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屠道:“这一场雨来得正是时候,他们明天是走不了了,我们明天动手,你说说客栈那儿的情况。”白熊点点头,把客栈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白明奇道:“要注意这些浪人,他们在近三四个月内做的坏事已是多如牛毛,他们来此,定无好事。”白君屠道:“不错,我们得到将军令后,这浪人就成了首号敌人。”白熊道:“只怕师妹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柳龙呈保护将军令,怎么办?”白君屠道:“她再怎么维护柳龙呈,也不至于伤害我们乌衣楼的人,到时候我亲自出面,看她还敢妄为不?”
白熊道:“师父,请不要责怪师妹,只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有好好照顾她,既然她心有所属,何不成全?”白君屠道:“见到她后,我定要让她说清楚,不过你也要记住,我们明天在抢夺将军令的时候,你乘机出手刺杀柳龙呈。他不会防备你的,柳龙呈一受伤,柳凤祥等人忙着照顾他,我们就有机会抢到将军令,知道吗?你明天的任务很艰巨,若是你不能刺伤柳龙呈,我们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得到将军令,知道吗?”
白熊心想:“我若是刺伤柳龙呈,师妹还不把我恨死?可是不听师父的话,岂不是欺师灭祖?”心下好生难受,难以抉择。白明奇知道白熊为难,劝道:“你只是刺伤柳龙呈,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也好分散其他人的心,伤早晚会好,你师妹难道还不理解你的苦心?你是在为乌衣楼办事?她难道会真的不理你了不成?”
白熊心想白管家说的是,说:“好,不知师父定于明日何时动手?”白君屠道:“见机行事,我们全是蒙面而进,你乘乱到柳龙呈身边,乘他不备,立即下手,不要犹豫,到时间不管龙中德,王萧天他们。我们的目的是得到将军令,记住,得到将军令后便走,不要留恋。至于你师妹,她要是不走,就不要勉强,她与柳龙呈等在一起,不会吃亏的。”白熊点点头,说:“师父,那就这么说定,我去了。”白君屠点点头。
白熊走以后,白明奇道:“楼主,若是浪人王萧天他们插上一脚,会不会对我们有所阻碍?”白君屠道:“我们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怕什么?我们主攻柳龙呈,门下弟子牵制住龙中德他们,只要熊儿下手狠、下手快,我们就胜券在握。”
白明奇道:“也是,少林这次可就要大大丢脸了,还没有拿到将军令,就扬言要开什么‘接令大会’,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白君屠微笑说:“他不开,我们开还不是一样?”
白明奇道:“对……楼主高见,此番少林又失算一步,这第五次中原会盟必定在我们乌衣楼召开无疑了。”白君屠哈哈一笑,说:“不错,我们乌衣楼如日中天,统一天下的日子就要到了。”白明奇微微一笑,说:“恭贺楼主声望盖过少林方丈。”
白君屠笑说:“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呀。”白明奇道:“帮助楼主完成宏图大业,是我平生之志。”白君屠拉住白明奇,说:“白兄,你我情同手足,你知道吗?一直想对你说谢谢,以后,乌衣楼是我的,也是你的。”白明奇感动的跪下,说:“追随楼主左右,不求名利。”白君屠连道快快站起,两人相视微微一笑。
白熊一夜未眠,心中一直在苦苦挣扎,到底要不要刺柳龙呈那一枪,直到门外人声鼎沸之时,还没有拿定主意。白明奇说的虽好,可是白熊冷静一想,还是觉得不妥,正苦恼间,孤独行在门外道:“白少侠,起床啦。”
白熊不再思考,说:“孤独前辈早。”出门与孤独行下楼准备吃早饭。柳龙呈等人已经坐在下面了。柳龙呈道:“白兄,看你有些倦意,是不是昨晚雨下得太大,没有睡好?”白熊微微一笑,说:“这倒不是,只是我在想,我也该回乌衣楼了,要与大家分别,心中不舍而已。”孤独行道:“白少侠,我们一起上少林不好吗?”
