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道:“我们以后就在郑州落脚,郑州本来的军营很大,足以容下三十万之众,在近三个月内,若是没有其他的突发情况,我们就在那个军营练兵,还有就是希望众将不要放松警惕,长安的耿炳文时刻都会来攻。”
郑阿桑道:“王爷,我们何不乘着现在士气高涨,杀到长安城下,杀了耿炳文?”朱棣道:“耿炳文不同李景隆,与其我们大老远的跑到长安,不如让他领兵到我们的郑州来,到时间略施小计,他还不乖乖的交出长安?”郑阿桑道声是,说:“郑州我熟悉,是不是带领王爷及众将在四周走走,熟悉一下地形?”朱棣笑说:“也好,现在就走吧。”徐薇儿却说不去,她和三个孩子领着士兵到郑州本来的军营去了。
朱棣及众将四下看看,只觉郑州不像太原,四面没有大山作为依傍,不过好处就是郑州城前方是一片原野,若是耿炳文率军而来,早在百里之外,站在郑州城上就能看到。回到郑州城,忽闻有报,说洛阳守将罗豪带着降书前来投降,朱棣大喜,连忙迎接。罗豪见到朱棣,行完跪拜之礼,交出兵权,拿出降书,朱棣设宴款待,最后还是要他守着洛阳,不可放松。罗豪在郑州前后呆了两个时辰,就匆匆的回到洛阳去了。
朱棣每到一处,就有许多年轻汉子前来报到参军,在郑州匆匆十日,络绎不绝前来参军者数万。此时,朱棣手中之兵,又有十五万之多。忽闻来报,说耿炳文亲帅大军二十万,已在百里之外,不日将到郑州城下。
朱棣淡淡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传令众将集合。”不一会儿,众将便已来到。朱棣道:“耿炳文大军已到百里之外,我们也不能只是坐在郑州等待耿炳文大军围城。蒋小文、郑阿桑听令,郑州城外十里处的西北角有小山,你们带领一万兵马埋伏在哪儿,只要听到南面有喊杀之声,立即出兵,杀向耿炳文大军的左翼,要灵活,切不可死战,知道吗?”
蒋小文和郑阿桑领命。朱棣又道:“郑州城十三里外的东南角处有水塘,姚广孝,柳凤祥两人带军两万,把水塘的水蓄满,看到耿炳文的部队逃去,开闸放水,不得有误。”柳凤祥,姚广孝领命。朱棣继续道:“柳龙呈,白熊,白露浓,胡夫启四将听令,你们带领三万士兵,守住郑州城外十里处开阔地,看到耿炳文的先遣部队到来,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追出十里,便可收军。”
柳龙呈笑说:“看来王爷已料定耿炳文会派一支小部队打前锋了,我们定要这支小部队有来无回。”朱棣笑说:“好,敲山震虎,真是希望你们不损一兵一卒。”柳龙呈等将道:“王爷放心,要是伤了一个士兵,便不领功。”朱棣哈哈笑说:“好,我和杜将军护城,为你们设庆功之宴。”柳凤祥等将领着大军,按着朱棣的吩咐下去准备了。
第二日黄昏,柳龙呈与胡夫启,白熊,白露浓已经设好了防御,静待耿炳文的先遣部队。天色刚刚暗下来,就有探子回报说:“耿炳文在五十里外扎营,派了两万士兵前来打头阵,只是这两万士兵在十五里外停住,只建设营地,不前来出击。”柳龙呈笑说:“耿炳文想步步为营,可惜他的算盘打得不好,胡将军,就有你带领三千人马前去挑衅,把他们带到我们的埋伏圈,吃了这两万人马再说。”
胡夫启道好,领着三千士兵轻骑而出。须臾,果然看到那两万士兵在砍伐树木,建造大营。胡夫启大刀一横,喝道:“大胆狂徒,在我们眼皮底下建造营地,岂不是找死?”一领头的小将笑说:“在这儿建造营地又怎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乃是天子之兵,自是有权利在此造营地,倒是你,来路不正。”
