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气急败坏道:“这是为何?”周剑道:“我们遭遇埋伏,突围出来,只剩下这么多士兵了。”李景隆叹道:“这不能怪你们,化整为零这个计策本就是错的,有了你们这五千士兵,也还是不错的。”周剑韬只是叹气,暗道:“不知你是说什么不错。”说:“不知蓝淋和周彤两位将军在何处?”李景隆心想只怕是凶多吉少,说:“我们走吧。”
众将士走到一地势险峻之处,李景隆左右一看,忽然哈哈大笑,周剑韬暗奇,不知李景隆在搞什么鬼。周剑奇道:“将军为何发笑?”
李景隆道:“朱棣到底是算计不详,若是在此也设一道防线,我们岂不是又要损兵折将?”刚刚笑毕,就见四面山腰之中火起,杜晓菲出现,笑说:“李将军,你说的不错,我们王爷的确料到你会从此经过,早已命我们等候多时了。”说话时,一挥手,乱箭齐下,周剑韬叔侄当即展开轻身功夫,向前跑开。
李景隆在众士兵的保护下,侥幸逃脱,追上了前面的周剑韬叔侄,又逃出四五里,不见杜晓菲等追来,众将士放慢脚步。李景隆冷冷道:“周公公和和周教头的轻身功夫真是不错,用在战场之上,更是脚下生花,乃逃之夭夭的绝妙之术。”
周剑韬叔侄被当众讽刺,心中恨之入骨,却不敢言语。
李景隆叹道:“朱棣果然是用兵如神,不过可惜呀,若果真在此再设一道防线,就算我手下众将全在,突围出去,少不得损失数万之众。”李景隆说完,就听到掌声,一人缓缓出现,笑说:“李将军说得好,王爷让我在此等你多时了。”
来人乃是姚广孝,周剑韬暗自叫苦,在北平他见过姚广孝,自是知道姚广孝的威猛。李景隆奇道:“大师,你乃出家人,何以也来参军?”姚广孝笑说:“出家人得我佛指点,特来相助王爷斩妖除魔。今天我就送你们上极乐世界,周公公,周教头,我以为你们早就回金陵了,既然你俩也在,我就顺便送送你们好了。”
周剑知道姚广孝武功高强,不是对手,只好装做没听见。李景隆笑说:“大师一人想杀掉我们数万士兵,只怕是老虎吃天,无法下牙。”
姚广孝哈哈一笑,说:“其实,我是想给你们一些机会,谁能打赢我,就可以从此安全离去,不过你们若是没有信心,我也就不那么麻烦了。”李景隆道:“好,终于遇到一个敢与我正面交锋的将军了,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姚广孝一身功夫千锤百炼,李景隆虽是久经沙场,可毕竟不是江湖高手的对手。十几回合下来,已支持不住。姚广孝禅杖飞舞,恰巧打中李景隆的胸部,李景隆飞出三丈,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手下将士连忙抬起放于马上,缓缓退去。姚广孝假装没看到,说:“还有谁想向本将军挑战?”无人应声,姚广孝喝道:“杀。”刚一出口,山中早已埋伏的士兵蜂拥而来,周剑韬叔侄连呼逃命,姚广孝冷冷一笑,紧追而上。
周剑道:“叔叔你先走,我来拦着这和尚。”周剑韬道:“我俩一起来杀了这贼和尚。”姚广孝哈哈一笑,一招“横扫千军”直击两人。
周剑与周剑韬双剑配合,上下翻飞,三人在士兵的头顶飞舞,随着士兵的移动也一起向前战去。姚广孝禅杖之力不下千斤,周剑韬叔侄的双剑每每与之相接,俱是被震得手臂麻木不堪,心下更是大惊,不敢恋战,虚晃几招,落在乱军之中,躲过姚广孝。
姚广孝指挥全军奋力追杀,一直追了三里,看到李景隆之部逃进另一个早已设好的埋伏圈,这才停下脚步。
李景隆伤不至死,此时已然醒来,坐在马背上,不过胸中发闷,呼吸不畅,确实不爽。周剑韬左右看看,说:“好了,终于出了太原山,这太原山看似不大,却被朱棣灵活运用,差点要我们送命,真是好险。”
李景隆也打起了精神,说:“是呀,出了太原山,我们就安全了。”左右一看,这里的地势更是陡峭,在夜光之下,显得格外冷寂。暗想朱棣到底是失算一招,要是在此也留下一道伏兵,我焉有命在?想至此,又不禁哈哈大笑。
周剑不解,奇道:“将军又何以发笑?刚刚发笑引来姚广孝,难道不怕此处又引来其他的伏兵?”李景隆勉强笑说:“怕什么?”还未说完,便听到柳凤祥的冷笑:“无知者无畏,你分兵进入太原山,还说不怕,岂不是欺人之谈?”
