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神色一变:“你可知贩卖私盐乃是死罪?”
杨昭神色不变,道:“侯爷此言差矣!有侯爷在此,怎能是私盐?”
“你的如何获得此盐?为何如此精细干净?”
“侯爷,小人一直觉得粗盐难于入喉,其使用不便。近日闲来无事,便到海边闲逛,让小人偶然发现这制作精盐之法,此盐入水即化,且干净无杂质,又无粗盐的苦涩,正适合宫中御用。”
张让抬头看着杨昭,杨昭的意思,他是明白了,想让张让帮忙,将此盐变成官盐,由糜家掌控,若是张让不许,杨昭估计还有办法,将此事捅入宫中,那时,张让可不好过。况且,张让有一半,何乐而不为呢?
“好!你先回去,等官家宣召!”
离开张让府邸,杨昭心里明白,此事估计已成大半,这也多亏了精盐。其实这精盐也是杨昭的后手,当日在东海郡,杨昭便不太习惯用盐石,便想到了海盐。东海郡彼邻大海,想要海盐其实也简单,况且糜家有蒸馏设备,不怕晒出的盐有毒。只是这晒盐,杨昭是偷偷做的,糜竺也不知道,此事若成,倒可以交给糜竺。
等了两日,张让差人通报,让杨昭准备,明日早朝,觐见官家。
杨昭早已做好准备,只是活了两世,突然要见皇帝,难免有些紧张。
次日卯时,杨昭便已准备妥当,待一小黄门到时,便领着杨昭前往皇宫。
皇宫毕竟还是皇宫,威武气派,只是天色尚未明亮,有种朦胧的感觉。
宫门外,杨昭已等候多时,待朝会接近尾声,才有人宣召觐见。
杨昭低头碎步,连忙进入宫中。
正上方,一脸病态的灵帝居中而坐,两侧朝臣站立,好不威严。
“草民杨昭拜见陛下。”
“请起!”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杨昭连忙起身,站立不动。
“堂下可是广陵孝廉杨昭?”灵帝笑问。
“额,正是杨昭杨延景。”杨昭虽然诧异这孝廉身份,但想来是张让安排,索性认了。
“嗯!”灵帝笑道:“杨昭听封!”
杨昭连忙伏地。
“广陵杨昭,为人忠孝有大才,此次入京,又有大功,特命杨昭为东海太守,造福百姓!”
杨昭大喜:“臣杨昭,谢过陛下!”
“陛下,臣有疑义!”
灵帝话音刚落,一中年大臣便出立大喊。
灵帝一脸不悦,但还是忍住道:“卢尚书有何疑义?”
卢尚书?杨昭撇撇嘴,原来是卢植啊,怪不得后来被诬陷,原来在皇帝面前都敢这么跳。
卢植道:“陛下,臣从未听说过广陵有孝廉杨昭,且陛下说其有大功,依臣看,定是有人收了这杨昭好处,为其说话,请陛下明查。”
见卢植一直盯着自己,灵帝身边的张让心头一惊,连忙看向了灵帝,毕竟自己都和皇帝说过了。一看,灵帝也是看着自己,意思就是说,你来。
张让硬着头皮,道:“卢尚书,此事官家已查明,杨昭确实是广陵人士,被广陵太守赵昱举为孝廉。至于入京之功,还是由陛下来说吧。”
灵帝见张让甩锅,虽有不满,但还是点头:“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黄门,端着一物走了上来。
“众卿看看,可认识此物?”灵帝招呼众臣。
百官闻言,皆伸头看去,那小黄门打开布巾,露出雪白的精盐来。
百官不识得,上前观望,有的发现不同,用手沾了沾,一舔。
“精盐?”
“当真是精盐?”
百官大惊,他们为官多年,家中食用的盐,都是最好的,可还是粗盐,有的人,口袋里还装着盐石呢,却从未见过如此白净的精盐。
“陛下,这是精盐!”
终于有人确定,向灵帝道。
灵帝点头:“不错,确实是精盐。此盐就是杨太守带来,他在东海,偶然发现制作精盐之法,已献予朝廷,此功,当得一太守不?”
百官闻言,沉默不语,若真是如此,他们也无话可说,毕竟这等精盐,天下仅有,此法为朝廷掌控,哪里还会缺盐?这才是真正的大功!
