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斯拉特斯堡回来已经一周了,学校已经正式开学开课了。第一学期,是必修课,意味着分班制。因为学校为了秉持一贯的相当高的国际多样性程度,所以每个班级都零星地分布着我这种熊猫,我被分到A班,班上总共才十个亚洲面孔,中国人只有六个,两男四女。
回到里昂的生活又开始陷入了孤独的死循环,我彻底把自己活成了孤岛,无可奈何,就是不知不觉活成这种状态。有时候回想起那晚的吻,酒庄的婚礼,一切仿佛是一场大梦。
今天公寓的Wi-Fi不知道怎么的有需要什么验证激活,反正就是登陆不上。我灵机一动,这边买的二十欧一个月的电话卡据说不限流量,我就连了一下Macbook和iPhone的热点,笔记本真的可以流畅上网了。突然觉得欧洲的电信通讯公共服务类产业真的非常人性化,当然这还是要归功于法兰西政府的公共建设投入。
国内还在穿着单衣,这里已经进入深秋早冬了,人们都开始穿着棉衣。当然,街上能够看到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穿着打扮。行走在这么一个崇尚民主自由的国度,已经渐渐习惯包容周边的一切了。在我看来,只要不去危害到其他身边的人,个人的任何行为方式都是可以被缉接纳的。天气比国内要早进入冬天,但是这个对我来说没有影响。因为,不论是在中国上海还是在法国格勒,每当我出门前,都会很纠结一段时间思考要穿什么衣服。这是挺让人绝望的,这里我没有什么聊得来的朋友或者熟人,我相信这个世界绝对会存在俞伯牙和钟子期这种高山流水般的友情,但是对我来说执着于寻找这种飘渺的友情会晤等同于在祈祷你看上的一个同性恋帅哥转正爱上你的概率。这种幸运发生的概率在数学理论计算出来的话大概就相当于极限接近零的概率值。
越来越习惯一个人的脚步了,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和陌生感,现在开始渐渐习惯甚至有点重拾在上海的一个人奋斗的时光。只不过,从一个快节奏的都市霓虹灯光中穿梭转变为在法国一个小城市的悠慢画面里继续孤独前行。
一个公寓里的其他小朋友们整天就是各种猎奇,约着一起滑冰,看电影,参加各种集会,但是不讲一句法语,也没有别的国家的朋友加入,说白了,只是不甘于寂寞的朋友圈罢了。活脱脱还是活在中国人自己狭小的朋友圈里,做一只鸵鸟,不去争取融入异域而充满未知的文化。所以,我依旧独立他们之外,自己享受着文字游戏。
很喜欢的一个浪漫主义爱国诗人曾经写过这么一句:“你在桥上看风景,倚窗看风景的人正在看你”。
生命很短暂,把握当下,尽可能去尝试认知新的事物,感受生命的美好。虽然这话陈述的越来越宽泛,越来越空洞,但是往往参透其中的含义可能要耗尽很多人的一生。每天都用这类鸡汤鼓励自己。
的确,行走在那些灯火阑珊,满目琳琅,好山好水,古风建筑的中间,的确,这些个异域风情的神秘感能催促你有一点默默的期待。但是,处在私立学院里,这些个莫名的期待可以彻底被打破了。出于好奇,外加自己的掌控欲,我把班上所有法国人的脸书统一查了一遍并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和相关背景信息。信息时代,只要你有心,就会发现很多好玩的事情。比如,你看到一张晒在社交网站上的照片,仔细放大看,你也许就发现上面某个人在一群看似很高兴的合拍照中,独自拿着手机自拍。商业分析的第一嗅觉就是可以归纳出来这个自拍的人首先不合群,其次,比较自我自私,当然还有最重要一点,臭美还嫌弃别人不能focus她一个人。简单归纳就是:心理不成熟。
而且,刚刚在脸书上我发现了一颗惊天雷,那个上课时不时冲我微笑,看似深邃的眼神看我的那位小帅哥,时常看我时脸红的小帅哥,竟然写着有同性伴侣。也就是说他出柜了。突然觉得好可惜。果然又是那句经典的语录:优质的要么结婚了有主了,要么出柜了。
这种在电视电影里出现的狗血情节,竟然现实版发生了。
