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道:“嗯,风姐姐最后悄悄告诉我说:‘回去告诉你爹爹,北平乃是兵家重地,希望他好好管理,切不可有其他的想法,知道吗?’这句话我百思不得明白,父王,风姐姐是什么意思?”朱棣与徐薇儿心中一惊,暗想:“难道朝中已有人知道我们有野心了?”道:“没什么,只是要我们防好山海关,免得蒙古人南下。”
朱高燧点点头,朱高炽道:“母亲,好长时间没有吃你做的酥饼,真是有些口馋了。”徐薇儿笑说:“今晚你们三兄弟一定要吃个饱。”五人呵呵一笑。
是夜,张昺与谢贵勉强在这肮脏的屋中吃了饭,闲来无事,坐在一起诉苦起来,他说他的耳朵下午被老鼠咬,你说你的耳中进了蟑螂,总之都很狼狈。两人说说笑笑,正穷开心时,门开了。杜晓菲风一般的来了。
张昺瞟一眼站在门口的杜晓菲,淡淡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我们要睡觉了。”杜晓菲微笑说:“我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慰问你们俩的,不知两位可否住的惯?”谢贵冷哼道:“你说呢?这是人住的吗?”
杜晓菲笑说:“这里的确不是人住的,以前关马的,你们来了,给马换了一个好的住处,就让你们住在这里了。”张、谢两人闻言大怒,张昺道:“我早就知道你们说没有好房间是骗人的,果然不假,你们这是虐待朝廷命官,我要奏你们一本。”杜晓菲眼中掠过一丝冷意,说:“可惜呀,只怕你们没有机会了。”
张昺惊道:“你想干什么?”谢贵已看到苗头不对,连忙准备从另一道门逃出去,可是杜晓菲一脚踹出,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张昺大惊,跪下连道饶命,杜晓菲看也不看,刀光一闪,血溅三尺。杜晓菲跳出屋去,只见谢贵手中拿着一烟花,杜晓菲暗道不好,可是已经晚了,烟花已经射向空中,杜晓菲大怒,一脚踩下,谢贵吐血身亡。射向天空的烟花四散开来,“朱棣造反”四个大字映在空中,甚是耀眼。
杜晓菲看到四字,连道不好,心想消息一定很快传到金陵。心中甚是惭愧,找到朱棣,说了此事,朱棣自信道:“杜兄不必自责,无所谓的,我想允炆也不敢怎样。”
徐薇儿道:“迟早要发生的事,杜大哥确实没有必要自责,现在最主要的是做好布置,允炆虽然不会有大的举动,但难保宋忠不来寻衅,你明日一大早就去派人守住城门,不要宋忠的一兵一卒踏进北平城。”
杜晓菲连声道是,准备离开,朱棣站起相送,说:“若是他一定要进城,就让他一人进来好了,你在东门等他,他必会走东门。”杜晓菲一抱拳,急急离去。他一夜未睡,翌日朦朦亮就找到了胡夫启与孙南云,让他俩率兵分别守住南城门与北城门,又要白雪威等人守住西城门,自己约了柳龙呈,柳凤祥等人到东门等待宋忠。
柳龙呈等昨晚也看到了那烟花,心中一直是七上八下。众人来到东门,表面上虽是散步一般,实则心中暗自打鼓,杜晓菲也是害怕宋忠带着大量人马硬闯城门,兴师问罪。时值中午,依旧不见宋忠等人的到来。柳龙呈,花蝴蝶,白露浓,柳凤祥,杜晓菲热得受不了了,便吩咐士兵守着城门,他们五人到城门十丈外的路边小店坐下喝茶。
店老板见到杜晓菲,极不自然的笑笑,杜晓菲奇道:“店老板认识我?”店老板点点头,说:“杜护卫谁不认识?你可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呀。”