周剑韬叔侄及李景隆听闻柳凤祥的声音,早已魂飞天外,周剑韬一拉周剑,连道:“快逃。”两人也顾的身份,从士兵的头顶飞走,李景隆这才看到柳凤祥从隐蔽之处走出来,身后士兵无算。李景隆大声道:“快撤……”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柳凤祥当先冲将过来,李景隆也是只顾逃命,军心此时早已涣散,怎能抵得住柳凤祥率领的五千士兵?一路追杀到李景隆在太原山外的军营。
李景隆看到前面的军营,心中稍安,说:“快快进营设防。”可是自己刚刚到军营五尺以外,军营忽然火亮,却见朱棣和柳龙呈站在军营之中。
朱棣冷笑说:“李将军,你现在已是穷寇末路,还有何招数全部使出来吧。”李景隆暗叹一声:“一招走错,全盘皆输,眼下之计,只有逃回郑州。”道:“朱棣,太原这一丈你胜利了。不过,我会在郑州死守,看你南下之时怎么通过。”说至此,吼道:“将士听令,此刻再不努力冲杀,只怕我们连郑州也回不去了。”
众士兵闻言,在李景隆的带领下,向南逃去。
朱棣,柳龙呈,柳凤祥合兵一处,直追李景隆残余之部。连追一个时辰,出了太原地界,这才停下。朱棣哈哈笑说:“先锋白雪威,你传我指令,太原有本来的参将邓春念守着,只留下五千士兵,其他的全部南下,随后跟上来,我和两位柳将军现在还继续追李景隆,你去吧。”白雪威领命带着十个士兵退去。朱棣当先一打马,扬鞭南去。
两日下来,眼看郑州就在眼前,李景隆大喜,来到城下,连忙叫城,城门不开,只见城头上站的竟是白氏双英。原来,朱棣探到李景隆不留一兵一卒北上,就秘密命令白露浓返回济南,请求白熊领着乌衣楼的两千人马夺下了郑州。
李景隆看着城墙上的士兵扛着“朱”字大旗,心叹不好,暗叫失算,可惜早已晚了。还未逃开,身后的朱棣与四龙三虎将军已到。
李景隆叹道:“久闻朱棣用兵如神,如今相信,可惜晚矣。”周剑韬道:“李将军,现在逃跑,朱棣定是不敢来追,因为下一关就是长安,守将可是耿炳文,快下令撤退吧。”李景隆哀叹一声,吼道:“撤退。”众士兵扔下军旗,只顾逃跑,有的相互践踏致死,其状之惨,朱棣等众将士不忍直视。
朱棣看到李景隆等跑远,叹道:“战争之祸,以至于斯,非吾之愿,让他们去吧。”白露浓连忙打开城门,朱棣等众将士入城休息。朱棣见到白熊,甚是欢喜,道:“这次亏得白楼主相助,才能轻易得到郑州,真是不知如何答谢。”
白熊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白露浓道:“果如王爷所言,济南守将盛慵愿意投效王爷,现在他还是济南的守将。”
朱棣道:“好。辛苦你了,只是白楼主,你可曾想过也加入我们?现在陛下听信谗言,身边有奸佞小人如周剑韬之辈,又有名妓如风中莺之流,这些人一天不除,天下一天不能太平,你若是能加入我们,真是我的荣幸。”白熊道:“在下只是一介武夫,不懂领兵打仗,只怕要辜负王爷一番美意了。”
朱棣暗自叹息,说:“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勉强白楼主了。天色已晚,众将早些休息去吧。”众将离开,朱棣却是独自留下柳龙呈,柳龙呈本以为有大事,却不料朱棣竟想见见柳下惠梦。柳龙呈暗自欢喜,心想王爷定是相信她们两个了,道声好,立马下去叫柳下惠梦前来拜见朱棣。惠梦亦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朱棣大帐。
朱棣道:“惠梦姑娘,军营的生活还过得惯吗?”
