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丫早已不和他们一起疯跑玩闹了,姑娘懂事的早。换成两个小的跟在他们屁股后头,还有一条狗。苗丫多数都是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和她娘一起给大家缝补衣服,大家在院里,就和大家说说话,或者去斋堂给他们做饭。
子真和玄清站在院子里和苗丫说话,子真越发清秀挺拔,玄清收了痞气,然天生自带三分笑,嘴角一歪又成了当初那个小孩了。
“过些日子我就不来了”,苗丫说道。
“怎么了?”子真问。
“我姐姐要成亲了!要准备嫁妆。”
“我们一个村的,知根知底的。现在日子难过。要不是大力帮趁着,些日子,哎。结了婚,也能多个人帮家里干些活”,大婶说。
“那我们得送点礼物啊!”玄清说。
“送什么啊!”子真问。
“大家商量商量”,报元和大叔卸了粮食走过来。听到了。问大叔,“定了日子没有?”
“定了,就在秋后。谢谢各位仙君,礼物就不用了”,大叔忙说。
中午吃饭前,大家做在一起商量给苗丫成亲的礼物。苗丫虽害羞,但与大家这些年都相熟了,也高兴的坐在凳子上听。
守一说,“我会做些手工。”
修言说,“药也行。”大家哈哈笑了。
明月说,“给钱吧。”
“那哪成!”大婶摆手。
“还是问问苗丫吧”,玉桥憨憨的笑着摸后脑勺。
报元说,“时间还长呢!过两天咱们下山看看,有什么好点的东西。先开斋。”
下午大叔看了看房顶,马棚,换了几片瓦,一家人回去了。大家商量决定下山去给苗丫买礼物。好些日子也没去山里采药了,正好带了下山去卖。他们也想去山里活动活动筋骨,商量好了,各自回去修炼。
明月和玄清现在是每隔三月来见一次师父,只是两人的书有些不同,明月的多了历史,经济。玄清更多的兵法,还有冶炼。守一也对这个感兴趣。开始是明月和守一研究,玄清因和守一两个总是爱比试,觉得兵器总是不趁手,他们就反复推敲哪里不好用。大师兄说,可以问问师父,师父就详细给他讲解了。但他们没有地方实践,都是理论。他们琢磨出结果,守一去坚州的时候就让铁匠做出来。
现在大家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师父专门在门前准备了一个架子,他们可以放在那。等到见了师父,一一解惑。
他们早已不需要鸡叫了,到时间自动就醒了。他们也没有见过鸡,也只疑惑了一段时间,慢慢就忘了。这日一早来了,师父依旧是站在门前等他们。两人对师父行了礼,比师父还高一个头,玄清比明月要高一些,明月比玄清壮,额头上的胎记浅浅的,像一片窄窄柳叶。二人在蒲团上做好。
师父缓缓说道,“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圣人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知者不敢为,则无不治。”
两个人意守丹田,默默听着师父的话渐渐入境。感觉没过一会师父就叫起,睁开眼,天都大亮了,站了起来。
“你们写的文章我已看过,万事皆应顺其自然,在其中这个尺度要把握好,不可因一己之私,好恶之欲行事。”
“弟子知道了。”
“今天下纷纷,尔当如何自处。”
“弟子不知”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为我有身。及我无身,吾有何患!故贵身于天下,若可托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寄天下。”
“谢谢师父”
“回去好好参悟,写一篇文章过来我看。”
“是,师父。”
“回去吧”
这一次师父没有先回房,站在院子里看他们回院子里。今日子真当值,看见二人进来,“快去洗漱,今日咱们一起去守一那。”
洗漱完毕,吃罢饭,收拾好了,一起去守一的练功场。几个人先活动了身子,两人一组练习拳脚。玄清和守一擅长轻功技巧,明月和修言功夫稳健,明月偏攻击,狠辣;修言偏保守,防身。报元,玉桥都是强健身体,功夫一般。子真和报元是修道,报元是道意,子真是道法。说起子真还真是有一段故事。
二年前,子真把柴劈完了,坐在那休息。突然觉得无聊,大家又都在忙。他就一个人顺着大殿,又走下台阶往下溜达,这几年他们时常在这条路上练习骑马,奔跑的功夫。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山门,子真手摸着石柱子看上面划得印。上面是六个竖道,每个竖道上面又有六个横道。从开始骑马开始,他们就来山门勤了一点,这为界,跑到这就往回转。每年过年到这,大师兄都会在他们头顶划一个印记。看看自己一年长了多高。子真看着上面的印记,微微的笑。站了一会,正待回转,一个道姑打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泰戏山道观除了大叔一家偶尔来山上,前几年也有几个山民或者信徒误打误撞的来山上。慢慢的越来越少,几乎没有人上来了。
这道姑有三十多岁,看着很年轻,眉间冷淡,相貌很美,手里拿了个拂尘。对着他说,“这是什么山?”