胡夫启暗道:“好麻利的嘴。”道:“你是何人?我胡夫启刀下从来没有无名之鬼。”那小将道:“原来是北平都护使,本将铁凡,等你多时了。”胡夫启道声好,说声看刀,已打马飞向铁凡,铁凡飞身迎上,两人大战数十回合,胡夫启佯装不敌,退开策马逃去。铁凡笑说:“胡将军,区区小计就想让我们上当?只怕不易,你只管去吧。”胡夫启听闻铁凡之言,暗觉不好,心想即已逃开,再转去大战,实在不妥,只好带着三千士兵回到军营。
柳龙呈不见后面有追兵,奇道:“这是怎么回事?”胡夫启道:“耿炳文那老儿狡猾,我想他大概早已嘱托过手下将士,不能贸然前进。”又大致说了刚才情形。柳龙呈看看天,星星早已出来,说:“他们不来,我们就去,这两万士兵想在我们家门口建造营地,真是不知死活,哦,对了,派人通知蒋将军等人,让他们还是埋伏在原地不要动,说不定耿炳文派这两万士兵是诱饵,想知道我们的埋伏在何处。”
胡夫启道:“我也正有此想,好,我这就去吩咐,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柳龙呈道:“白兄,你率三千人马留守此营,我和露浓带着两万七千人马去杀铁凡等一个人仰马翻。”他在白熊面前不便叫白露浓为香香,于是改口叫做露浓。
白熊抱拳道:“也好,祝柳兄马到成功。”柳龙呈和白露浓双双上马,辞别白熊,领着兵马驰向五里外的铁凡之部。不片刻,就到铁凡之部数丈外,柳龙呈与白露浓当先打马停住,说:“前面可是小将铁凡?”铁凡听闻有人呼唤自己,又看到不少兵马在前方,心想是朱棣派大部人马来了,上前道:“本将正是,你是何人?”
柳龙呈抱拳道:“本将柳龙呈,特来取你之命。”
铁凡暗惊道:“他就是柳龙呈,来的如此快?看来耿将军说的不错,他们定是在附近埋伏好了,只是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埋伏,且试他一试再说。”道:“何不叫你那留守在山中的手下全部出来?”
柳龙呈心道:“你在诈我?”道:“对付你,有我足矣,何须其他众将?”铁凡大怒,欲翻身上马前来大战柳龙呈,却有一大胡子道:“铁将军稍后,待我先会一会这柳龙呈。”说话之时,人马已冲向柳龙呈,喝道:“我先杀了你,看你的手下还能不能躲着不动。”柳龙呈道声来得正好,打马迎了上去。
大胡子练的乃是战场斩杀的功夫,哪是柳龙呈这样江湖高手的对手?只三回合,大胡子已是不敌,暗道不好,一招回马枪,逼的柳龙呈挥剑防守,自己早已逃掉。
柳龙呈大喝哪里逃,正待追上,准备活捉。铁凡却命令手下乱箭射出,柳龙呈大怒,施展出绝世功夫,剑若飞鸿,击落乱箭,斩下大胡子的头颅,提将在手,喝道:“区区三脚猫,怎能上阵冲锋?”长剑一指,喝令士兵快快冲击。
铁凡之部见自己的将军被杀,士气大落。柳龙呈等乘势攻过来,铁凡自知不敌,连忙下令撤军。柳龙呈紧追五里,斩杀数千敌军,心想走得太远,恐中埋伏,下令全军撤退。全军刚刚掉头,走不出十步,身后忽然火起,喊杀之声震天。
原来,那是耿炳文的一道伏兵,就是等着追兵进他们的包围圈,幸好柳龙呈没有上当。饶是如此,柳龙呈孤军而来,此时士兵战意全无,敌军从背后杀来,柳龙呈还未下令,士兵就慌乱的逃开了。
柳龙呈怒道:“全军莫慌,我们三万人马还怕耿炳文的乌合之众?快快转身迎战。”他运足内力说出此番话,众士兵听得自是真切,只得转身迎战,柳龙呈和白露浓在士兵前面,只见铁凡和一个拿狼牙棒的壮汉疾驰而来,身后还有猛汉,看情形都是江湖上的练家子。
