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他们在做什么？”小白和曲吉站在门口，一夜之间从三岁长至十三岁，比曲吉高了半个身子还不止。
对于这个结果，曲吉不满意，十分不满意！
明明都是五百多岁，凭什么自己这么小一只，他那么大一个！
“这你都不懂？”曲吉的嘴角慢慢翘起弧度，一副你长的比我大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不是要靠我来告诉你。
曲吉勾勾手指头，小白就弯下半个身子，凑过去听。
“这个啊……”曲吉又看了一眼里面的婆母和阿旺罗桑嘉措，凑近小白的耳畔，胡乱说道：“这个叫两情相悦，指两人互相喜欢对方，对彼此有好感互相吸引，情不自禁情投意合情意缠绵…”
“啊！”小白黑黑的眼睛透着大大的精光，看着殿中二人，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嗯嗯！”曲吉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颇为满意，“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两人自以为是窃窃私语，实则他们说的话殿内听得清清楚楚。
阿旺罗桑嘉措和婆母早已分开，分坐两旁。
婆母脸上的泪痕已经用娟子擦拭干净，只是眼眶还泛红。
她记忆向来极好，连佛母都称赞不已，难道她真的忘了什么？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干什么？”
阿旺罗桑嘉措听到他们的悄悄话，心底宛若有一朵花在悄然开放，明亮的眸子满是笑意，却不尽达眼底。
若当真两情相悦，倒好。
小白和曲吉突然被点名，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四只大大的眼睛瞅瞅婆母，又瞅瞅阿旺罗桑嘉措，像两只做坏事害怕被之人惩罚的狗狗。
“婆母，我错了。”小机灵鬼曲吉到了跟前，根据他以往闯祸的经验抢先认错。
婆母此时心乱如麻，她不知该以何面目面对阿旺罗桑嘉措，不曾听见曲吉和小白的话。
“我…我也错了。”后知后觉的小白也低头认错。
阿旺罗桑嘉措正要开口，却被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打断。
四人齐齐望向六门方向，只见那扇雕刻着许多娃娃的门开了。
一缕白烟化作老头模样，手里拿着比他还高半个身子的长柄镰刀。
阿旺罗桑嘉措心中侥幸的小火苗被生生掐灭了。
老头飘到婆母面前，问候一声，又对着阿旺罗桑嘉措直接了当道：“老朽特来迎接人间至宝。”
自然不是迎他来九幽，而是迎他到人间去。
九幽婆母掌管轮回道不假，可她依旧要受制于上者，约束于下者。轮回道迟迟不放人，下头没有等到人自然要来找她要人。
“可否再……”
“那人界产妇已足足生了两日有余，一脚已然踏上九幽，若是因为这一时半会的耽搁导致一尸两命……人间至宝固然还可寻个好宿主，可怜那产妇福寿未绝白白丢了性命啊！”老头说道。
虽然是好言相劝，将其中的厉害说个明白，但也隐隐露出嗅到以命相逼的味道。
半晌，阿旺罗桑嘉措叹一声“也罢。”
却是口中捻了一个口诀，将所有人都定住。
他伸手细细抚摸过婆母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从殷红的唇瓣起，向上到那双美丽的重睑，一寸一寸仔细临摹。
佛啊，我向你祈求你最后的怜悯，给我一分你的慈悲吧。
轮回之后，请让这张一笔一划刻在我心头的脸，再也不要被我忘记……
众人只一恍神的功夫，就见阿旺罗桑嘉措已经自己走过了轮回道，此时正站在通往人法界的石门前，回首望向他们。
“多有叨扰，小仙告辞。”老头朝婆母行个礼就带着阿旺罗桑嘉措穿过那扇门。
石门吱吱嘎嘎的开了又合，殿内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婆母，你怎的又落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