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霖喜出望外,来不及披上外套,便直冲房外。
他猛地推开闺门,见两个丫鬟正在爱女身边悉心照顾,一边快步向前,一边激动地问道:
“小姐醒了吗?小姐醒了吗?”
“是的,老爷!”这么多天,丫鬟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容。
李厚霖走到床边,心都要跳了出来,他轻轻抚摸爱女的脸颊,声音颤抖:
“云淋,你终于醒了,我是爹爹啊!”
“爹爹。”
李云淋微微睁开的双眸,透着虚弱的光,嘴角嫣然的笑容,泛着几丝生机。
“真是老天开眼啊!真是老天开眼啊!”
这个大男人紧紧地攥住爱女的手,不禁嚎啕痛哭起来。
第二天清晨,沈万秋一早便起身赶往李家大院。李厚霖早已带着一众家丁随从,站在门外恭候多时。
见沈万秋走来,连忙叫人放起鞭炮,噼噼啪啪,那场面好不热闹。
沈万秋停下脚步,愣在原地踌躇不前,心中满是疑惑:
这是唱的哪一出?小姐仍在病床上躺着,外面莫名其妙地放着鞭炮,难不成有什么喜事发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等沈万秋反应过来,李厚霖一个箭步上去,用力抱着他的双臂,欣喜若狂地说:
“公子啊!公子啊!令尊真乃华佗在世啊!一副药下去,小女晚上便苏醒了过来,真可谓是灵丹妙药啊!”
“那真是太好了!小姐福大命大,必有天佑!”沈万秋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姐醒了,难怪如此兴师动众。
“今日我领家众早早在此恭候,便是要特意感谢公子你啊,如若不是你煎药喂药,悉心照料,小女未必这么早就能醒来啊。”
沈万秋双臂被抱得死死,动弹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紧紧地抱着,他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同样也从来没有如此被别人感激过,他有些心花怒放,又有些忸怩不安。
李厚霖终于松开了双手,沈万秋如释重负,心说这老爷子个头不高,力气倒是蛮大。
一番隆重欢迎后,李家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沈万秋煎好汤药,此时不用强灌,李云淋也可以自行吞服了。
李厚霖甚是欢喜,将沈万秋请入正厅,管家也早已备好茶点。沈万秋看这满桌的各式甜品早点,大多在老家都不曾见过,幸好早饭并没有来得及吃,可以一饱口福了。
“公子,我打算这几日前去贵馆拜访令尊,以表感激,烦请你回去转告,不知令尊是否方便?”
“李老爷一番盛情,我代家父心领,只因家父平日救死扶伤,甚是繁忙;何况您腿脚不便,怎忍如此奔波,家父也定不会答应。待小姐吃完这几副中药,家父自会登门拜访,您大可不必再走这一遭。”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悉听尊便了,但请公子回去后,一定要向令尊转达我的感激之情。”
傍晚时分,李云淋顺利地服完最后一碗汤药,沈万秋起身告别。
李厚霖命管家提来早已备好的礼物,情真意切地说:
“公子,这是我为令尊备的一些薄礼,请你一定要代为收下。”
“李老爷,您的这份情谊我可以代为转达。但这像礼物,家父恐怕是不会收的。”
“这一箱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些人参、天麻等药材。这些都是小女病重期间亲朋好友所赠,但和令尊的方药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如今有你和令尊两位在世华佗,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更是一文不值。不如慷慨相赠,相信在令尊的手中,方能起到治病求人的作用,实现其本身的价值啊。这是老夫的一片赤情,请公子务必收下,否则我定会寝食难安啊。”
“既然李老爷如此诚心正意、赤心相待,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我代家父向您道谢。”
“公子不必客气,这也是老夫的荣幸啊!公子要不要我差人帮你送到府中。”
“不必了李老爷,我年轻力壮,一人足矣。”
话虽如此,这箱子看是不大,却着实不轻。沈万秋提在手中,竟有些吃力,心想这里面应不全是药材吧,又不便直说,既然收下了,就回去打开一看究竟便是。
谢别李厚霖,沈万秋拎着沉甸甸的箱子,终于回到了医馆,此时已日薄西山,天色明显暗了下来。
沈重医正在摆弄药材,见沈万秋进门,随口问道:
“回来了,李家小姐的病怎么样了?”
“昨夜就已苏醒过来,可把李老爷高兴坏了,今天一早便在门口迎接,还放起了鞭炮,甚是热情。话说父亲您医术真是高明,这样一个垂垂可危的病人竟被您救活了。”
“那就好,并不是我医术多么精湛,只是我恰好有这方面的行医经验罢了。”
“父亲,李老爷本想这几日过来登门拜访,但被我婉言拒绝,不知是否妥当?”
“你做的没错,来到此地,我们父子尽量低调些好,不要引起过多的注意,否则会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
“是的,父亲。还有这个箱子,是李老爷赠给您的,说是一些名贵药材,我本想拒绝,奈何他苦苦坚持,我推辞不过便只好收下。”
“没关系,收了便收了。”
“父亲我甚是好奇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可以现在打开看看吗?”
“你打开便是。”
沈万秋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打开,里面果真装着各种名贵药材,有西洋参、天麻、藏红花和燕窝等等。翻开这些,发现箱子底竟还藏着一袋银元。
“父亲您看,难怪提着觉得吃力,原来里面还藏着这些。”
仔细数了数,整整有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