两军只隔数丈,柳龙呈暗道:“看他们火把的数量,大概有五万人之多。”其实不然,这也是耿炳文故弄玄虚,要拿火把的士兵每人拿着三四支火把,目的只是为了给柳龙呈他们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其实,铁凡的两万人马加上埋伏之兵,仅仅只有三万而已。
铁凡冷冷道:“柳将军,我身后有六万大军,你的区区三万之众,只怕是我的一碟菜了。”他此招乃是攻心之术,柳龙呈心想管你多少人马,最起码气势不能输给你,说:“区区六万人马算什么?我身后满山皆兵,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立刻死于非命。”
铁凡哈哈大笑,拿狼牙棒的汉子喝道:“柳龙呈小儿,接我几棒再说。”此人是“狼山五雄”的老大戴头狼。其身后的四个壮汉便是其他的四兄弟,分别是戴伯狼,戴仲狼,戴叔狼,戴季狼。伯仲叔季本是四兄弟,可是十年前在狼牙山遇到戴头狼,五人一见如故,遂结为兄弟。戴头狼便是老大。
柳龙呈闻言大怒,乾剑出鞘,喝道:“来将报名,出言无状,自取死路。”戴头狼人马站在柳龙呈五尺以外,狼牙棒一挥,骂道:“我便是你大爷戴头狼,狼山五雄中的老大。”
柳龙呈被戴头狼的话激怒,已有杀意,怒道:“好,看我之剑。”人剑化成漫天剑花,刺向戴头狼的周身穴道。狼山五雄在江湖也算是小有名气,戴头狼的成名绝技“与狼共舞”更是天下闻名。
柳龙呈与戴头狼交手十回合,便知江湖传言不假,戴头狼的“与狼共舞”确实是上乘棒法。他说:“戴头狼,你的棒法虽是精妙,可依旧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叫你的兄弟一起上吧。”戴头狼闻言暗惊道:“我俩动手招数如此之快,他竟然还有闲暇说话,真是不简单。”淡淡道:“对付你这种后生,有我足矣。”
柳龙呈长啸一声,剑法大变,出手全是以快为准则。
狼牙棒长足七尺,若是大范围的攻击,自是很好,可是柳龙呈就在戴头狼的周身两尺内近身搏斗,使得戴头狼的狼牙棒威力不能全部发挥。二十招时,戴头狼劣势尽显,柳龙呈左掌挥出,击向戴头狼的小腹,剑挑戴头狼的右臂脉门。眼看戴头狼就要伤在柳龙呈的手中,其余四狼大喝一声,飞身前来相救。
柳龙呈道声来得好,一翻身,洒下剑花,力攻五狼。
狼山五雄一身混力,不过柳龙呈内力充沛,也不畏惧,一招一式硬碰硬。五狼的手几经乾剑的削砍,早已痛疼非常,五十招时,已快握不住狼牙棒了。
柳龙呈目光如炬,看的真切,一招“风卷残云”,内力涌出,五狼的兵器脱手,五狼自己也被震退七尺。柳龙呈乘机大喝叫冲,白露浓银枪一指,杀将过去。五狼连忙捡起兵器,慌忙迎战,柳龙呈在铁凡的军中犹入无人之境。铁凡心急,叫道:“五位狼兄,快快拦住柳龙呈。”
五狼闻言飞身跟上柳龙呈,五根狼牙棒从柳龙呈的身后击向来。柳龙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躲过一击,和五狼在乱军之中游斗开来。
两方战的正紧,忽闻远处胡夫启大声叫道:“柳将军莫急,我来助你。”原来,胡夫启得知柳龙呈追赶铁凡的逃兵,害怕上当,便在蒋小文,柳凤祥两处各借士兵五千前来助阵。果不其然,刚刚赶到此处就闻喊杀之声,于是在三丈外就大喝一声,以壮声势。柳龙呈知道胡夫启来了,心中稍宽,大展神威,五狼当即不敌,只好在乱军之中乱串,以求保命。
胡夫启战到白露浓身边,说:“白将军,以退为上,缓缓撤退,不要恋战。”白露浓道:“好,胡先生率军先撤,我去帮助小龙。”胡夫启道:“我俩一起去。”两人且战且移动,不一会儿,就到了柳龙呈身边。胡夫启道:“柳将军,撤吧,久战下去,必是两败俱伤。”柳龙呈道:“两军交战,不分出胜负,怎能撤退?”