见朝臣都不说话,灵帝又道:“杨太守,回去之后,协助朝廷在东海制盐,切莫从中牟利,否则绝不轻饶。为行事方便,东海郡一众官员,皆由你任免,报予朝廷即可。”
“是,臣谢过陛下!”杨昭大喜过望,单是任免官员之权,便让众人羡慕不已。在东汉,刺史都不能完全任免属下官职,直到后来改了州牧,朝廷放权,才有任免职权。而现在,杨昭以一太守之职,任免一郡官员,这是莫大的权利,如此,糜竺一家和自己的属下,都不需通过朝廷任命了,只需写文书上报即可。看来这精盐,拿出的真是值得。
回到住所,杨昭本想差人打听荀攸消息,荀攸目前应该在朝廷任职,只是不知是何职?这荀氏八龙,以荀彧荀攸为最,现在荀彧应该还小,但荀攸,正值壮年。
可张让差来的小黄门,又把杨昭唤到了张让府上。
张让笑着向杨昭道喜,又道:“杨太守可知,为这太守一职,本候可掉了块肉!”
杨昭一听,这是邀功要钱呢!没办法,谁让自己求他,不过他张让,已蹦跶不了多久,先忍忍吧!
“下官谢过侯爷!日后,定当孝敬侯爷!”
张让摆摆手:“喊你过来,是有事通知于你。为求太守一职,本候已将精盐献予官家,本候特意告知官家,制盐成本颇高,官家才要了五成,这其三,归朝廷所有,其二,官家自己。剩余五成,本候也不让你为难,只取其二,你独占三成。”
杨昭听完,原来如此,本来杨昭就不解为何灵帝知道精盐一事,竟是这等原因。皇帝占五成,杨昭也不奇怪,毕竟想让精盐成为官盐,离不了朝廷。不过张让什么也不做,就得二成,杨昭也是心有不甘,但是没办法,该出的血,还得出。
离开张让府邸,杨昭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却无人打听到荀攸消息,看来是与这大材无缘了。至于穿越人士必去的蔡府,杨昭也没想去,毕竟杨昭不像其他人那样,都喜欢蔡琰,杨昭向往的,是大小乔一样的姐妹花。
完成了洛阳之行,杨昭就要返回徐州了,早一日到任,就能早日招兵买马,为即将到来的乱世做准备。
又行了一月,已是入冬,天气颇为寒冷,不少地方,已下起了大雪,而杨昭等人,也是回到了东海。
未进郯县,糜竺已得到消息,冒着严寒带人在城门口等候。杨昭感动,远远的便下马步行,奔向糜竺。
“大哥!”
“贤弟!”
二人相拥,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大哥辛苦了!”
“贤弟辛苦!贤弟此行,得偿所愿,大哥为贤弟道贺!”
糜府一干下人,及杨昭随从杨安,皆是一脸兴奋,只有盖伦,波澜不惊,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感情。
回到糜府,顿时觉得温暖异常,一路受寒,糜府的炭火,让杨昭感受到了温暖,真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与糜竺讲了洛阳一路见闻,楞是谈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各自睡去。
杨昭也讲精盐一事告诉了糜竺,糜竺惊为天人,当初自己因蒸馏酒留下杨昭,当时杨昭说还有赚钱之法,糜竺不信,如今看来,自己这结拜义弟,所言不虚。
一觉睡到下午,杨昭醒来,糜竺却已早起,安排人手,准备建盐场。盐场有朝廷股份,建起来自然很快,其实也只需一晒盐场地,和蒸馏设备,待有了人马,便可以朝廷名义驻兵盐场,保护晒盐。
次日,杨昭先前往刺史府,找陶谦述职,之后才能去太守府报道。
陶谦早已得到朝廷文书,也知朝廷任命杨昭为东海太守,主要是为了制造精盐,惊讶杨昭年岁的同时,也颇为欣赏杨昭,并未为难。
其实陶谦早年,也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能安定徐州,做了州牧。陶谦晚年,也是因为属下的错误,被曹操大肆攻伐,知道自己守不住徐州,到处求援。又因膝下二子,皆不是守城之主,才有了三让徐州的典故。
此时的陶谦,用人也是不拘一格,但凡有才之人,都能某得一官半职,而杨昭,在陶谦看来,确实大才,故而欣赏。
离开刺史府,杨昭来到了太守府,因徐州所治,目前就在东海郡郯县,所以太守一直空缺,只有主簿在行太守之事。
主簿叫张炎,四十来岁,是陶谦任命,杨昭查了查其属性,智力才76,政治61,并非治理之才,顶多能当一县之长。
杨昭到来,张炎也率官员迎接,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张主簿,如今已入寒冬,各地御寒措施如何?可有发放御寒之物?”
张炎一脸尴尬:“太守大人,历来御寒,皆各县自己做主,太守府中,也无多余钱财发放御寒之物,所以今年,也未曾准备!”
杨昭也知他所说的是真实,每年都有百姓冻死,可今年杨昭到任,不想有一人,因寒冷而死,所以才有此一问。
“通知各县上官,三日后到太守府述职!”杨昭说完,就自顾进了内堂,张炎无奈,只得通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