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学校组织擂台赛,1、2、3班几乎每天都有人参加。规则是将班级分为五个小组,每天抽签,抽到的小组在晚饭后去指定教室考相应的科目。
我所在的5组组员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好巧不巧,当我们茫然地听从老师的安排静下来时,我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是高泽。我不敢确定,但一直盯着别人看又不礼貌,我也没再仔细看,心中只是疑惑。
上帝也许知道了我的困惑,他动了动小手指,第5组又成了幸运儿。
这次我留心观察,他把手端放在深棕色的桌上,眼望老师,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扭头。我一触碰到他的目光,就像触电般急忙收回视线,扭头佯装看老师。
时间到了,我上前交卷,监考老师突然发声:
“高泽,你负责把物理卷子收起来,我收历史卷子。”
我抬眼望去,的确是他了。但并没有和他打招呼,我甚至永远都不想和他问候,因为我害怕。
我面无表情的离开。
再一次,教室没开,我们在走廊等待。我身着白色卫衣,蓝色破洞牛仔裤,扎着丸子头,握着笔伏在走廊外墙上,抬头望天。纯蓝的天空宛如蓝丝绸铺在天上,几缕细腻如棉花糖的云轻轻放在上面,洁白醒目。
好久没看到这般的蓝天白云了,心情舒畅起来,嘴角不自觉上扬。
察觉有目光投向我,我望去。高泽身着黑色T恤盯着我,眼带微笑,很友好,像老朋友一样。
但我回复他的是敛了笑意的、波澜不惊的短暂一瞥。高泽的笑僵在那。那一瞬,我想起了那个被我伤害了心灵的二年级小男孩,历史是何其相似。
我就转过身低头盯着地板,沉默不语。
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妥当,但我当时没有想出更好的方法。我害怕,害怕他问:“我QQ怎么没你好友啦?”
我不想再用“不好意思,误删了”来做借口,因为我害怕去回忆,第一次用这拙劣的借口时的卑贱与痛彻心扉。
那段时间我加了谢顾的QQ,我们聊得很畅快,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小时流逝了,随着聊天的深入,他对我的影响也由蛛丝变为绳索,我的情绪因他摆动得越来越厉害。和他聊天我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给他发消息不回,我就很快被烦躁控制。也许我是喜欢上了他,但他并不知道,我亦无胆量捅破这种窗纸。
就是在这种大喜大悲,阴晴不定的情况下煎熬了一个月,我终于在浴室中爆发。
我为他失控而他却毫无知觉,
“你加我时,我才发现我的好友列表里没有你”。
既然我在删除好友那一刻就选择了断绝联系,现在就不该优柔寡断,因为我曾因此遭受了长久的纠缠。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决绝,与他与我,或许都是解决麻烦最佳的手段。
事实证明了这一点。高二快结束了,要1、2、3班联合参加一次朗诵比赛。一个骄阳似火的下午,我、吴妍和唐天有说有笑地去操场上体育课,中途碰见了高泽,他喊住了唐天,和吴妍点头示意,但我像是顿时隐身了一样,没有引起他半点回应。
我默默地等待他们商量完,他走后,我乐了,为他忽视我而乐。之前我做得不好,可能伤了他,心存愧疚,现在他无视我,那我们就扯平了。
从那时起,我才真正如释重负。抬头望天,很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