柳下惠梦受宠若惊,说:“多谢王爷关心,都还好。”朱棣点点头,说:“你可曾想过在我大明长久的生存下去?我想东瀛只怕没有你们姐妹的容身之地了。”柳下惠梦闻言,心中的苦楚不禁涌上来,流泪道:“王爷不弃收留,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朱棣微笑说:“惠梦姑娘不需难过,我大明好男儿多得是,若是你不介意,我就介绍一个与你怎样?”柳下惠梦听闻朱棣为自己介绍对象,以为是在做梦,久久不能回答。好久之后,朱棣又问道:“姑娘难道不愿意?要不你先听听这位男子是谁怎样?”柳下惠梦一颗芳心跳到了嗓子眼,暗想难道王爷想把我许配给柳将军?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朱棣微微一笑,说:“好,我听说你对白熊不错,再说本王也觉白楼主是不可多得之人才,只要你愿意,你今晚就可以去陪他,想必你也知道白楼主现就在军营之中。男人的心你比我了解,若是你不抓住机会,他明天一走,只怕你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柳下惠梦心道:“本以为是柳公子,不过白熊却也不错。”惊道:“他明天就走?难道他不是来帮助王爷的?”
朱棣摇摇头,说:“他只是帮助我守几天郑州,现在我来了,他明天就会回济南乌衣楼。我言至于斯,你自己酌量吧。在我大明,女人独自生活是很困难的,再说白楼主也是大好男儿,姑娘是聪明人,你且去吧。”柳下惠梦羞答答的道声是,连忙离去。
待柳下惠梦走开,徐薇儿出来,说:“你肯定惠梦能留下白熊?”朱棣道:“总要试试,有了白熊,我们的实力不是更加强大吗?”
徐薇儿笑说:“也是,不过却也存在隐患,这李日天整天在杜大哥的身边,迟早有一天,在他的挑拨下,杜大哥和柳将军会闹出矛盾的。”朱棣叹道:“他是杜护卫的师弟,我也不好开罪于他,否则,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搬家了。”
徐薇儿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这姐妹俩可是暗杀高手,要不让她俩去杀了李日天?”朱棣略思一会儿,说:“这样太冒险,以后再说吧,我们大概要在郑州修整多天,在三个月之内,只要耿炳文不来攻击我们,我们就绝不主动南下。”
徐薇儿微微一笑,说:“一切由你安排,自是毫无破绽,天晚了,睡觉吧。”朱棣拉住徐薇儿的手,轻轻而笑。
柳下惠梦惴惴不安的来到白熊帐外,只见里面灯影幢幢,心知那就是白熊的影子,心下也是忍不住的欢喜。可是在帐外徘徊好久,就是不敢进去。忽闻帐内白熊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儿吧。”柳下惠梦硬着头皮走进去。
白熊站起笑说:“原来是惠梦姑娘,这么晚了还没睡?”
