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你是如何与周福传递消息?”
“一般为防他人探查,都只留下暗记。”
“你现在将发生的事情写下来,然后在将藏宝图简单画一份,我们先去最近的宝藏地探路,让他们前往最远的藏宝地探索。”
武君羡提出的建议,立即获得梅瑛的认同,梅瑛接着道:“无论结果如何,让他们半个月后在宴喜村与我们会合。”
武君羡微微点头,直接将两片衣袖撕下,而梅瑛拿出随身携带的草木灰,正准备便衣袖上绘图作字,岂料一颗豆大的雨滴“啪嗒”落下来,抬头望天已是乌云密布,扑面而来的风也越来越猛烈,一道闪电划空而过,随之而来即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电闪雷鸣,必有大雨。”
武君羡看着梅瑛,无奈的苦笑道:“我们还是先找到躲雨的地方,等天晴之后再说。”
梅瑛听得不禁眉头一皱,疑惑中还带着些许不满道:“若是我们无端耽搁,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武君羡无所谓,倒是你……”
武君羡略带玩味瞟了梅瑛一眼,而梅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身衣裳,瞬间懂得他的意思,自己的衣裳略显单薄,要是被雨水淋湿,必会牢牢黏在身上,到时候春光乍现,就只能怪自己太心急,怨不得旁人没提醒。
“那就暂且先避一避,等到天晴后立刻出发。”
梅瑛还以为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是些粗鄙庸俗之辈,她真没想到武君羡的心思竟这般细腻,对自己如此关心,想到此处,梅瑛也不由得偷偷抿嘴轻笑。
转眼间雨越下越大,天空就像裂开数道口子,汇聚成瀑布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天然幕帘,灰蒙蒙一片,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他奶奶个熊,还是被淋湿了。”
武君羡浑身被淋个通透,就像刚从河里爬上来似的,衣裳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黏在他自己身上,而梅瑛则更加不堪,湿得甚至能看到她里头的亵衣。
“这里的环境相对不错,没什么异味。”
武君羡左右观望,判断眼前的洞穴大概有六米长宽,里头竟还堆积着许多木柴,木柴下还有张藤草席,相信是附近村民避雨遗留下来的。
武君羡根据现有的材料,做出一条长长的木柴干,然后用树枝在中间架起来,将藤草席披上去,下边将木柴堆成生火,火光直接将洞穴照得很亮。
武君羡就地盘膝而坐,运作体内的功法,残存于体表乃至衣裳的湿气,全部被体内滚滚热血蒸发殆尽。
“姓武的,你千万别偷看啊……”
藤草席那边突然传来梅瑛的声音,武君羡循声望去,刚好一件薄如蝉翼的亵衣就挂在藤草席上,看得武君羡小腹升腾起阵阵热意,立即闭气养神,将脑海中那些邪恶的心思强行驱散。
“你怎么突然就脱衣服?”
“我要用柴火烤衣服,总之要是被我发现你偷看,我就挖了你的双眼。”
虽然梅瑛也能用内力烘干衣裳,但衣裳依然有雨水沾染的土腥味,武君羡倒是无所谓,但梅瑛身为喜爱干净的女子,岂会邋里邋遢?
武君羡闻言不禁皱眉,直接脱下湿透的衣衫,露出爆炸性的肌肉块,稍微使劲便是青筋翻涌,其胸脯横阔如海,那是属于男人的独特美感,然后将衣裳直接盖在梅瑛的亵衣上。
“姓武的,你为何也脱衣裳!”
藤草席那边的梅瑛突然尖叫起来,她的境界与眼力远远强于武君羡,自然能看得见他赤条条的模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武君羡直接说出俗语,反驳梅瑛的狂妄自大,他是对梅瑛有好感,但不代表喜欢她的目中无人,这种挖人双眼的话岂能随意说出口的?
此言一出,空气中突然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徒留火柴烧得噼里啪啦直响。
武君羡都开始觉得后悔,这一点倒与梅瑛不谋而合,他感觉自己太过小气,不会为梅瑛着想,毕竟这江湖龙蛇混杂,梅瑛多年混迹江湖,肯定对人会有强烈的戒备心。
而梅瑛则觉得自己仍有当年做大小姐的架子,对待武君羡就像是奴仆一样,他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对不起……”
“对不起……”
武君羡和梅瑛齐声说了“对不起”,然后都捂着嘴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下双方的距离反倒拉进不少,“缘份”二字真是应了那句玄乎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现在风雨未停,你便在这洞中将藏宝图先行描绘吧。”
“好……”
梅瑛话音未落,忽然“啊”的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惊得武君羡赶紧起身,对着梅瑛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从哪里冒出甲虫来?”
“等等,我先换衣裳。”
待梅瑛换好衣裳后,武君羡便急不可耐来到她身前,眼里满是疑惑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你瞧!”
梅瑛迫不及待将羊皮纸摊开来,武君羡看见羊皮纸彻底被雨水打湿,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被雨水打湿的羊皮纸,先前的红色标记全部被抹除,取而代之的是更为鲜艳的金色标记,而且标记的位置与之前几乎不同,只有永安县那一处与前图纸相同之外,其余的都不是同一个地方。
“难道红色标记是个幌子,金色标记才是大盗耿守阚真正的宝藏。”
“耿守阚为何会被世人称为“大盗”,离不开他恐怖的境界身手和超乎常人的计谋,如果是寻常人得此图,宝贝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拿水泼在图上?他利用人性的弱点,岂料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梅瑛没想到一场雨,令真正的藏宝图终于现世,欢喜之余不禁看向武君羡,没想到他竟眉头紧锁,紧紧盯着羊皮纸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了?”
梅瑛不解的拿起羊皮纸左右翻看,嘴里还嘟囔着说:“这张羊皮纸有问题?”
“不是,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武君羡捻着头发丝,面色复杂的说:“我总觉得这里边有问题?连供奉殿派出高手都杀不死的耿守阚,竟然静悄悄死在暗巷中?”
梅瑛没想到武君羡竟然是在纠结这些,刚想让武君羡话归正途,岂料他继续讲道:“还有,耿守阚将宝藏地分由九处安放,这我没有任何问题,狡兔尚有三窟,可是将其制成羊皮纸,这就很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