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鹿在南市的几天,在定雪家里,每天看到时墨一日五餐照顾他师姐,跟照顾孕妇有什么区别,还记得时墨喊来的医生,一看就是医术好,关系也好得不得了的那种,第一天来只是像看物件的眼神看他自己,让他很不舒服,他这辈子还没有被谁这么看过,要不是因为师姐,他直接就走了。
钱斯年看着房间里温馨的两人,很理解的没有出声打扰,值到听到楼梯道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目光淡定的咳嗽一声,定雪越过时墨的头顶看过去,半刻后推着时墨,时墨把被子给她盖好后才转身,示意钱斯年进来,钱斯年径直走过去,裕鹿一上来就只看到钱斯年的背和快速关上的门,留下一股风,裕鹿倚在门角等着,像是为了考验他的耐心,半个小时后才出来,钱斯年一开门就对上他那张看不清神色的脸,躲在阴影里,他这是第二次看不清一个人,第一个就是时墨了。
定雪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房间里很安静,余下的时间里只听见他们很小声的说着话,她听的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听到可以不用吃药,她是真的松了口气,她从小吃药就不太吞的下去,总是很吃力,这次也不太想吃,说完后发现他们尽量放轻的声音,她其实想说不用太特意,她也没这么弱,时墨坐在床边一直在撸被角,她知道他有事情问她,她静静的等着,等来却是他没开口,裕鹿冲了进来,进来就小声的嚷嚷,“师姐,师姐”只身把时墨挤开,惊的定雪微睁大了眼睛,时墨的眉头轻皱,不过很快的松开了,裕鹿双手撑在定雪的肩上,时墨的脸色黑了下来,站在门外的钱斯年从裕鹿冲进去脚步就顿在那里,现在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他觉得他时常跟向南那呆瓜呆久了,他还真被向南那小子同化了些,居然很想看看他们会发生什么,只见时墨那张令女人痴狂的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他就觉得好笑,上次黑脸的时候还是家里让他结婚的时候,但那次他还是顺从了,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忍了呢,他比较期待。
时墨怎么看裕鹿的那双手怎么觉得碍眼,很想把他爪子给瓣下来,偏偏他还凑的近,越来越近,拳头捏紧,青筋绽起,眼睛里面的情绪翻涌,墨色快要压不住,这是定雪轻轻的扶下那双手,在时墨的角度看来,小意又温柔,刚放下的心连情绪的收起来这会儿又提上去了,实则是她真的没多少力气,她睡了几天,就刚刚才进食了一碗粥,而且那碗粥油不稠,肚子很饿很疼,但她也知道不能一下子近食的太猛,得慢慢的养几天才行,定雪扬起头,对着裕鹿说没事,端起床边的温水慢慢的喝着,一边喝一边一眼一眼的看着他们两人,看着他门都盯着她自己,她建议的说道,“要不你们先去吃饭?”
“吃过了”两人的回答倒是空前的一致,两人互看一眼,又盯着定雪,“那,要不你们下去散步,吃完饭正好消食,挺好的。”这次是裕鹿抢着先开口,“我年轻,肠胃好,不用消食。”时墨一噎,现在是个人都在明里暗里的说他老吗?时墨拿眼瞧定雪,见定雪脸上没什么变化,微松了口气,看来,她的这位师弟是一定得防,要不是看着定雪是麻烦他送回来的,他手放在定雪肩头的时候就给扒下来了,这几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现在看来都是喂了狗,养不熟的狗,他不仅不想认他当姐夫,还想着直接把这个位子给撬了,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有心劲的。
“我也不用。”语气硬邦邦的,告诉某个人他也年轻。定雪说了几句话都不怎么讨好,干脆直接道,“那你们自便。”说完就缩进去趟下睡了,今天实在不是要谈的好时机,等她再睡睡,有精力了再谈,这样想着几秒就睡熟了,门外的钱斯年一看没新鲜的看头,收紧他的衣物出了定雪家,一路上都想着这有了爱情的时墨,连嘴上的亏都吃不得了,小事都得拿出力气去杆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人相视几秒后,若无其事的移开眼,定雪发出细微的呼吸声,脸色苍白的近乎病态,时墨心情倏的就不好了,难受的如蚂蚁啃噬血肉,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冷着脸都在赶别人走,偏偏裕鹿也是一个特别倔犟的人,没在意的扒在床头,时墨说了一句一起走,裕鹿觉得反正也讨不了好,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时墨一下去钻进厨房,裕鹿在外面的沙发上,只听见刀碰骨头的声音,“哐哐哐”砸的他脑门疼,他扯过旁边的耳机塞进耳朵里,里面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顿时舒服很多,他听了无数的音乐,看了一眼厨房,进去半天没出来,也不知道煮些什么。