柳下惠梦本以为白熊见到自己会很惊讶,没想到表现确是如此冷静。其实,白露浓早已把惠子姐妹俩投靠朱棣的事说了,因此白熊见到柳下惠梦才没有惊讶。柳下惠梦道:“我本以为你会很惊讶。”白熊笑说:“我师妹早已说了,请坐。”
柳下惠梦心想原来如此,坐下,道:“白楼主怎么也没有睡?”听闻柳下惠梦如此说话,白熊倒是有些惊讶,心中不禁微微一动,说:“睡不着。”
柳下惠梦奇道:“睡不着?怎么啦?是不是有心事?”白熊微微一笑,说:“也不算是什么心事,只是在想,白氏双英昔日威震武林,此刻却是天南地北,明天一分开,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真是……哎。”说着连连叹息,柳下惠梦劝道:“白楼主何须哀叹,白氏双英永远都在,以前的白氏双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难道白楼主就没有想过白氏双英在战场也大树声明?”
白熊闻言心中一动,眼中露出一丝亮光,说:“你也这样认为?其实,我师妹也这样说过,可是我……我,我真的没法再面对柳兄和我师妹。”柳下惠梦这才知道白熊的苦楚,心中已有主意,说:“可是白楼主难道就没有想过也找一个伴侣?这样,你不就可以面对柳将军和白姑娘了吗?”
白熊闻言,看着柳下惠梦,说:“我白熊出卖朋友,刺伤朋友,早已为人不齿,柳兄虽然不怪我,可我自己难以原谅自己,只怕也没有姑娘愿意理睬我了。”柳下惠梦急道:“怎么会没有?我现在不是和你聊天吗?素斋客栈你出手伤了柳公子,也是无奈之举,何须一直耿耿于怀?”白熊苦笑说:“我这个人有很多毛病,只怕一般的姑娘不适应。”柳下惠梦立马道:“我不怕,只要你对我好就好。”白熊又道:“我这个人很霸道,一般的女子难以接受。”柳下惠梦道:“我不在乎,我只知道珍惜。”
白熊苦笑说:“往事如烟,何须留恋,既然阿梦你不嫌弃,我又有何憾?”柳下惠梦喜道:“今夜我就陪你,我不在乎什么名分。”白熊脸上的表情不知如何,因为此时帐中的灯已熄灭。柳下惠子在白熊的帐外远处,看着自己的姐姐进去直到灯息,她一个人孤独的站了好久,最后苦笑说:“姐姐找到了白熊,那我以后怎么办?”转而又道:“最起码姐姐有了归宿,我该为她高兴,不是吗?”心中喜忧参半,最后淡淡一笑,缓缓离去。
天亮时分,白熊和柳下惠梦来到朱棣帐外,两护卫道:“白楼主好,请进。”白熊点点头,走进帐内,朱棣早已和众将军在处理军务了。
见到白熊,朱棣喜道:“白楼主,恭喜。”白熊看一眼柳下惠梦,自知朱棣说的恭喜是何意,说:“惠梦姑娘不弃,我白熊又怎能不知怜惜?”此时柳龙呈才知朱棣昨晚叫柳下惠梦是为了白熊,心中也是高兴万千,抱拳祝贺结成良眷。朱棣哈哈一笑,说:“想必白楼主此时已有决策了,何不当众说说。”
白熊抱拳道:“是,我已有决策了,如果王爷不弃,我白熊愿鞍前马后,随你出征。”朱棣大喜,笑说:“好,白将军,你知道吗?我早已把一个将军的位子给你留下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六虎将军中的‘烈虎将军’。”
众将听闻朱棣封了白熊为“烈虎将军”,都连忙道喜。白露浓上前道:“师兄,惠梦,真是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柳下惠梦喜道:“有了你的祝福,我们一定会的。”白熊只是呵呵笑,心中很是高兴。众将向白熊、柳下惠梦祝福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