柳龙呈道:“是呀白兄,待把将军令送到少林,我也想去拜访白伯伯,我们一起不好吗?”白熊心想:“你是去提亲的,我算什么人?”道:“再看吧,这雨下得这么大。”白露浓也道:“师兄,我们一起上少林寺吧,柳公子不是说要到我们家去吗,你那么急着回去干嘛?”白熊凄惨一笑,说:“师妹……”微微叹息一声,说:“师妹如此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白熊说自己要回乌衣楼,是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夺取将军令之心,也是让柳龙呈对他失去戒备之心,以便若是真的要动手时,也好出其不意。
柳龙呈道:“还好此处到少林寺不用过河,否则这一夜大雨,河水暴涨,定是过不去了。”悟诚道:“如此大雨,近十年来罕见。”花蝴蝶好奇道:“中原与江浙一带差别太多,我们那里下这么大的雨乃是正常之事。”
孤独行道:“其实,农民喜欢的是五风十雨,而不是这样的倾盆大雨,这样的雨,只能摧毁庄稼。”柳凤祥道:“孤独前辈对农耕也是了如指掌,了不起。”柳龙呈赞道:“前辈身在江湖,心有百姓,当之无愧的大侠。”孤独行喝口酒,客气道:“哪里。”悟诚一扬佛号,说:“孤独施主菩萨心肠,老僧佩服。”
孤独行笑说:“大师过奖了。”白露浓道:“如此说,希望这雨快些停才好,免得百姓遭殃。”花蝴蝶道:“怕什么,大不了给他们一些银子就是了。”
柳凤祥笑说:“花妹妹,百姓盼的不是银子,而是好的收成,粮食才是百姓的命根子,知道吗?”花蝴蝶点点头,撅着嘴道:“我以为他们缺钱的嘛,每次买东西不都是给他们钱吗?”
柳龙呈道:“蝴蝶,很多人一生为了金钱忙忙碌碌,可是他们却忘了,庄稼才是生活下去的本钱。”悟诚道:“柳少侠一语中的,为钱忙碌,为钱残杀,这简直是贪、嗔、痴三戒无一不犯,大大的不该。”柳龙呈微微一笑。花蝴蝶道:“小白,你真聪明。”柳龙呈谦虚一句。花蝴蝶不依,说:“就是你聪明嘛。”柳龙呈知道花蝴蝶又在撒娇,只好连连道好。
早饭过后不久,白熊又开始盘算要不要刺那一枪,还是有些犹豫。忽然,有几个醉汉跌跌撞撞的走进客栈,小二上前去扶,醉汉醉得厉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拳抡过去,小二门牙掉了三颗,痛得眼泪直流。醉汉们东一晃,西一晃,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嘴上还骂骂有声。一人骂道:“他……妈、的,你……们谁……在撒尿,把我……身上都撒……湿了,以后可得……小心一些。”也有人道:“你……醉啦,这……不是……尿,是下……雨了,你……看我们……全部湿了。”那人笑说:“胡……说,你看……你们裤……裆还在……流水呢……”他们醉得着实厉害,现在还能坐下说话真是奇迹。
柳龙呈道:“这些人倒是挺能喝的,成这样了还不倒下?”孤独行道:“如此喝酒,简直是浪费,也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花蝴蝶愤愤道:“真想给他们两耳光,讨厌死啦。”白露浓笑说:“幸亏柳公子不喝酒。”
花蝴蝶道:“他要是喝酒,谁理他?”柳龙呈笑说:“以后你请我喝酒我才喝,好不好?”花蝴蝶笑说:“说话算数。”柳龙呈道:“当然。”几人还在开玩笑,那五六个醉汉竟然打开了,你一拳我一脚,全然不是招数,只是地痞流氓打架的把式。
龙中德,王萧天等人正觉无聊,眼见这五六个醉汉打起来,他们大是高兴,看得很来劲,连连叫好。醉汉们在叫好声中越打越起劲,须臾,嘴角流血,鼻孔出血者,已有四人。
就在客栈众人全神贯注看着五六个醉汉打架时,忽然从客栈外部飞进来漫天的暗器,暗器来势甚急,就连少林的和尚也有未曾幸免者。柳龙呈等人功夫高强,警觉性高,才幸免于难。一阵暗器过后,数不清的黑衣蒙面人冲进客栈,大肆砍杀。龙中德,王萧天的手下又是莫名的死伤数十人,浪人也有受伤,不过稍微轻一些。
柳龙呈惊拉着花蝴蝶,看着白露浓,说:“小心。”白露浓与花蝴蝶点点头。柳凤祥道:“这是怎么回事?想不到还是着了敌人的道,刚刚那些醉汉是装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柳龙呈道:“是的,少林大师伤了不少,外面的雨这么大,我们怎么办?”柳凤祥道:“蒙面人这么多,我们还是撤吧,冒雨前行。若是不走,在此只是徒伤无辜。”柳龙呈点点头,说:“好,大师,我们撤吧,敌人太多啦。”
