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朝会原本一日一次,可那些大家族渐渐谋得权力,改为三日,之后又改为七日,最后干脆一月才上一次朝。
官员门聚集在王宫大殿门口,有三人被众星捧月般站在最中间,他们便是三大家族最具有权威的人。
站在左侧的便是孔家大长老—孔自知,在朝中为兵部都护;站在右侧的是石家家主—石溪,他就是石依浦的爷爷,在朝中为吏部都护;而居中的便是池家家主—池揽空,在朝中位于户部都护,三人掌管着钱粮权三道,最为风光。
这时,后方传来声音,“三位大人近来可好?”众官员向后看去,一位老者缓缓走来,后面跟着一位白衣。
池揽空笑着,开口道:“还好,国师身体可还好?”
“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能挺到什么时候。”老者轻抚着胡须,有些有些颤抖的说道。
“哎,国师,你仙风道骨的,别将这些丧气话。”一旁的孔自知开口附和道。
“那就呈孔大人吉言了,”老者笑着附和。
“咚——咚——咚”大殿的钟声响起,众人望向大殿。
一直未开口的石溪开口道:“该上朝了。”
众人纷纷点头,几位官员搀扶着老者,一起登上大殿。
而大殿中,奴仆们整齐的站在墙壁四周,本该官员站着议事的地方竟摆放着几张木桌和木椅,而端坐在最上的魏朝国君早已等候多时。
众人进入大殿,老者被搀扶坐在木椅上,三位大人入座了。
官员们进入大殿,如同鸡鸭入笼般,叫个不停,本来寂静的大殿无比嘈杂。
端坐在最上方的国君面色发青,紧咬着嘴唇,双手握紧,盯着下方嘈杂的人群,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池揽空坐在木椅上,端起早已倒入茶碗中的热茶,毫无顾忌地饮了一口,开口道:“大家安静。”
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还在聊着家长里短的官员们纷纷闭上了嘴。
池揽空向站立在国君一侧的太监点了点头,太监见状,开口大喊:
“行礼——”
众官员纷纷向前弯腰鞠躬,有些官员还未弯下腰来,又瞬间站直,在最上方的国君视野中,行礼毫不规制有序,那如同过家家般的行礼,让他心头燃气怒火。
“行了,那我们就开始议事吧,烦请国主回去休息吧!”孔自知开口道。
端坐最上方的国君并未离去,也只是冷冷的俯视下方的人群,吓得太监慌忙走上前,“咱们快走吧,快走吧。”太监攀扯着国君的衣袖,而站在下方的人群们传出一些讥笑声,甚至不知是谁喊道:“毛头小子,还不快走!”
“快走啊,你能听的懂吗?”
渐渐的,下面的声音又嘈杂起来,国君与太监攀扯着,死死的盯着坐在最前方的四人。
不知是因为从未被人如此盯着过,池揽空有些怒了,“还不快把国主请走!”
站在大殿四周的一些奴仆慌忙跑上阶梯,抓住了那魏超国君,在三四人的拉扯下,国主终于被拉扯进后殿。
“大家开始议事吧!”石溪开口道。
“嗯,”“嗯。”众人附和道。
在对于魏国的大小事宜进行商讨结束后,孔自知闲聊说道:“那些入都进贡的官员们都来了吧?”
一旁的官员回道:“各地的官员都来进贡了,只是?”
“只是什么?”石溪盯着那名官员问道。
那名官员有些恐慌,跪拜在地,说道:“只是贺州牛家并未进贡,还说了一些大不韪的话。”
这句话使得众官员心头一阵,端坐的池揽空伸展一下身体,翘起二郎腿,开口道:“牛家,是贺州都护的牛奎吗?”
