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等待地心焦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是哪位?”余思成疑惑地问道。
“是余思成先生吗?我是李鹏杰,李慕天的侄子。”电话那头回答了他的疑问。
“哦,你好你好。是不是案子有什么进展吗?”李慕天说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了他侄子,那这时他来电话肯定是有什么进展了。
“是的,按照规定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你爸对我有恩,所以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下为好。”李鹏杰解释道。
听到有进展了余思成很激动。“谁,是谁干的,快点告诉我。”
“余先生,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们从工厂附近的监控查到纵火者,虽然他做了伪装,但是通过技术手段还是查到他的身份,目前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他已经供认自己纵火的事实。他是你父亲工厂的一名员工,据他供述,这件事情是有人指使他干的。还有他供述那个指使他的人,叫王禹。不过目前这个人已经失踪了,我们查到他是力德集团的员工,我们向力德集团咨询了他的行踪,不过好像他最近离职了。我们正在追查他的下落,不过因为只有一个人的证词,缺乏辅助证据我们不能对他直接发通缉令,只能对他进行传唤。一切只有找到这个人之后才能有下文,目前那个纵火者已经被刑拘,有进一步消息再通知你。”
力德集团,这件事和力德集团有关?难怪他们不要赔偿,而选择要一个负债累累的工厂。一开始可能他们的目标就是父亲的工厂,只是没想到会因此害死了父亲。余思成立刻将林泽天的反应和李鹏杰提供的线索联系上,他们有动机这样做。一股怒火从他心中燃起,为什么?什么要这样做?他父亲事多么正直的一个实业家,从不拖欠工人工资,也从不拖欠供应商的货款。就这样一个脚踏实地的人,却被他们这样害死了。他发誓一定要找出证据,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找力德董事长商量债务问题的心情没了,此刻他只想当面质问他,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他沉默了好久说道:“李警官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伯父人那么好,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他讨回公道的。”
刚挂李鹏杰的电话没多久他电话又响起,是李慕天打来的。
“思成,快回来,刚才你妈病情突然加重,医生抢救无效,已经走了。。。”刚接通电话,李慕天就急促地说道。
“什么!”余思成当场呆了,电话从手上松了下去。又一个晴天霹雳,他刚失去父亲,现在母亲又。。。泪水夺眶而出。啊!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喂!思成,你怎么了,喂!”李慕天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喊,但却得不到回应。
就在他正伤心欲绝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了在他视线面前。苏粲,此时他正从电梯间走出,随行的还有一位像司机的人。
是你!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造成的,他想起父亲尸体的惨状,想到母亲此刻正冰冷地躺在病床上。余思成失去了理智,他突然发动汽车猛踩油门,向苏粲撞去。
“小心!”司机发现了异样,直接推开了苏粲。
“砰!”司机被撞飞了,车子失去控制直接撞在墙上。气囊爆开,余思成晕了过去。没有撞到他,可恨!这是余思成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余思成醒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他想起身,可是发现右手被扣在病床上,脚被脚镣锁住。
病房门被推开了,走进两个穿着警服的人。
“余思成先生,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现在我们控告你涉嫌一项故意伤害案,这是拘捕证,你有权保持沉默,也可以聘请律师为你辩护和咨询。现在请你签字,你也有权力不签,但我们依旧有权对你采取强制拘留措施。”进来的两个警察年长那个开口说道。
余思成没有说话,他现在心情十分低落,父亲去世,如今母亲也走了。只剩下他了,他感觉这世界是灰色的,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最可惜的是没撞到苏粲。
“那个人死了吗?”余思成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那个司机是无辜的,他不想错杀了一个无辜者。
“受害者已经抢救回来了,不过可能会造成他终身瘫痪。”年轻的警察开口回答了他的疑问。
“嗯。”没死就好,不然他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稳。
“咳咳!余思成先生,我们会让医生检查你的身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将把你移送到看守所拘留。”年长警察说道。
余思成没有回答,年轻的警察离开病房。不一会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在警察的监视下开始给余思成检查身体。
“他没事了,只不过是轻微的脑震荡,这两天可能会又一点头晕,过两天就没事了。”医生检查完说道。
“嗯,麻烦你了医生。”年长的警察对医生道了谢,又转头对年轻警察说:“小吴,去叫人进来,把人转移到看守所去。”
余思成没有过多挣扎,随警察来到看守所。移交手续办完后,年长警察对余思成说道:“余先生,你今天想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将对你讯问。”刑警走了,余思成在看守所民警的指引下来到一间小房子,让他脱光衣服检查。
余思成愣住了,想了几秒,最终还是把全身衣服脱光,并照他的指引做跳跃动作。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进看守所必要的一个程序,但他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他跟随民警身后,经过几道铁门。来到一个监房前,只见上面写着3仓。沉重的铁门随着一声“砰”巨响关上了,他知道从此他将失去自由。
一进仓门,他看到很多人正用盯着他看,不少人还指着他窃窃私语。他环视四周,目测了一下大概30多个人,从看起来刚刚成年的到满头白发的人都有。所有人都穿着囚服,头发都很短,有的还是光头,不少人手上还有纹身。
“看什么看,蹲下。”一个大汉站了出来,凶神恶煞地说道。
余思成看了他一眼,他应该就是这个监仓的老大了。他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便随他的命令蹲了下去。
“犯什么事进来的?”大汉站在他身前,离得很近,问道。
“杀人。”余思成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哇!杀人,哥们牛啊。”一个手上纹着一条龙的年轻人说道,还给了余思成一个大拇指。
“闭嘴!”大汉瞪了一眼年轻人,后者立刻没了声音。
“死了吗?”大汉继续问余思成。
“没死。”
“切,没死说什么杀人啊。”
“就是就是,装什么啊。”
“哈哈!”