悟诚眼见自己的弟子伤了十七八人,不敢再耽搁,说:“好,你们先走,我们掩护。”柳龙呈道声好,乾剑已然出鞘,三个蒙面人伤于剑下。
柳龙呈等人还未走到几步,一黑衣蒙面人闪身拦住,银枪一指柳龙呈,沙哑道:“放下将军令,你们走。”柳龙呈道:“不可能。”放开花蝴蝶,看着白露浓,说:“白姑娘,照顾好蝴蝶。”人剑一起飞向此黑衣人。白露浓看到黑衣人,心中一惊,暗道:“父亲还是来了,这可怎么办呢?”黑衣人也不进攻白露浓,花蝴蝶在白露浓身边自是安全。可是她担心柳龙呈,渐渐远离了白露浓,她时不时的还大叫“小白小心”。
有一黑衣人见她叫嚷,不由分说的一枪刺来,花蝴蝶吓的大叫一声,白露浓回过神来,大惊之下,银枪脱手而出,杀那人于五尺之外。这黑衣人一百个不信的眼神看着白露浓,不解道:“小姐……你……”断气身亡。
白露浓连忙跑的花蝴蝶身边,关心道:“花妹妹,有没有受伤?”花蝴蝶摇摇头,白露浓心中一宽,看着死去的人,一脸伤心难过,暗道:“师弟,对不起,别怪我。”花蝴蝶以为白露浓为自己伤心,劝道:“白姐姐,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白露浓微微一笑。放眼看去,只见柳龙呈与白君屠打的如火如荼,甚是激烈。
白君屠被称为“中原第一枪”,自是枪法精湛。可柳龙呈的“六十四剑”也是名震江湖,不遑多让。两人枪剑相交,火花四射。白君屠如下山猛虎,柳龙呈似出海娇龙。龙吟虎啸,惊心动魄。
客栈中黑衣蒙面人大占优势,龙中德等人已有退意,都在向客栈外移动,只是黑衣人过多,他们移动的很是缓慢。柳龙呈与对手过了二十招,便已猜到使枪之人是白君屠,暗想乌衣楼来夺将军令,为何蒙面?难道有阴谋?心中害怕白君屠有阴谋,出招更加快捷迅猛了。他内家真气涌动,如滔滔江水,白君屠虽然内力强劲,也是难以抵挡,到三十招时,白君屠已略显败迹,白露浓不知是喜是忧,只是呆呆的站着。
白熊眼见师父要败,暗道一声不好,缓缓移向柳龙呈右侧,说:“柳兄,我来助你。”柳龙呈道:“多谢。”暗道:“难道白兄没有看出来这是他的师父吗?”刚刚由此一想,右胸刺痛,竟是白熊的银枪穿胸而过。他惊道:“白兄你……”话未完,白君屠一掌击来。柳龙呈本能一挡,却没有挡住,胸口像是有千斤巨石压过一般,眼前一花,跪了下去。
白露浓见白熊走向柳龙呈,隐隐已觉有些不对,在见到白熊出枪那一瞬间,还未喊出口,白熊的枪已从柳龙呈右胸抽出,柳龙呈已倒在白君屠掌下。
她大叫一声,扑向柳龙呈,待扑到柳龙呈身边,白君屠已从柳龙呈身上拿出了将军令,笑说:“将军令终于是我的了。”正待一掌击毙柳龙呈,却被白露浓挡住,她道:“父亲,要杀柳公子,先杀了我。”
白君屠眼中露出一丝无奈,恨恨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走,我们撤。”话毕,黑衣人很快的消失在大雨中。
悟诚道:“我们快追,将军令不能丢失。”少林和尚也不管柳龙呈等人,快速追赶黑衣人而去。田边白鹤暗道:“不好。”喝道:“快快去追。”十几个浪人冒雨跑出客栈,也跟着追去。龙中德与王萧天却是好像没有事情发生一般,看着柳龙呈等人,眼光闪烁不定。
孤独行立马点住柳龙呈的穴道,止住流血,喃喃道:“白少侠为什么要这么做?好让人失望。”白露浓与花蝴蝶及柳凤祥早已哭得不是摸样。
白露浓恨恨道:“师兄,你好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你说话呀?”孤独行叹道:“白少侠已经走了。”白露浓抱着柳龙呈,大哭道:“柳大哥,是我害了你,我这就陪你去。”说话的同时,捡起地上的单刀,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孤独行伸手一弹,打落单刀,说:“都冷静一些,柳少侠还有救。”花蝴蝶哭泣道:“前辈,快救救小白呀。”孤独行叹道:“先治内伤,后治外伤,你们打起精神,为我护法,我来运功治疗柳少侠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