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休息,昨晚就把房提前退了。天一亮,收拾好东西,去了马市付了钱。伙计备了些草料,都装上了。为了节省,都放在车厢里,他们坐上车,把脚放上去。在车里简单吃点干粮,赶了马快速赶路。第二日晚上到了葡萄村。玉桥把马在后院栓好,喂上草,饮水。子真烧了炕,报元做饭,吃了饭,收拾休息,明天赶早回观里。
为啥三人不骑马,马太小,还不能骑,要不然他们卖蛇的钱根本不够买马。饶是讲了又讲,价钱压的不能再低,这也把卖蛇的钱花光了不算,观里的钱也所剩无几。还好该添置的东西都置办齐了,那日大叔送的粮食也够吃些时日的。少不得过些时日在下山卖些药材,报元心中盘算着。
报元从小苦惯了,很是节俭。奈何几个小的热切的很,他从小孤苦,把这些师弟们都当成亲弟弟看,也就不拦着了。明月玄清不必说也知道出身不凡,守一行走江湖惯了。子真倒是懂事,可是他们都有,就都买了吧。大家辛苦些,勤奋些也就过去了。至于娶妻还俗成家他没想过,在山上挺好的。这就是他的家,虽然师父不理观里的事,但有事可以去请教他,还会教他们本事,觉得没有再好了。
这一路上心情愉悦,心清体快。赶着马到观里的时候,日头还没热上来。子真他们听到动静跑出来,高兴的在马身上摸来摸去的。没曾想能这么顺利买到马,什么都没准备。玉桥告诉他们先让马休息一会,在去河边饮水,顺便在河边溜达溜达吃点草。几个一起高兴的去了。
报元守一回了观里。收拾好了,去回禀师父,师父告诫他最近不要外出了,买马的事已经很显眼了。毕竟他们观平时并没有什么显眼的事,虽说大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道观,没有不透风的墙。世道不甚太平,谨慎点好。报元应了,年前不出门了。
这边守一进了观,明月就跟进来了。守一进了屋子,拿出来布包打开,明月一一看了,在手里掂了掂,比划着。守一换下衣服,洗漱完毕,和明月一起研究。晚上拿回去给玄清看,玄清仔细看了,明日在和守一琢磨。
七个人日夜修炼,一起切磋,各有所长,学业见长。精心喂马,也练习着骑马。一晃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关。对于别的道观那是最忙的时候,他们只是去采办些观里的物品,顺便购置一些年货。小孩子都是喜欢过年的。明月和玄清仍旧是写了家信给师兄送去驿站。
上次明月玄清寄了信,两位将军差不多是两封信一起看的。这边是塞外边关,气候恶劣,先是旱,牛羊没草,后来又天降大雪。出来骚扰抢劫的非常多,有些游牧部族蠢蠢欲动。
那边是南疆蛮荒,都差不多,天朝现在是看着锦绣山河,笙歌燕舞,其实是内忧外患,百姓苦不堪言。等到安定了已近年关,两封信一起看了。两位将军分别看着两封信,感慨是一样的,老怀甚慰。孩子在观里一切都好,字里行间沉稳了很多,虽语言仍是稚嫩,顽劣之气少了很多。都觉得这一番历练,值得!
却说明月府里只这几个老仆人照顾着府邸,平时也不与什么人往来。老麽麽听着老管家念的信,听到小公子一切都好,长大了不少。又是流眼泪,又是笑。她是和国公府夫人一起嫁过来时一起跟过来的,一直照顾世子。后来和管家成了亲,生了孩子。给明月当了奶娘,就一直照顾明月,儿子做了明月的随从。两人半兄半奴的,也不跟她说实话。
现如今看,也是好事,只是太远。虽是回不了家,也好过在家里混闹,多去佛前磕头,保佑他。夫人,小夫人也能泉下安心了。
扶威夫人看了信也差不多,一会觉得孩子出息,一会又心疼的流泪。埋怨老头子把儿子送那么远,都见不着,不知什么时候能看见。又想是不是长高了,又责怪那老道士怪癖,不让家里送东西。日夜思念。
这次下山要卖些药材,报元让修言拿了已经晒干的蛇骨,那条蛇也被他们吃了蛇胆,制成了药。
玄清端着蛇胆说我们这是不是算结拜两次了,可以做两世兄弟。两副蛇骨也能卖些钱,其它的没拿。守一,和玉桥也要去,就都去了。山上只剩明月和玄清了,两人回想起半年前还在京城里胡闹,好像过了好久。
玄清问,“明月,这是咋们在这第一个年,有点想我娘了。“
”你想不想你爹?”