“是,是。”跪在地上的官员只得慌忙地点头。
“养狗,就不能给他好脸色,不然它就把自己当人了。”池揽空端着茶杯笑着向孔自知说道。
孔自知立即领会他的意思,开口道:“我明日写信给贺州的其他家族,在书写一封交予驻守在贺州的胡熬将军。”
“嗯,那就好。”
“还有别的事情吗?”池揽空问道,“倒是没别的事情了。”孔自知回到。
“那国师还有需要讲的事情吗?”池揽空开口道,众人皆都望向老者,老者刚要开口,而站在他身后的白衣率先开口道:“池大人,还有一事。”
“哦?”池揽空颇有兴趣的看着余长乐,“那你讲吧。”
国师回头只是盯了余长乐一眼,便回头开口道:“池大人问你,你讲吧,但无需多言。”
余长乐开口道:“想问一下池大人,若是有人偷拿贡品,该当何罪?”
众人惊叹,就连孔自知心中也有了兴趣,也看向余长乐。
池揽空轻笑两声,开口道:“若是有人在未分之前偷拿贡品,那肯定是死罪。”
在这些老人精看来,余长乐的这句话哪里是真的再问偷拿贡品是何罪,这分明就是得到他的一句话,一句让偷盗者领死的话。
“说东问西的,你直接说是谁不就行了?”一旁的石溪有些不耐烦了,有些生气的回道。
余长乐微微一笑,开口道:“正是石大人的爱孙,石——依——浦。”
“啊?”周围的人听到,连忙怯怯私语起来,就连池揽空也笑着看着石溪,颇有深意的笑着,而坐在一旁的孔自知喝着茶水,等待着这一出好戏。
“他跟你说的?”石溪话语中有些愤怒,他死盯着余长乐,众官员也只是观望着,没有任何一人刚出来插话,在魏都,谁不知道石家家主石溪最是疼爱这个孙子,尤其护短,以至于石依浦横行街头都无人敢管。
“石大人,不要生气,也不一定是令孙偷的,只不过我手上的人证物证皆都指向他。”余长乐眼光并未躲闪,两人对视起来。
也不知池揽空是来打圆场,还是为何,他开口道:“要不,先把依浦抓起来,让咱们的总管大人审一审。”
一旁的孔自知也开口道:“是啊,都是自己人,什么事情讲清楚也就好了。”
石溪看了二人一眼,眼神变得柔和,向着二人小声说道:“云经再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你们也知道,他最护短了,这要是让他知道,我怕前线—”石溪话语停下,看向余长乐。
虽说石溪的话语虽然稍小,但还是能让在场的官员听到,包括他自己,他也只是思索一会,便开口道:“我只是想请石小王爷来我魏都府问一问,喝杯茶水,这总可以吧。”
池揽空不知为什么,又出来打圆场,他开口道:“小辈们喝杯茶,谈谈感情,这总可以吧,老石,别这么小家子气。”
周围的官员见此情形,谁也不敢开口,大气都不敢出。
石溪冷冷的盯着余长乐,又看向坐在他前方的老者,只见老者闭着双眼,轻抚着胡须,他只得恶狠狠的说道:“国师,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
老者并理会,仍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石溪见状,端起茶杯,痛饮一口,心中盘算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办法了,放下茶杯,只得开口道:“不能动武,不能带人进我府中,你答应我这两点。”
余长乐弯腰鞠躬,站起回道:“谢石大人。”
“哼—”石溪回头轻哼一声。
“那今日的议论就到此为止吧,我得回去看看我曾孙了。”池揽空轻拍石溪的肩膀,向众人抱拳说道。
“池兄慢走。”石溪并未起身相送,只是端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众人向池揽空也抱拳回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在池揽空的助力下,石溪吃了些亏,却也毫无办法,毕竟他是一族之主,还得为着家族着想。
孔自知也想石溪抱拳离去,空荡的大殿也只剩下十几人,他们都是石溪派系的,他们看着坐在木椅上的石溪,很是无奈,却也毫无办法。
石溪端坐在木椅上,眼睛死死盯住大殿中的一根木柱,陷入沉思。
那一夜,尸横遍野,血气弥漫了魏都一日。
那一夜,魏都无人再敢提及以前。
石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身,身旁的官员连忙搀扶,在他人的搀扶下,石溪走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