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卡西被人拖拽着上楼,不明所以,只是腕子被人扯的生疼。
“麻烦您轻点,疼。”艾卡西一路被人拽到书房,靠着书房桌前的椅背,蹙眉揉搓着发红的腕子。
“一时没注意力度,下手着实重了些。”
“楼下的那位……是先生旧识?看起来和先生关系并不算好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埃德蒙没和我提过他还有这档子友人。总之,他和那人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埃德蒙好不容易撵走了阿卡森。夜里,他做了关于好久前一件大事的梦。
那时的埃德蒙尚还年轻,与父母去到特莱茵城旅行,他与双亲入住了一家廉价的宾馆。
夜里,埃德蒙被走廊的声音所吵醒了,他揉揉惺忪的双眼,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
“谁啊?”
外面并无人回应,只是在听见埃德蒙的声音后,敲的更大声了。
“叩叩叩叩叩——”
埃德蒙有些不耐烦,于是唤醒父亲,父亲却一脸严肃,瞧了眼埃德蒙,而后叫他躲到床底去。
“为什么?”
父亲不理会他,只是叮嘱他一定不要出声,也不要动——无论他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而后父亲唤醒了母亲,两个人都是那般凝重的神色,而后在更为急促的敲门声到来前,打开了房门。
“乔佩纳公爵,还有……”
“伊莱娜·肯·乔佩纳。”
“乔佩纳夫人。”
埃德蒙分辨不出谁是谁的声音,只晓得那一夜,他的家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维斯顿先生,我想你大概不是忘了,你还欠着我一笔账来着?”
“这……乔佩纳公爵,您索要的那笔巨额,我们如何给的起呀!”
“给不起?给不起是吧?”
随后,埃德蒙听见一阵脚步声,是好几个穿着皮靴的人进来了。
“乔佩纳公爵,您,您这是……呃!”
这是一声利刃刺进肉体的声音,而后父亲便直直栽倒在地上,眼睛整得圆大,还瞧着床下的埃德蒙。埃德蒙不敢吱声,两只小手将嘴巴捂得紧紧的,除了无声的痛哭,别无所措。
那日过去的第二天的清晨,阳光十分刺眼,埃德蒙趴在床底,泪水早已干涸,只留下脸上的两道泪痕,他神色麻木了,好似是一夜之间失去了光芒。那伙人早已走了,母亲也踏房梁随父亲去了上帝那处,却忘记带走了他们可怜无助的儿子,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偌大的世界。
埃德蒙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去天国与父母重聚,但他不能,他还要为父母报仇。于是,这是一个孩子第一次捡起了屠刀,尽管那把屠刀上还染有他父亲已经干涸的散发腥味的血液。
“父亲,母亲,你们要记得等我。”
埃德蒙记得那个人的姓,且是个公爵,于是就四处打听,直到找到了这个男人——阿卡缔·利柯利奕·乔佩纳。
埃德蒙聘了佣人职位,在乔佩纳家待了一年之久总算是取得了这位伯爵的信任,获得了贴身行动的机会。
他比其他佣人小不少,也因此被看不起,挨了不少顿毒打和责骂。而乔佩纳的儿子,也在某些方面上和他的父亲有些相似。
“那个,叫埃德蒙的那个,你,过来。”
“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爷赏你的,爷吃剩下的饭菜!高兴点,快给我吃!”
“……”
“怎么,你可是不愿意了?”
“小的没有。”
埃德蒙不吱声,瞧着眼前被灌了一大勺红油和不明粉状物混合的饭菜,一声不吭的吞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埃德蒙的肠胃就被刺激到了,他疼的面色发白。
“你就这样可就不行了?不过是一个低端人,装什么高深冷淡!”说罢,乔佩纳小少爷便离开了。
不巧的是,紧接着便是公爵的呼唤:“埃德蒙!去给我倒水!”
“……是…”
因肠胃不适,埃德蒙的速度可能慢了那么一点,于是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
两年过去了,埃德蒙在新年前夕的夜晚,杀死了公爵,公爵夫人。其实埃德蒙也盘算着要杀了他们生育的那个小崽种,却被夜间迅游的卫兵瞧见,没能成功,从二楼窗台越下,但双腿也落下了病根,每逢雨天,便双腿疼痛难忍。
埃德蒙醒了,此刻的他在自己的家里,也有家人,他不孤单。
“真是的,人果然年纪越大,就越容易回忆起往事啊……”他笑了笑,而后起床换好衣服下楼。家里的老仆已经布置好餐桌,艾卡西抱着黑猫阿糜,正和伊森争论着什么。
“都是过去的事了,早放下了。”埃德蒙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