胡夫启道:“可是柳将军难道忘了,我们向王爷保证过,不伤一兵一卒的?”柳龙呈道:“战机一晃而过,我们此时占有先机,若是就此退出,岂不是把先机拱手让给铁凡?还是大杀一阵,直到他们逃走再说。”
胡夫启一咬牙,道声好,大刀横扫而出,斩杀五六个士兵,柳龙呈复而与五狼战于一处。白露浓飞身到了铁凡身边,喝道:“看我之枪。”话音落,枪已在铁凡的三尺之外。
铁凡心想一个女子何足道哉?遂不畏惧,迎身来战,只十数回合,他已是不敌,就地一滚,躲过白露浓的一招“回马枪”,大喝道:“来人,截住这女将。”
数十个士兵大喝一声,围住了白露浓,数十柄长矛分刺白露浓的全身。这些士兵虽然没有练过阵法,可是数十柄长枪把白露浓围在中央,若是一个不小心,身上随时就有可能被戳一个窟窿。白露浓不敢大意,小心应对。
柳龙呈抽出时间,瞥一眼白露浓,见她处在危险之中,担心她的安全,当即飞身跳过五狼头顶,一招“风扬雪花”杀了十三个士兵,左手拉住白露浓,跳出那些士兵的围攻,落在一马匹之上,说:“香香,骑在马上安全一些。”说完话,跳下马去,又与铁凡的士兵战于一处。白露浓道声好,银枪一抖,三个士兵的咽喉已多出窟窿。
战至午夜时分,五狼及铁凡均已受伤,败退而去。柳龙呈也带领士兵退回,加固了营帐,自己回到郑州城中,禀告战况。朱棣立马重新分配士兵,西北角有蒋小文,郑阿桑率领埋伏之兵增加至三万,柳凤祥和姚广孝埋伏在东南角之兵不动,朱棣和杜晓菲等众将士则守卫郑州十里外的大营,与西北角和东南角相呼应。郑州城中只有徐薇儿母子四人防守。几日内,耿炳文倒是没有派兵前来挑战,朱棣等也是不敢放松,时刻小心。
一日,探子来报,说耿炳文的大营之中几天内静悄悄的,毫无动静,朱棣大奇,叫探子继续打探。十数日以来,除了能看到耿炳文大营的炊烟,其他的几乎全部难以看到。愈是如此,朱棣心中越是奇怪,说:“众将可有何看法?”柳龙呈道:“以我之见,耿炳文无非是想要我们主动去攻击他们,此乃以逸待劳之计,若再高明一些,大不了在他大营周围加一些埋伏,如是而已。”
白熊笑说:“依我看,明日一早出发,日出之时便能到达耿炳文的大营之外,直接挑战就好,我们兵广将足,有何足惧?”朱棣道:“主动出击是必要的,不过我们要有十足的把握,一击即中,让耿炳文没有还手之力,这样才是最有效的战术。”柳龙呈道:“王爷,我愿领五千士兵打先锋,打出耿炳文的意图,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