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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吻

礼毕,这对新婚夫妇被人群簇拥着缓缓走出了教堂大门,乘上提前准备好的小敞篷汽车开往他们即将举行餐宴的家族酒庄了。

听Alex介绍,这个举行餐宴的酒庄是新娘家族传下来的,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因为历史悠久还算是很有特色的。

凯瑟琳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特别喜欢,一直邀请我去和他们一道去参加婚宴酒席。我刚好有时间,而且我就是个游客啊,这么有意义的旅程我怎么能错过呢!?

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了。

对于西方文化,我一直很感兴趣,尤其是这种传统家族制企业的酒庄。

Alex很绅士,会主动帮我开车门,请我先上车。甚至,在我弯腰坐进车里的瞬间,他用手轻轻地帮我护住头部,真的感觉自己是公主的待遇啊!

虽然很细微的细节,但,我真的被打动了。

“ thank you!”我小声地跟他说谢谢。其实那一刻,我都觉得自己的声音略带娇嗔,嗲气,但真的就是很自然而然地发出来的那种撒娇的嗲气。

车里的整个氛围就是荷尔蒙飞舞的感觉,我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手上握着相机,准备随时捕捉好看的风景。

幸好,我还有这么个爱好,拍照。

“你的这个是什么相机?” Alex问道。他挺好奇的,感觉他很想要摸一摸。

“索尼Sony”我回复道。

“我觉得这一款很好用的,你想试一下嘛?!”我看他挺感兴趣的,于是主动邀请他试拍一下。

其实我真的很想对着他的脸拍一张人物特写照,但是考虑到欧洲人非常注重隐私权,应该不喜欢这样。避免矛盾和不好的感觉,我忍住不拍他。

凯瑟琳老奶奶一直在慈祥地看着我们,突然对Alex用法语说:“坠入爱河是一件美妙的事,好久没看到你这么灿烂的笑容了。”

我假装没有听懂,微笑不语。但是内心的小确幸真的好幸福。

也许是婚礼的气氛太美妙了,也许是这个小酒庄太美了,也许是碰到的人太好了,我竟然有一种走在灰姑娘故事情节里的感觉。

婚礼宴会上新郎新娘在轮番说着情话,真的太甜蜜了。虽然新娘笑起来,我在五米开外的这个位置都能看到她脸上眼角的褶子,据说她才28岁。没办法,欧洲人就是老得快,比较早熟。

Alex作为伴郎之一,也在席间发表了祝酒词。清风拂过,有几片粉色的花瓣儿飘落,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香槟的清甜味儿作伴,他是那么的优雅得体。我是全场唯一一个亚洲面孔的亚洲人,为了缓解尴尬和格格不入,我在不停地喝酒。这香槟太好喝了,感觉度数比较低,想来应该不会醉,毕竟我从来没有喝醉过。

“穆兰啊,别过分自信了,你没喝醉过,那是因为你压根儿就没怎么喝过大酒啊。别喝了,喝大了就麻烦了。”内心的声音在脑子里不停地回旋。

但是,不喝酒真的很尴尬啊,唯一能化解我这么尴尬的处境的就是面前的酒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起身去洗手间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阵轻微的眩晕,感觉头上有星星环绕着。但不影响我走路,至少我觉得不影响。这时候,我知道自己有点儿喝高了,我得通过排尿来排走体内的酒精。于是我又拼命地喝水,不停地去洗手间排酒精。

十月底的斯拉特斯堡,天黑得特别早,下午不到五点天就已经快黑了。

等我把自己调整到微醺的状态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来电提醒,还有丽君姐的微信留言。

我赶紧回复了微信语音:“不用担心哈,我在一个酒庄里参加婚礼。。。。。。”

突然,丽君姐的电话打来了:“亲,你在哪里啊?!你自己能回酒店吗?”