时墨盯着一锅汤熬了几小时,汤一出,裕鹿闻着味就询来了,时墨拿了一个碗,把一小锅汤放在端盘上,裕鹿一看就知道是端给师姐的,伸手就想着夺过来,四只手放在一个盘子上,得亏是盘子牢靠,能承受的住,不然那一锅汤就是地上的水了,时墨轻而易举的腾出一只手,让他的一双手脱离了端盘,裕鹿都没看清时墨是怎么出手的,只感觉手上明显的通感,他震惊的看着他那双不受控制的手,时墨也有些惊讶,一般现在的男人,他用两个手指都能解决,现在有一丝不明意味的危机感。
时墨看了后眼从锅盖边奋命蹿出来的热气,看了一眼随时准备上手的裕鹿开口,“你还年轻,喂不好。”扔下这句话,趁裕鹿晃神时,稳稳的端上去,进房间后把门给锁好,把端盘放桌上,时墨坐进床边,盯着定雪那张脸好一会儿,他总觉得她这次回来睡得太多了,医院也没有这方面明确的答复,他盯着被子下面轻微起伏呼吸的肚子,心里有一些不明的猜测,暂时压住,改天得让钱斯年看看,时墨把手伸进被窝,摸到定雪微凉的手,时墨轻轻的揉搓着,定雪从细微的痒意中醒来,他顺势把定雪抱起来坐着,从小汤锅盛出一碗汤,小汤勺里面冒出浓郁的鸡汤味,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定雪没计较,只是看着那一直伸着的手,定雪伸出把汤勺放进碗里,把它喝掉了,定雪连续喝了四碗汤,再也喝不下了,最后一碗她直接说喝不了了,时墨看了她一眼,就着把那碗一口气喝掉。
等着定雪去厕所出来,时墨把被子掀开一角,离床几步把定雪抱放到床上,定雪看着上上下下都在操心的人,语气无奈,“我只是累,不是无力。”不至于把她当残疾式的养着吧?她脚没废。
“我知道。”他只是看着那张苍白,太过纤瘦的身体怕折断了。
时墨打开门,定雪看到对直门外的裕鹿,看到定雪眼睛一亮,抬步就要进来,时墨挡住他,“让他进来。”这句话对着谁说的一目了然,时墨侧身,裕鹿有学有样的把门锁了,时墨在门外呆了几分钟,神色落寞的看着那道门,转身离开,半小时后带着晨晨和一大捆菜回来。
这次上去,门是开着的,两人不知道说过些什么,围绕着温馨的气氛,他把拳握紧后放松转身如厨房。
一个小时后,时墨端着饭菜去房间,那张坚硬的脸此时此刻带着抑郁,心里的不安全感逐渐扩大,本来两人好好的聊天,这时都停下来,都看着他,让人觉得他才是打扰他们两人的人,有一丝憋屈,他现在也只能端着靠近她,一碗蔬菜粥就在定雪的眼前,她摸着没太消化的汤,不太想张口,抬眸看了时墨一眼,眼中的万千情绪波动着,定雪接过后放在旁上,“你们吃了吗?”
“吃了。”手伸向一边的粥,她按住他,对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等会喝。”
“哎,不是,我还没吃饭呢,你都不等我的。”裕鹿站直身体,他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不配吃一顿饭?
“一个男人,应该学会丰食足食,既然你精力这么好,自己做饭应该不成问题吧?”时墨满口都是冒着郁气。
师姐没醒还好好的,每天多客气,这师姐一醒来,好好的天气说变就变了,阴睛不定的男人,也不知道师姐当初拒绝他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于是开始了一场尖锐的问话。
裕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当初在海市师姐拒绝我,是不是因为师姐的孩子晨晨没人看,然后你威逼利诱师姐,让师姐不得不答应你?”
时墨冷着脸,“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不高尚,你又高尚到哪里?在海市回我消息的人不是你吗?”
高超的人过招,三言两语定高低,两人暗中对峙着,定雪看着两人说完才知道,这中间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是她不知道的,她看向裕鹿,“你先去吃饭。”
“师姐,这样的人,你也要跟他在一起吗?”裕鹿气愤的指责,连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
“裕小鹿,先去吃饭。”裕鹿听到裕小鹿三个字,知道师姐是急了,没再坚持,甩了一脸子给时墨,脚力高昂的在楼梯上留下不满的声音。定雪听着裕鹿走远了,端起刚放置的粥,喝粥的几分钟里,除了喝粥的声音,整个房间静的可怕,她能感觉到他牢牢的盯着她,一刻也没放过,她只好当作不存在,默默的把一碗粥喝完,放下后,终究觉得避无可避,抬眼对视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卑鄙,趁人之危?”
