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厚霖平稳住情绪,沈重医已经摊开纸笔,只见他起笔落墨,片刻间,便开出了三张药方。
此刻,李厚霖情绪已稳定大半,沈重医起身,将第一张药方递过去,并叮嘱道:
“今日起,照此药方抓药,泉水煎服,共服七剂,每日一剂,日服三次。”
接着,沈重医又递过第二张药方,并叮嘱说:
“七日后,再照此药方抓药,泉水煎服,共服七剂,每日一剂,日服两次。”
紧接着,沈重医递过第三张药方,继续叮嘱说:
“又七日后,照此药方抓药,泉水煎服,共服七剂,每日一剂,日服一次。”
李厚霖接过三张药方,用微颤的手,紧紧地捏在手心,弥足珍惜。
“三七二十一日为一疗程,据此服用,三周后病情自有好转;不出意外,三个疗程后,可药到病除。”
沈重医语气坚定,很有几分底气。这给李厚霖带来了莫大的慰藉。他立马唤来手脚最灵活的家丁,命他赶紧去镇上最好的药房照方抓药。
沈重医走上前去,再三叮嘱说:
“这三份药方,顺序万不可颠倒,稍有差池,药效便大打折扣。此外,还有几味药材,一般的药房恐难抓到,怕是要多跑几家才行。”
听沈重医如此一说,李厚霖甚是担忧起来,这院子里的家丁大多大字不识几个,此等性命攸关的事情交于他们,的确是放心不下。
沈重医思量片刻,吩咐说:
“药方给我,你下去吧,还是我亲自去较为稳妥。”
沈重医见此,清了清嗓子说:
“李老爷,我在小镇开有医馆一间,所幸药方上所列的各种药材都储备得很是齐全,索性在我那里抓药就好,大可不必四处奔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我这就随先生前去取药。”
“李老爷腿脚不便,我现在回去,待我抓好药便遣人送来就是。”
“那我差个伙计随先生前去吧。”
“不用麻烦,我家有犬子,从小随我习得几分抓药煎药的本领,稍后我派他亲自将药送来,也是希望在这里会有所帮助。”
“先生仁心仁术,李某真是不知如何感谢是好。先生且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李厚霖转身往书房走去。
不一会儿,便提着布袋一个,塞到沈重医的手中,恭恭敬敬地说:
“先生,这里有二十块银元,就当是这次的诊金和药材钱,还请您务必收下。”
沈重医连忙推辞说:“李老爷此片心意我领了,关于诊金,我已有言在先,为令爱医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分文不取。至于药材,并不都是十分名贵,我取一枚银元即可。”
沈重医从布袋中取出一枚银元,剩余便悉数归还。
李厚霖颇为感动,他不曾想到这偏远小镇,竟还存在这样的人物。
沈重医拱手作别:“李老爷,若没有其它事情,我这便回去,七日后,再登门拜访。这期间若令爱病情有变,可随时差人找我,我已在药方上留有地址。”
李厚霖一瘸一拐,沈重医虽一再请求留步,但还是一直把他送到了院门外。
看着沈重医匆忙离去的背影,李厚霖伫立良久,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
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的宽慰与温暖。
管家凑上前去,靠着李厚霖的耳边悄悄地说:
“老爷,我调查清楚了。这个沈先生的确是个大夫,但他并不是本地人,来我们小镇也不过一年,至于是哪里人,也没人说的清楚。他的确在镇上开了一间医馆,口碑还可以,只是为人极为地调,知道的人并不多。”
李厚霖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上天开眼,也许他真是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