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夫余的大城”离得并不算远,沿着乌鸦指示的方向往南飞行,黄承武很快就看到了位于河东岸,建造在山上的“大城”。如同预料之中,这座大城确实是“夫余风格”的:城建在山头上,城墙不是石墙或者砖墙,而是利用“干打垒”技术做成的夯土墙。外面还围有一圈原木栅栏。从风化程度来看,这大城应该有一定年头了。山城的侧面的几个山头上同样是夯土墙加木栅的“圆城”(城墙偏圆形),大概是军事类的城堡,估计是大城的卫城——夫余的城墙是没有瓮城*、马面*的。所以设置这种卫城估计是为了防御性考虑。
“夫余有这么多田地,看起来很富足的样子”夫余国的城在山上,平原上则是大片的农田。有的田里的庄稼已经拔出了老高的苗,有的田里则是刚刚耕作。有农民以二牛抬扛的直辕犁在其中犁地,肥沃的黑土地让黄承武看了倍感亲切。农田的间隙中明显地可以看到一条南北走向的“公路”(官道),路宽得足够让车并行。看起来史书上记载夫余“其国殷富”是确确实实的。
(在对于夫余国遗迹考古中发现了精美的车件,这说明当时的夫余至少是有能够走车的官道的。考古发掘中也出土了许多功能各异的铜器、铁器,以及汉式的灰陶瓦当、灰陶器物、画像砖、汉五铢钱等,说明其和中原汉王朝的交流不少。本文并非历史文,文中的大汉帝国和历史上的有所不同,因此夫余也会显得比历史上更加先进一些。)
既然来到夫余的大城,那么自然是要进城看看。夫余的城主要是作为行政中心和仓库,里面只有官吏,基本没有一般居民(当然,官吏的家人是居于城中的)。因此不是随便进的,不过这对于乘坐着白隼的黄承武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在飞进城里之后,黄承武看到城里的建筑风格和城外几乎完全不同。城外的村落基本都是草顶的泥墙房或者夯土房,城内则是有许多灰陶瓦和石砖搭建成的屋子。这些房子貌似是承袭了周朝的形制,因此城内房屋大致上沿着中轴线对称。地上不铺砖石,都是夯实的土。中轴线正对着的是一座设色为黑色的大房子,不过这里看起来并不是王城。飞到门口看看,发现门口挂着一块以汉字书写的匾额“老鹿山金城道府”.
“道府?”这个称呼让黄承武不禁有些挠头“莫非是道台*吗?”
从这块匾额上的字来猜测,这座城所在的山应该叫“老鹿山”,这座城应该叫做“金城”,至于“道”应该是官员或者地方辖区的称呼,也许和后世的“道台”是类似的官职*?虽然有心进去问问,但是自己的话凡人貌似听不懂,因此也没办法。不过黄承武倒也是不着急,师父说过的事情之前孔庙的事情给了他一个灵感——也许自己可以去找找本地的地官,例如土地、城隍之类。
在城内转了一圈,黄承武很快就发现了城隍庙的所在。城隍庙在城中偏西北的方位,与其说这是城隍庙,倒不如说这是本地人祭祀用的“神堂”。象征先祖的“窝辙库(放在桦树皮盒子里的神像,即古代的神龛)被放在西边的房子里,前面摆着供桌七星斗,还立着索罗杆。北边的房子则是汉朝风格的城隍庙,这里的和后世见到城隍庙的比起来要寒酸许多了,说是城隍庙倒不如说是土地庙。堂内没有神像,只有一个“城隍神位”。而且神位的供桌也比较特别,虽然也有香火,但看起来不像是供桌,倒有点像是官员的办公桌。
“看来城隍也是很辛苦的。”黄承武挠了挠头,继续观察。城隍庙西侧供着一尊黑色的老太太的塑像,这是黑老太太的神像。黑老太太右边有个小一点的老太太的像,座下左右各有一男一女两个童子。关于黑老太太的事情师父有和黄承武说过,根据师父所说,黑老太太是关外这边的地仙之首,是整片区域的大土地神,所有地官都是她的手下。旁边的这位是黑老太太座下的大护法,是一只道行高深的黑狐精,主要是协助黑老太太处理一些民间的琐碎事务,包括求子。因此也有为了求子而单独供奉的。这种“送子娘娘”的神像一般是立像,形象为一个穿着大毛皮袍子,怀抱孩子的妇人。
观察完毕之后,黄承武向着黑老太太和大护法拜了几拜,又向着城隍爷神位拜了几拜。按照师父教过的“请神诀”对着城隍爷下拜,然后恭敬地向城隍爷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这黄皮子倒也有意思。也罢,刚好我也休息休息,和你聊聊天。”请神诀果然有效,“办公桌”上面显现出一个虚影。从衣着打扮看起来像是个儒生,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小子黄承武,斗胆请问城隍爷尊姓大名?”黄承武恭敬地询问。
“吾乃孔宣,孔子第十三世孙。生时有公士之名,死后被封为地官,来此上任已有数年。”城隍爷微微笑着说“我观你的气息中正平和,想是得蒙高人指点,不知你来这城隍殿中,除了打听路径之外,是否也想求个小官当当啊?”
“虽然我师父说可以做地官积累功德,不过我自己的修为还不行,也就懂点治病的方子。因此并不打算就任地官。”黄承武说“此时来此确实是对夫余国多有好奇,想要了解下情况。之后我打算找个地方修行,任官之事此时并不考虑。”
“原来如此。”城隍爷摸了摸胡子,随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好吧,我就和你聊聊。不过要说找地方修行,我倒是有个提议,不如你听听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