杜晓菲点头道:“我怎么看你有些不自然,为什么?”店老板嘿嘿笑笑,说:“没什么……”杜晓菲连说不对,说店老板一定有事,可是店老板只说无事,花蝴蝶呵呵一笑,拿出一锭银子,说:“老板,说出来这就是你的了。”店老板看着花蝴蝶手中的银子,叹了一声,说:“杜护卫,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杜晓菲笑说:“老板但说无妨,我不介意。”
店老板神神秘秘道:“听说是你杀了昨天来的两个新官,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一大早,就有一批人马叫开城门,冲进了城,分散开来,现在看来,进城至少有两个时辰了。”杜晓菲闻言大惊,道声坏了,奇道:“守城的参将怎么没有向我们报告此事呢?”店老板悄悄道:“他们一进来就把守城的士兵抓住了。”原来,宋忠知道朱棣厉害,因此设下计策,在城门尚未开启之前就叫开城门,杀了全部守卫,换上自己亲兵,只叫他们守城。杜晓菲等自然不知其中关窍,在城门处等了半天,枉费力气。
杜晓菲暗道不好,说:“柳兄,王府出事了,我们快回去。”柳龙呈惊道:“宋忠如此狡猾?”付了账,五人快速向王府冲去。柳龙呈拉着花蝴蝶,不出一顿饭的工夫,五人来到王府门前,便见好多士兵持枪围住王府。
杜晓菲恨恨道:“遭了,冲进去吧。”
花蝴蝶还不知怎么回事,奇道:“怎么啦?这么多士兵围着王府干什么?”柳龙呈小声道:“宋忠带人进城包围了王府,只怕现在正与王爷交涉呢。”花蝴蝶点点头。白露浓道:“宋忠倒也是用兵如神,这一步棋走得王爷竟也没有料到,真是厉害。”
杜晓菲道:“宋忠素有美名,略懂计谋,为今之计只有硬闯进去了。”柳龙呈道:“硬闯不是办法,我看还是避过士兵的耳目进府为好。只要我们制住宋忠,就万事大吉了。”杜晓菲一拍脑袋,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跟我来。”
五人转了一圈,悄悄来到王府的南面,这里是一大片树林,此时树已长满叶子,有的树枝伸进王府。杜晓菲指指树林,微微一笑,翻身上树,消失在茂密的树叶之间。柳凤祥与白露浓点点头,也飞身而起,落在树枝上,未曾发出一丝声音,柳龙呈一拉花蝴蝶,两人也消失在树林之间。
不一会儿,五人出现在了教练场的外围,只见教练场已被包围,场外有五百多朝廷士兵满弓指着里面的王府士兵。突变袭来,王府士兵正在训练,此时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杜晓菲暗叫:“惭愧,宋忠是有准备而来,没想到连王府仅有的士兵也被控制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住宋忠,这样才能挽回败局。”五人从房顶上轻飘飘的飞奔着。看着王府之中到处是朝廷士兵,心中冷了一半。
在朱棣住的院子中,宋忠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甚是得意,因为朱棣一家人的脖子上都架着刀,锋利的刀。
宋忠哈哈大笑说:“王爷,你没有想到吧,你太小看我宋忠了,所以你败得很惨。”朱棣冷哼一声,怒道:“要杀便杀,何必那么多废话?我朱棣难道是贪生怕死之辈?”
宋忠一声长笑,说:“其实,我也没有准备杀你,只要你怪怪的画押,承认了你谋反之罪,我便现在不杀你。”朱棣怒骂道:“我朱棣死也要死的清白,我乃是大明的功臣,岂容你这样的小人摆布?”
