遍野。那朱悦此时早已杀红了眼,见大哥前来相助自己,心中大喜,大呼一声:“兄弟们,将军亲自掠阵,众军赶快与我杀出重围。”众军听令,士气高涨,将邓超大军两面夹击,一时之间敌军死伤无数。
原来朱悦攻下昭陵之后,听探子来报,得知度尚率军攻打大哥。急忙带人包括昭陵新招降的一千士卒,总共七千军马弃城赶去营救李研。叶柔心中虽然盼着朱悦失败,但毕竟是女儿心肠,又有些不忍。遂途中谏言,深怕中了度尚围城打援之计,遂走小路,一路绕行,到了益阳,见大军围城,趁敌军分散,急忙抢攻而来。
邓超不知为何会有大军突然杀到,心下大骇,眼见敌军势大,急忙调动围城将士。此时李研等人正杀得兴起,围堵过来的敌兵早已尸横便野。双方军马回合,只见叶柔骑在马上,双手拿着两把宝剑,怀中缚着一个婴儿,与朱悦一左一右,道:“夫君,不可恋战,还是赶快回城,方为上策。”
朱悦早已杀红了眼道:“此时士气正高,正是杀敌之时,岂可轻退?”
李研闻言,道:“好!二弟说得极是,今日我们便大战一场。”话甫落,只见东西两面突然杀来两彪人马,足有三四千人左右。李研大呼:“众将士,与我迎战!”众将闻言,呼声又起,摆出方阵与两队人马交战在一起。这时只听远处邓超之音:“快与我奋勇杀敌!”李研闻言,心中大喜,随即飞身而起,望向发声之处,见邓超背着弓箭,手中拿着一把大刀,正在厮杀。大道一声:“邓超老贼,今日汝命休矣!”
那邓超闻言,抬头一看,见李研在众兵头颅之上飞踏而来,遂将背上弓箭取出,嗖嗖便是两箭,大叫:“快,给我拦住此人!”李研见箭羽飞来,执剑一挑,将箭挑断。这时,脚下兵士听了邓超号令,十几把长戟同时向自己脚下刺来。于是飞身一纵,跳出两丈多远,群兵见他飞来,接连又是二十来杆长戟刺到。李研无奈,只得斜身将刺来长戟挑断,随即落了下来。只见他宝剑飞舞,群兵竟丝毫奈何他不了。片刻之后,众军见他仅凭一把宝剑,竟有万夫不当之勇,心中怯战,一时不敢上前。此时李研早已杀的疯狂,连连强攻,居然被他活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
那邓超与他结怨已深,见他如此勇猛,犹如神灵一般,心中大骇,竟忘了逃命。等反应过来,二人相距不过两丈来远。只听李研怒道:“邓超老贼,今日我李研若不杀你,便自裁而死!”话甫落,忽然只听号角声起,心中大惊,纵身一看,只见前方黑压压一片,竟是度尚带大军前来。这时只听朱悦大叫道:“大哥,度尚率大军赶来,我们万万敌不过,还是退入城池要紧!”
这时邓超笑道:“哈哈,我大军已来,你若是想活命还是早早逃命去吧!”
眼见死敌就在眼前,几次三番皆让他逃命,现在又是一脸得意之相,心中更是恼恨,岂能不杀,于是大叫道:“二弟你们先退,今日我弑杀邓超老贼!”一言甫毕,飞身一纵。那邓超臂力惊人,尚能拉动两千石的巨弓,见李研飞来,随即抓起身旁一卒朝他掷去,扔了大刀,转身一滚没入人群之中。李研举剑将飞来小卒斩成两节,落在邓超所站之处,见他连滚带爬躲进人群。怒道:“老贼,休走。”随即冲进人群,剑锋掠过之处,皆是惨叫连连。
邓超见他被群兵阻拦,急忙爬起身来,向大军所在之处挤去,此时度尚大军已经加入阵营,朱悦等人,被前方刀斧手逼得连连急退。叶柔见大军声势浩大,己方连夜赶来,尚未歇息,又是久战力竭,急道:“夫君,快收兵吧!此战若有损失,就算我们逃入城池,亦难守城。”
朱悦见李研不听劝阻,若是再耽搁片刻,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急道:“鸣金收兵!”只听“叮叮”之声连响,众将士再不恋战,急忙向城内逃去。这时只见城门打开,林琅率兵赶来,大道一声:“快,快,你们先逃入城池,我来断后。”
朱悦早已身疲力竭,骑在马上道:“多谢嫂嫂!”