“能吧,我跟他们道个别,然后看看怎么回来,不行的话我再联系你们哈。”我回复道。

丽君姐真的超级好,一直很照顾我。

脑子清醒了不少,至少这时候还会在内心里感叹自己的好运气,遇到了这么多棒棒的人。环顾四周,才发现,我正倚在屋檐里的小木椅上,身上不知道是谁帮我盖了一条小毛毯。

婚宴还在继续,只是场地室内室外都有,音乐在环绕,新娘家人请了一个小乐团在演奏,我醒来时正演奏的这首是舒伯特的《小夜曲》。新娘新郎在临时搭建的小T台上跳着华尔兹,部分宾客也在相拥着庆祝。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偶像剧中的浪漫,可惜一切都不属于我,即便是短暂的停留,灰姑娘的魔法也终将失灵。

一切于我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又是那么的唾手可得。

茨威格曾经说过:“命运里一切馈赠的礼物都已经在暗中悄悄标好了价格。”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我很清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而我看似是幸运儿,有幸遇到这么美妙的场景,但事实是今天所拥有来欧洲的机会是我用过去七年年马不停蹄地奔跑和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的孤寂换来的。

我闭上眼睛,努力地想要记住这一刻的美妙。就算我不能留住这里的一切,但至少我的回忆永远属于我,谁也偷不走。

我掏出相机,开始拍照了。正当我调试相机的时候,Alex已经悄悄地站在我身边了。

“ hi,我正想去找你来着,还有凯瑟琳奶奶呢!”我忍不住心里的欢喜,见到他的欢喜,毕竟在人生地不熟的酒庄里,见到熟人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虽然跟他也没有那么熟悉,至少相对而言比较熟一点的,总归是极好的。

我抬头看他的一瞬间,忽然捕捉到他的眼神温柔似水,跟他的刚强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反差,这种反差在月色下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的触动。他说凯瑟琳奶奶已经乘着他姐姐家的车回城里的家了,并且交待他送我回去。

“我该回酒店了,你能送我吗?!”这里是近郊的酒庄,不好打车,附近有一班公交车,但是现在已经是末班车了,估计也赶不上。

“当然可以。”他还是用那么低沉的有礼貌的嗓音回复我。

好性感的声音啊,内心的少女又把持不住了。

一路上,都是我在时不时地开展一个话题,想着可以化解这孤身男女在密闭空间的暧昧气氛。三十分钟不到的车程,我感觉到了暧昧爆表的指数。

时间很快很快,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到了,就是前面那个路口的酒店。”我用英文对他说。

车开到路边停下了,我解开安全带的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凑到他跟前吻了一下,蜻蜓点水。

他有点害羞,感觉惊了一下。

“我听说这是法兰西基本礼仪,告别礼,哈哈!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是很美好的一天,再见。”我用轻松的美式英文说着,其实内心很心虚,因为找的借口去亲了他一下。

反正法兰西的贴面礼的确是普遍存在的,但是那都不会真的亲上去。

我就是故意的,人生苦短,借着酒精的后劲儿,鼓起勇气突破自我亲了一个帅哥。

“穆兰的人生啊,总算有点儿进步了。”内心在这样夸赞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我得意洋洋的笑容惹怒了他,他竟然在我正准备开车门下车的刹那一把拉住我,当我回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贴在我的上面了,一只大手温暖有力地托住我的腮帮,他闭着眼睛正在疯狂掠夺我的水润,他的舌头灵活地伸进了我的嘴里挑逗着我。

“天啊,我。。。。。。没跟人接过吻,咋回应啊?!”此时内心的声音在呼救。

“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被他的节奏带着,尽量回应,舔一舔他的嘴唇。

“初吻?!”他突然有点惊奇地看着我,那眼神略带嘲笑。

“是,不是,不是,再见。”我极力地否认,但这的确是我的初吻。

跟我期待的好像不太一样,一切来得猝不及防,猝不及防啊!

但他真的是太会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热情地进入下一步,因为书上都说西方人都是习惯一夜情这种,我绝对接受不了这种。

于是,为了避免尴尬,我匆忙地下车跑进了酒店里跟丽君姐他们汇合。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他也不知道我是谁,我跟他也不熟,尴尬就尴尬吧,总比放纵自己要好得多。

就这样,意外的初吻,穆兰终于把初吻送出去了。

虽然这个告别有点儿仓促,但穆兰内心其实是很高兴的。只是略带一丝尴尬,无所谓了,反正都不会再见了。

内心里这么想着,乘着月色,安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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