子真辑了一礼,“此处泰戏山。”
“观主是谁,家师何人。”
子真是个温和的人,也觉得这道姑有点太凌厉无礼些。顿了顿说道“观主与家师都是一人,法号上正下源。”
“正源,正源,我说此处怎么不同!带我去见你的师父,我是你师叔。”
子真想不到自己还有师叔,没听师父提过。站着没动。
“还愣着干嘛,前面带路。”子真和这道姑回到道观。子真去见师兄,”观里来了个道姑,说是来拜访师父的”。报元引她见了师父,二人互相见了礼,报元上了茶。退出去了。
中午吃完饭,师父叫他们过去拜见师叔。七个人在院子里站好一起对师父,师叔行了礼。道姑说,“师兄这徒弟当真不错。”师父没说话。“你们都学些什么。”
大家没吭声,师父点了点头。
报元说,“弟子报元,学些账房钱财,买卖。”
“弟子子真,道法道术”
“弟子修言,文书律法,诊病配药。”
“弟子玉桥,做饭,种地养马。”
“弟子守一,剑术,兵器”
“弟子玄清,行兵布阵”
“弟子明月,带将领兵”
”各有所长“道姑转过去对正源说”你这些徒弟与我有些缘分,天赋也颇佳,很是喜欢,正好这几日无事,教他们几日如何?”
师父看向他们,略想了想,点点头。对他们说,“谢过师叔”。
七个人谢了师叔,对师父行了礼。师父摆摆手,他们回院里去了。报元问师父,“师叔安住何处”。
这位师叔环伺了一遍说,“这个大殿我大概还住得。”
师父让报元回去了。
开始的时候,是每日上午教授。吃过早饭就把子真叫到大殿讲解奇门遁甲。师叔与师父不同,她不只是讲,还反复演练,指导,要求画图。因此明月他们的沙盘被搬到了大殿。教了半个月,让子真自己练习。
换成明月和玄清,他们是一整天。前十天也是在大殿里讲解,在沙盘上反复推演各种阵法。过了十天,地点就在守一的练功场了。让他们一起练习剑法,拳法。互相对练,练习期间,谁有问题都可以问,重新讨论,演练,这样又练了一月有余。
上午又开始教授子真阵法和道法如何应用,指导明月和玄清在一旁研究对策。在沙盘上反复推演练习。这样又教了十天,就把演练场变成了后山,每日吃过饭就进入山里,中午也在那里吃。不停演练,稻草,树枝,河流都变成了他们的试炼品。菜地,喂马,劈柴等都是抢时间做的。
这位师叔冷厉严格,子真在纸上画的阵法不许差分毫。师叔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对待明月和玄清几近苛刻,虽是演练,不是儿戏。
从前都是他们自己在这里演练,虽是演练,也有玩耍的意思。一改以前随意之风,竟有些杀伐之气。尤其是明月和玄清,许本是出身将门。有一日大叔来了,觉得他们不到半年,变了许多,具体不同哪里不知道。
师父有时候也来看,大都不言语。大家见师父是知道,同意的。更加勤奋练习。
这样过了半年,在他们一日练功后,师叔说,“这半年你们都很努力,我也把该教的都教会你们了。明日我就下山了,你们自己要勤加练习。”几个人听到都愣了一下。
“我已经和你们师父说过了。明日不用送,就此别过吧。”
“谢师叔。恭送师叔。”
“回去吧。”
等到第二日他们吃完早饭,果然不见师叔。报元去见了师父,师父说师叔早已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