宋忠阴测测一笑,说:“好,果然是大丈夫。来人,先杀了朱棣的小儿子,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傲气。”徐薇儿乞求道:“不要……”宋忠哈哈大笑,朱高燧大声叫骂道:“宋忠小儿,小爷才不怕死呢?有种你来亲自动手呀。”
宋忠大怒,冷笑说:“小杂种倒是有些胆子,我倒想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说着话,大步走向朱高燧,朱高燧骂不绝口,宋忠怒不可赦,一耳光扇出,朱高燧口中流出鲜血,一口吐向比他高了两个头的宋忠,宋忠身子一侧,便躲过了。如此却让宋忠怒火中烧,一脚踹出,朱高燧滚出数尺之外,按着肚子呻吟不断。
徐薇儿大哭,朱高炽怒道:“要打打我,我弟弟是小孩子,打他算什么英雄好汉?”宋忠嘿嘿冷笑说:“我会一个个的打,你放心好了。”
宋忠还在大笑时,五条人影悄无声息的从房顶落下,一人抱起朱高燧,一人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宋忠回过神来,惊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柳龙呈看看手中剑,冷笑说:“我对王府比你熟悉,很容易进来。”
杜晓菲的寒冰刀早已把朱棣一家人身边的朝廷士兵杀光了,徐薇儿连忙接过白露浓手中的朱高燧,哭道:“三儿,坚持住,妈妈这就带你去看大夫。”朱高燧勉强笑一笑,说:“我没事……”花蝴蝶与柳凤祥站在一起,柳凤祥抱着剑,冷笑说:“宋忠,我想现在你应该知道随便进别人的家是多么不该了吧?”宋忠怯怯道:“你们不要胡来,我的五千精兵分布在王府附近,随时都会冲进来的。”
柳龙呈冷笑说:“没有你的命令,我想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你要是从此以后不说话了,我想他们说不定会自动放下兵器,另择明主的,是不是?”
宋忠自是知道柳龙呈的言外之意,惊得瑟瑟发抖。朱棣怒道:“宋忠,你擅自进入本王王府,还大放厥词,伤我爱子,罪不可赦,柳兄,杀了他,挂起他的头。”
柳龙呈道声是,剑一动,宋忠人头便已落地。杜晓菲上前拎起宋忠的头,说:“走,柳兄,现在就去劝降宋忠的部下。”
柳龙呈点点头,众人先到达教练场,朱棣喝道:“宋忠的部下听着,宋忠擅闯王府,已被就地正法,你们快快放下兵器,本王一律网开一面。”这些士兵有了一些犹豫,朱棣又道:“本王一言九鼎,你们以后大可以跟着我,怎样?快快决定。”
“燕王体恤士兵,人皆共知,我们以后就跟了燕王。”一士兵放下兵器,大声说着。“对,宋忠蛮横傲慢,死得好……”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放下兵器。
朱棣大声道:“好,你们以后就是我朱棣的兄弟了,你们都到里面的教练场,同我的亲兵一起站着,自会有人指导你们。”这些士兵道声是,小跑到教练场,朱棣也缓缓走近,大声道:“胡先生,孙先生,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出去看看。”胡夫启与孙南云抱拳道是,躬身送朱棣离去。朱棣缓缓走出王府大门,门外的士兵一愣,手中兵器握紧,指向大门,朱棣站在门口,杜晓菲等人也已出现在了身后。
朱棣大声道:“宋忠已死,你们有两条路走,一,就是放下兵器,归顺于我。二便是我一封奏折奏道朝廷,你们私闯王府之罪可是够杀头的。”众士兵一脸惊愕,相互看看,在寻求对方的意见。一白面的高个士兵道:“宋将军说王爷有不轨的行动,所以我们才来的,我们要见见宋将军,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杜晓菲拿出宋忠的脑袋,大声道:“宋忠在此,你想问便问。”众士兵大惊,没想到宋忠竟然死了,一个个面如死灰,连忙跪下,大叫王爷饶命。朱棣大声道:“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你们以后就是我的兵,现在都到教练场来,我有话要说。”