定雪心里默默的回答,当初确实感觉有点,但她是感激的,但这话怎么说出口呢?很伤脑筋啊。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烦我,恨我?巴不得我现在立刻,马上滚的远远的,然后你好马上跟你前夫双宿双栖,毕竟他来找你了,你们还一个共同的孩子,或者去找那你师姐的小年轻,如果你不是看在我看了这么久晨晨的份上,你肯定就不会回南市了吧。”
定雪听着他越说越沮丧,她还什么都没说,究竟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错觉!他觉得她要是再不说,他自己把自己给说死了。
定雪低着头,张开嘴正要说,温软的触感俯下来,强势的侵占过来,感受到她的顺从,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手向下游走,棉质的睡衣扣子一颗颗的解开,眼中的腥红越来越盛,定雪腰间的软肉被他捏的生疼,腥红的眸子闭了闭,任由额角细密的汗会成一滴滴的汗液留下来,他不规则的心跳声混着凌乱的呼唤声交响着,定雪两手捏住发烫的耳朵,等到时墨的呼吸平静后,时墨双手捧住她的脸,说话语速缓慢,仿佛要让她记万年,“你烦我也好,恨我也好,都受着,我不打算放过你,绝不,你也别想着跟着其他男人,如果你一定要跟,我会打断你的腿,让你都在这房间呆着。”他说完后也没发现她真的不喜欢,不耐烦,他快速的撇过头,狼狈的走出房间,连碗都忘了拿,他这么急,就是不想看到她烦他的表情。
连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隔着半米的距离,定雪看了半响,身子移过去,轻轻的环抱着,手放在他肚子上,时墨的身子僵硬着,忍着没动,定雪这般抱着本以为他会反身抱着自己,可是没有,又往那边移了半米,现在是有一米远了,定雪的手自然而然的放搭下来,她的手放平下来也顾不着了,她看着那边一动不动的人,也没再勉强,收回自己的手,抱住她自己,陷入沉睡,等到她睡着,时墨轻轻的翻身,终是没忍住,一把抱进怀里,他被她折腾的患得患失,变的反复无常不像他自己了。
早上她快要醒的时候就感受到有一个大火炉包围着她,一醒来时墨的手紧紧的箍在腰上,定雪使劲的扒拉几次豆没扒拉开,定雪想着昨晚的光景,造成这种局面的也不知道是他们两谁,她也不想计较,她翻身面对他,用手推着他的胸,“时墨,时墨”早上刚起床的声音低哑绵长,听在时墨的耳朵里格外好听,比起她喊“裕小鹿”的亲切,喊他的更为不一样,时墨睁开眼放开她,他不得不承认昨天被气到的气顺畅了点。
很不凑巧的是时墨的爸妈在年后来了南市,看到裕鹿的时候时墨的妈妈差点晕厥,还是时爸问清楚了原因,定雪只觉尴尬,这次他们来也发现时墨的心情不好,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提出了能把晨晨带去他们的城市生活一段时间,等开学了再送回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定雪答应就是告诉所有的人,她跟时墨算是公开了关系,尽管他们只是表示很喜欢晨晨,没别的意思,可是定雪不是十八岁不暗时事的少女,那是一个下午,阳光特别温暖,在众人的头发上都渡了一层金光,所有的人都等着定雪开口,裕鹿紧张的连吞了几次唾液,时墨看似平静的脸,眼睛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定雪,生怕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插在裤兜里青筋暴起的手掐住他大腿根的肉,他似也没有一点知觉,他看到定雪终是点下了头说了一声好,那一刻他彻底的放松下来,终于知道繁花锦簇是什么感觉,时墨挑衅的看了一眼裕鹿,裕鹿轻嗤了一声幼稚,心痛的走出去找了一家酒吧,在震耳欲聋的人海里,不问时事的醉一场,半夜回定雪家在门口坐了大半夜,早上定雪下来走走,打开门看着倒在地上醉如烂泥的裕鹿,慌乱往里拖,时墨看到亲自把他弄到沙发上,裕鹿无意识的抓着定雪的手不让走,快要睡着的时候朦胧的睁开一只眼,看到是他师姐的手,放心的睡过去,旁边的时墨气结又无可奈何,只能等他睡熟了拽着定雪的手到厨房里一顿猛亲。
这天,好不容易裕鹿要走了,提前一天晚上,定雪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第二天,定雪站在院子门口和裕鹿两人小声的说着话,刚开始还好,时墨平静的看着他们,可是时间越久,他就越难以忍耐,冷着脸瞧着他们,确切的说是瞧着裕鹿,看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絮絮叨叨的说了快一个小时了,时墨的脸彻底的黑沉起来,裕鹿坏心一起,本来他到现在就不甘心,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对方的他如意,裕鹿凑近定雪的耳边,让他师姐看时墨的方向,定雪看过去,时墨那张黑沉的脸色还来不及收回去,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可是特别精彩,裕鹿哈哈大笑,最后是抱了几秒的定雪,尽管他能感觉得到时墨那杀人的眼光,可他就是不怕,师姐可是贯穿了他整个青春的梦啊,到这一刻,他不得不放下,可幸的是他没做师姐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