余思成的回答引来了一阵大笑和调侃。
“哼!不管你干了什么,进来这里你就得给我老老实实。你以后就洗碗,李老头你今晚教教他,以后你负责倒垃圾。”大汉趾高气昂地说道。
“你们两个,去给他洗个澡。”大汉指着两个身上纹着纹身的青年说道。
“嘿嘿!我最喜欢给新人洗澡了,你赶紧跟我们来。”其中一个青年指着余思成说道。
余思成只能跟着他们去往厕所,那里有一个蓄水池,里面装了一池子水。
“把衣服脱了,然后蹲在那。”一个青年指了指水池边说道。
余思成很想说不,可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青年从池子里瓢了一瓢水直接往他头上淋,余思成一个激灵,直接跳了起来。此时虽然只是深秋,又是在粤省,但人体的温度和水温还是有巨大的差距。
“蹲下!你知足吧,现在还不是冬天,要是冬天进来你就爽了。这是规矩,每个进来的人都得‘洗澡’,只要你在仓里规规矩矩没有人会去搞你的。”另一个青年大喝道,还不忘给他解释一下。
无奈他只能再次蹲下,冷水冰冷刺骨,但此时他的心更加的冰冷。洗完“澡”有人扔了一套衣服给他,是一套和他们一样的囚服,穿上衣服后,他感觉暖和多了,不知道是衣服的原因还是因为人洗完冷水后身体会暖和。
洗完澡余思成登记了自己的资料,又分给他一个箱子,让他把自己的东西装里面。处理完余思成后,整个监室恢复了喧嚣。有的人打牌,有的人聊天,也有人下象棋。他看见有一个50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抱着一本圣经正一脸虔诚地看着,一脸圣洁。这种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在教堂出现才对,余思成想到。他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的脚上锁着脚镣,而且被固定在一个地方上。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冷静的思考。今天他不该失去理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幕后黑手就是苏粲。虽然他相信苏粲就是黑手,可是就算报仇也不能用这种方式,现在仇没报,却把自己给搭进来了,还因此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还好人没死,不知道要因此坐多久的牢。不管最后李鹏杰那边能不能证明幕后黑手是不是苏粲或者林泽天,他都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余思成心里发誓道。不知道苏婉君知道他现在这样了该怎么办,还有刘嫣。
下午5点事看守所的吃饭时间,分配到分饭的人开始一个一个小盆把饭菜分好。分好后开始排队拿饭,所有人拿完盆子后,今天帮他“洗澡”的其中一个年轻人递了一份给余思成。
余思成摇了摇头,说了句:“谢谢!我不饿。”
“哦!看不上?不吃算了,再过几天我看你可能还想多要一份呢。”年轻人调侃道。
余思成现在确实没胃口,这么大变故任谁也受不住。他看了看盆子里的饭菜,大米不是纯白色的,里面隐约有一些黑点。菜是大白菜,里面没有一点油,有几块很小的鸡肉。
“不习惯?来这个给你。”刚才看圣经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前递给他一只真空包装的鸡腿道。
“谢谢!我真的没胃口。”余思成摇了摇头,谢道。这个人心地这么好为什么也会进来坐牢,余思成很疑惑。
吃完饭他被今天安排教他洗碗的老头带去厕所洗碗,对于洗碗他倒不是很抗拒,虽然数量很多。他之前一直都是自己在家洗碗,还经常和苏婉君一起洗,那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可惜这样的日子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吃完饭,电视开始开了。不过好像没有遥控器,电视上播的是新闻频道,一些人开始看电视,但大部分人好像不喜欢看新闻,又开始打牌和下棋了。
10点钟准时关电视,睡觉的地方是一个大通铺,不过已经没有位置了,他被安排在地下睡,不光是他还有几个人睡睡地下。几张纸皮垫地上,一张发着酸味的被子,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看守所晚上睡觉是不关灯的。这一夜他失眠了,他想父母了,想苏婉君,也想刘嫣和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