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坦然的答着,“嗯。”
可我和辣妹都不愿意自取其辱,只能默默的咽下充满震惊意味的唾沫。
努力让自己波涛一般的狂热心跳安定平复,但停顿了一分钟之久,我的嘴长了又合,合了又张,我还是说不出话来,想必是语言系统也被彻底击毁,片甲不留。
师生恋啊…
传说中的禁忌之恋啊…
也忒刺激了?
辣妹的确是见过世面的混血儿,冲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反应极快的开始接替过我的话语权,问:“那帅哥老师今天,还有事吗?”
这暧昧的断句,如同是把我逼上了绝路。
余光瞟着头顶上的天色,暮色四合,如今云天一色,夜空呈藏蓝的美妙颜色,压在城市的上空,似在催促着归家的行人。
但行人之中,恐怕是没有我的。
他笑着摇头,无所谓的回道:“没事了。”
“那…正好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一趟,”然后转头情真意切的对我说,“本来我还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现在有老师,我就放心了。”
果然…
多么自然的表演,看不出一点虚伪的痕迹。
可惜我实在是聪慧过人,完全看出了她内心的龌龊心思。
以辣妹的撩汉套路和国外的open思维,若不将我拽上跟断头台似具有审判意味的床沿,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我肯定也不会服输,任由她宰割,丧失了我一个巾帼女子的尊严。
于是我说;“你就忍心丢下可爱的我吗?”
她保持着美好的微笑,强掰开我对她伸出的、挽着她手臂的不舍双手,咬着牙,狠心的说:“不能再忍心了。”
说完她就招着愉快的手臂,向我告别。
彻底的、毫不留恋的将我丢进了一个陌生帅哥且还是东大老师的手心里,就像我对那只莲花女猫的败类行径,然后不出意外的,我又飞快的受到了报应。
我不知道接下来是福还是祸,或者说我有多大的几率不会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斯文败类的男性吃掉。
我默默的祈祷着自己眼睛没有从一而终的瞎掉。
他一定会是人美心善的天使。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有些稀里糊涂的,我收回目送辣妹的视线,乖巧的盯着他一会,他笑笑,“你等会儿有事吗?”
我败类的本性让我完全丧失了处于劣势的理智,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没有。”
“那要不今天就去?”
我的笑脸僵硬了瞬间,理智被全盘击碎,再也拼凑不齐,“好啊。”
上一分钟我到底心里是经受了怎样的挣扎,在这一分钟我已经完全将它们抛向了九霄云外,就像小猫似的步步轻巧的跟在他身边,朝着他…家的方向。
离目的地越发的靠近,我就越发的清楚自己这回是怎么也回不了头了。
更不想回头。
大不了就是再经受一回现实狠狠的摧残打击。
他腿长,一步当我两步的距离,就算放慢的速度配合我,还是赶不上我的龟速。
只好时不时的就回头看我一眼,细心的观察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十分欣慰,在我们偶遇相见到的第二面,我总算是感受到了和猫一样的待遇。
并且托了这鬼天气的福,我们正对着风口,一阵阵狂风刮过,侵蚀着我身体各处,吹的我几近面瘫,于是在这么看似诗情画意的浪漫夜晚里,我一点都不紧张。
我也一度曾想过就着这个不羁的风口,再学着辣妹的话顺势装作个柔弱的林妹妹,和作个莲花女猫一般综合性的极品白莲人物,蜷缩进他的怀里,向他示好,向他证明所谓的女人味,但我在脑子里提前预演了无数回以后,我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辣妹那些谆谆教诲的前提是,我的脸皮得比城墙倒拐还要厚,然而我脸皮的实际情况与她想象中的情况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宋辞的面前,我的脸皮也就比一张卫生纸厚些了。
如今又得知了他是东大老师的惊天大佬身份,我内心对老师这个身份一向怀着最崇高最胆颤的敬意,于是脸皮又自动打起了退堂鼓,集体挂机下了线。
我鼓足勇气,硬着头皮最多只能自然的跟他客套两句,我看着他的挺拔欣长的侧影,笑问:“在东大…当老师累吗?”
面对我如此苍白的问候,他竟然真诚的想了一想,才说:“还好,没什么感觉。”
果然绅士的品行就是端正,我便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但还没想好该怎么编出一个刻骨铭心的励志少女的故事,他先开了口,“上次你说你是交换生,你在哪儿上学?御茶大?”
我虽对他的高抬表示感激,但与此同时也更加羞愧的低下了脸,“…筑大学设计。”
筑大有名且出色的专业都是理工科…天知道我当初得知里面有艺术专业的时候感到有多惊奇。
但我更没想到的是作为隔壁东大的老师也不知道这档子事,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我,应该觉得我是在框他,“筑大还有设计?”
我乖乖点头,道出自己的真心话,“嗯,我当初…也不知道。”
还差点以为老师是在婉转的框我快点滚蛋的意思。
我丝毫不想跟他讨论任何学术上的问题,所以不等他细细的品味,我又问:“你呢,你是一直在日本吗?”
他点头,唇边荡漾着温柔的笑意,低沉的声音瞬间侵入我的耳膜,“嗯,我妈是日本人,我从小就住在日本,但放假会回国。”
啧,人间尤物。
来不及琢磨今后要异地恋和远嫁海外的问题,我原本被寒风吹得清醒的脑子,又变得稀里糊涂,如坐云雾。
就这么不长不短的一句话,明明不亲密不暧昧,在这么幽深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正直无比,我却彻底被他给灌了迷魂汤,醉的五迷三道,然后就趁着混乱的意识跌进他宽厚的怀抱里。
但我不能,怕让他知道了我的企图,就立马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所以宁愿继续的装作一个懵懂无知的傻白甜,在归家的路上伴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同此刻一样,若即若离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