因为怀着深深的期待,来到这里重新开始我的希翼。但是这个朦胧不清的美感似乎跟满是利益收益规划计算的商学院不搭调。所以,我再一次怀疑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室外温度适中,属于普通的秋天,可能这里纬度相对于国内而言比较高,阳光有时还是比较刺眼,所以在哪里都可以碰到一些戴墨镜的人。还真别说,这边的老头老太太即使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是架上一副墨镜,瞬间就是那么回事儿。
今天很有感触的事要属对自己的认知了。
自从来到法国,由于对身边的一切异域事物充满了不安感,所以很倾向能融入中国人的小集体里,哪怕只是很笨拙地组队逛一下附近的超市,我都会心怀感激他们的照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渐渐熟悉了这座小城市的生活风格和环境,虽然,去到那种地道的阿人开的餐厅点餐时只能查手机点单,问到吃什么酱料时,只会脱口而出番茄酱。闹了几次笑话之后,现在我也算是法语买菜水平的老司机了。生活,贵在尝试。勇气真的不是谁都有的。
在课堂上,中国人普遍比较倾向于沉默。
即使是在一个亚洲人—日本教授的课堂上,中国同学们也只会自己用中文讨论一下,一旦到了自由发言时,就都沉默了。
这个循环法则似乎是一个受了诅咒的死律。它发生在我的所有经历中。如果用一首歌来表示,那大概就是“终于明白”—动力火车。“什么都别说,我真的不想懂,望着你,慢离开,泪水不断......”下课了,坐在商学院的图书馆里,耳机里循环着动力火车的这首歌,把所有的桀骜不逊以及不愿妥协而选择的彻底的特立独行都倾洒而下变成文字。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怎么晒太阳,身体里面的黑色素多了,今天睡眠很充足,但是却很难过,来法国这么久,第一次觉得那么无所适从。悲哀的是,我什么也没有做错,却从一开始就把自己陷入到绝境。今天是战略课,每当我想要开口回答问题互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什么东西卡在嘴边了,没有足够的勇气表达出来,可是我明明就比那些国际同学要知道的更多一点啊,我的答案就是教授最后揭晓的啊。
真的觉得自己好懦弱。感觉自己在做慈善工作,一直试图跟其他的中国同胞保持一致步调,绝不冒尖儿的宗旨一直闪耀在心中。但是这些中国同学真的一直一直的沉默,这让我觉得挺尴尬的。
第一次,开始想要否定中国同学的无知沉默。而我,似乎一直信奉着傻傻的集体主义,紧跟他们的步伐,保持沉默,然后让所有的国际同学老师把我划分到跟这些沉默的同学一个等级。
可是最近似乎,像是恢复了记忆一般,找回了那个独立果断的自己。
我决定做那百分之二十的人,不想再浪费时间消耗在一帮没有想法没有表达能力的沉默者身上。我要做自己,不想再为了照顾他们的可怜的自尊心而继续保持沉默。我要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教授同学们互动。
好像很久没有下雨了,每天都是天气晴朗,我继续凭借着文字的堆积来寻求孤独世界的一丝丝安全感。耳机里循环着《全世界谁倾听你》,一盏灯,一座城,一路颠沛流离找寻一个人……你爱默默倾听全世界,全世界是倾听你,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把全盛的我都活过,请往前走,不必回头,在终点等你的人会是我。
其实同名的电影并没有什么感动到我的地方,但是这首同名的主题曲很是让我动容。或许很多时候我们喜欢一首歌的时候并不是音乐本身的曲调有多么好听,而是歌词句句戳到心底深处某一个不可言说的痛楚,此时能找到的共鸣感堪称高山流水般惊喜。
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的慢节奏生活,但是课业压力还是相对比较大,内心深处并没有什么安全感。
突然间又问自己一遍: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留学,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