“习惯了。”
“要不给你娶亲吧!”
“小爷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
京城每到冬至,过年都是极热闹的,如今想起来感觉过了很久,无外乎花灯,字谜还有不认识的人要来。
冬至那天师父和他们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师父答应过年会多陪他们一会,大家都很高兴。
两人如今已能做些简单饭菜,还是央了玉桥师兄多做些放在锅里。把马喂好,如今长的高,壮了。大师兄这次去会买马鞍子,他们就能练习骑马射箭了。小狗也长成大狗,跟在后面出出进进的。
报元修言守一依旧去药材铺,很顺利,没上次整条蛇价钱高,但也不少,老板自己要了。这次买的药材多了硫磺,玄清要的。玉桥和子真买了马鞍子,几个人杂七杂八的买了些物品。又去了大叔家,嘱托大叔过年前去一趟山上,送些新鲜的果子,米面。在给他们量一量,做些春衣。一是他们长得快;另一个是,最近他们每日一起演练的时候多了起来,更加磨费衣服。大叔应了,几人回到葡萄村住处,休息。第二日上山,大家见了自是一番高兴。
转眼就到年了,大叔一家送来了他们要的东西。苗丫也来了,和子真他们玩了一会。大婶又给他们做了些花样吃食,量了尺寸记下了。正月不动针线,过些日子才能来。报元把他们送到殿前,多给了些钱过年。大叔一家谢过,下山去了。
过年这天,大家起早收拾好了,报元去请师父。师父让众人在大殿前放了一张桌子,摆上鲜果。点上香,自己拜了,让他们也跪拜了。又吩咐他们顶香朝四方拜过了,报元领着众位师弟给师父叩头行了大礼。大家回到院子里给师父表演自己的功夫,也是助兴。玄清姿容飘逸,守一身形利落。明月稳霸道,子真和报元功夫弱些,只简单打了一套拳。修言和玉桥是内家功夫,虎虎生风。师父满意的点点头。
又去了明月的屋子,沙盘推演,师傅又指点了他们一下,又推演了一番作罢。中午师父吃果子,他们吃斋。
下午去了马房,在他们精心的照料下,马长大了不少,膘肥体壮。有了马鞍子,他们隔几天就骑一骑。拉出来给师父看,师父点了点头。那狗就跟在后面走来走去,倒也有几分象平常人家的样子。
师父说他们都有进益,要继续修炼,就回去了。他们几个又闹了一会,吃了饺子。虽然他们是道士,报元还是每人都给了压祟钱,大家谢了师兄,新年这一天就过去了。山上没什么事,也就没什么年不年的,每日如何过,还是如何过。
因为上次采药收获颇丰,师兄说到了四五月再进山采药。
每日早晚修炼,骑马射箭。虽称不上鲜衣怒马、少年风流,但也恣意自在。季节好的时候会上山采药,每次去的地方越来越远,在山里的时间却来越长,当然药也越来越好。有一部分修言都制成了药,并没有卖。虽是道观清苦,衣拙食俭。寒来暑往,几人都觉得自由自在。
两位将军几年前都派部下装成普通人来过一趟山上,看望两位公子。明月和玄清把他们送到殿前,把写给父亲的信递给他们。报元拿出从山上采的珍贵药材,又拿了一些他们配的外伤药给明月和玄清,让他们交给部下,给父亲拿回去。部下回去复述,两位将军看了拿来的药材和外伤药,感怀不以。又看了信,更是觉得之前信里描述所言非虚,更加宽慰。日夜在边塞练兵,防守。
山中无日月,时间一晃而过。八年过去。报元已是成年男子,办事更加稳妥,成熟。修言和玉桥也年近二十,习武的人本就体格健壮,更显结实。明月四人身条抽高,成了少年。唯一不曾变的是师父,仿佛如昨日一般。
虽然他们现在骑马很好,但师父不允许他们骑马去山门以外的地方,来往山下仍是步行。因他们采的药好,换的钱也多,所以下山的次数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这次已有半年有余。
这一日,春阳微暖,大叔一家来送米面,以及衣物。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儿子,这些年又生了两个,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苗丫现在已经长大了,很结实,皮肤有点黑,脸上总是带着笑,这几年和她娘一起给大家做衣服。他们长的太快,加上练功,采药,衣服没多久就不能穿了。大婶常说,我一个人做,跟不上你们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