林琅又道:“对了,为何没看见我师兄?”
朱悦道:“大哥他正在群兵之中厮杀!不愿回来!”
这时敌军正好赶来,城上弓箭手随即放箭。只见箭如雨下,那些冲在前面的士兵顿时被射倒在地。林琅眼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哪里看得见师兄的影子,气道:“死师兄,臭师兄,就会逞能!”随即命跟来将士先走,自己驾马从侧面奔去,大道:“师兄,我来救你。”
此时李研被大军包围,眼见邓超已不见身影,急忙纵身而起,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却见一人反向而行,速度奇快,心知必是邓超老贼。遂用轻身之法,在众兵头上连点而去。这些后面的兵卒不知前面战事,此时又无军令,只见头上人影一晃,正要出击,只觉头上一重,便不见人影。
那邓超不知后方情况,只顾夺命而逃,忽然只觉头上一片黑影,转身一看,李研已经凌空向自己斩来。心下大骇,本能的用右手一挡,只觉一股剧痛袭来,竟是连臂带肩一同削掉,痛得滚在地上,哇哇大叫。只听李研大笑道:“老贼,今日你死期已到。”正要取他首级,忽然一道红影纵来,手拿一枝判官笔直直地指向自己中庭血。一惊非同小可,仗着自己有盘隐剑在手,倏地将剑对准来势伸出。不料那判官笔笔尖突然倒掉过来,在剑尖之上轻轻一点,只见红影晃动,那人已经跃在宝剑之上。李研大惊,往剑上看去,心中更是惊诧,只见来着披头散发,脸上一股恶煞之气,身穿红袍,狠狠地望着自己,正是昔日不知去了哪里的红袍鬼。怒道:“原来是你!”接着倒转宝剑往地上一插,双掌同时运出,击在红袍鬼双脚之上,没想此人借着李研掌力弹到空中,倒转身子凌空便是一掌。此时二人距离足有一人多高,李研不知此人何故出掌,忽然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吹得自己难以睁眼,更是愕然,心想:“此人平平一掌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眼见他即将落下,遂拔出宝剑向他敌去。不料红袍鬼执笔在李研剑背上轻轻一点,竟落在李研头顶之上。
李研自出山以来,自负武功高强,天下间鲜有低手。举手投足之见,武艺以远超与他。心想:“不知此鬼一年不见在哪里学来了这般高强的武艺。”这时只听钲声连响,群兵闻令,急急退去。度尚骑马从中而出,此时邓超口中鲜血直流,右肩之处一道比碗还大的口子,更是血肉模糊。只听邓超欲站难起,微声颤道:“度大人,救我!”眼看就要不行了。
李研见群兵退去,心知这红袍鬼以摆明要单杀自己,如此大辱,生平难遇,心中怒气上涌,挺剑向头上刺去,那红袍鬼轻身一跳,李研早有准备,双脚一蹬,一跃而起,将剑在头上舞成一个大圆圈,欲将红袍鬼双脚削断。不料红袍鬼突然在空中倒转身子,将笔直直插了下来,把宝剑黏住,随同宝剑一同舞了起来,越舞越快,李研心知若是再不撒手,自己右臂必然折断。不过他艺高胆大,急忙双手握剑,大叫一声,用尽全身之力向左一挑,将笔上旋力挑开,落在地上,不料那红袍鬼又重新落在李研头上。
这时只见林琅单手持剑,骑马飞驰而来,大叫:“师兄,我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