众士兵跟着朱棣一行人走到教练场,站好后,朱棣大声道:“你们全是我的兵了,以后要亲如兄弟,若是要我知道有相互寻衅闹事的,军法处置。”
众士兵大叫:“是。”朱棣又把胡夫启,孙南云,柳龙呈等向众士兵介绍了一番,安排好士兵后,说:“胡先生,你现在就与杜兄到开平去,劝降那里的剩余士兵,你们俩暂时驻守那里,严防朝廷之兵,王府的这些兵有柳兄和孙先生带领,若是有时间,悄悄地招兵买马,不可大张声势。”杜晓菲与胡夫启道:“是。”
杜晓菲拎着宋忠人头,与胡夫启骑着马,奔向开平而去。
朱棣对柳龙呈道:“以后就要麻烦柳兄了,你们本来是客,却要劳烦你们。”柳龙呈道:“王爷拿我当朋友,我岂能不尽微薄之力?”朱棣欣慰一笑。
徐薇儿道:“老大,你以后也要多到教练场来,学习练兵的同时,也好锻炼一下自己。”朱高炽道声是,对柳龙呈微笑说:“以后还要柳叔叔多多指教。”柳龙呈听朱高炽叫他柳叔叔倒还真是不自在,他其实只比朱高炽大两岁,可是朱高炽碍于自己的父亲把柳龙呈叫兄弟,只好把柳龙呈叫叔叔了。柳龙呈也不好怎么说。
花蝴蝶笑说:“大王子,小白比你大一点点,你叫他叔叔,都把他叫老了,我看不如你就叫他柳教头吧。”朱棣点点头,笑说:“花妹子说的也好,老大,叫柳教头。”朱高炽微微一笑,抱拳道:“柳教头好。”
朱高燧,朱高煦也连忙问好,柳龙呈只好硬着头皮受了他们三兄弟的跪拜。待三兄弟跪拜柳龙呈后,朱棣又道:“给你们的柳姑姑,花姑姑,白姑姑行礼。”三兄弟依言行礼,柳、花、白三女也是很不自在的接受了行礼。
徐薇儿笑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里就是柳教头和三位妹妹的家。”柳龙呈四人感动非常,齐齐单膝跪下道:“以后王爷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定当全力以赴。”
朱棣微笑说:“赶快请起,只要你们不嫌弃王府条件太差,多呆上几个月,是我的荣幸,不过说心里话,最近乃是多是之秋,我也是想借助几位之力,以求自保而已,还望四位不要见怪。”柳龙呈道:“王爷英明远播,能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是我们的荣幸。”
朱棣拉着柳龙呈的手,说:“柳兄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柳龙呈问道:“是什么?”朱棣抬头看天,严肃道:“浪人。”柳凤祥惊道:“浪人?”朱棣点点头,说:“是浪人,允炆定会兵行险招,要浪人来暗杀我,因此我现在很担心。”
柳龙呈惊道:“不会吧,在畏何客栈浪人还要挟过陛下,陛下怎么会又和他们交往?”朱棣略有担心道:“你可别忘了周剑韬叔侄俩,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周剑韬,做事几乎是不择手段,不可不防呀。”
朱高炽恨恨道:“不错,周公公的确是个坏蛋,他经常与皇帝哥哥一起,给皇帝哥哥出一些坏主意。”朱棣点点头,徐薇儿也有担心,说:“周剑韬倒是其次,主要是浪人的忍术厉害,我们以后行事还是注意些好。”
柳龙呈坚定道:“只要浪人敢来,保准他们有来无回。”
朱棣道:“柳兄和三个姑娘以后就搬到我们院中来住,这样也可相互照应,我担心的还是三个孩子。”朱高燧一双大眼看着朱棣,肯定道:“父王,我不怕。”高炽、高煦也道不怕。朱棣点头赞许道:“好孩子,有骨气。”
数天后,张谢两人被杀的消息传到了京城。朱允炆显然有些丧气,叹道:“我四叔果然是装疯,可是也不能怪他,谁叫他思子心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