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阮顺常娘娘,就在方才一名宫女遣人来太医院,正逢老夫接到寻兰宫走水的消息,急着赶去,那宫女气喘吁吁只说要蓝豆,橙子,老臣还以为是那位宫女吃坏了肚子,没有理会,娘娘还好吧?”
那宫女抬出了公主压他,他岂能不知,但是寻兰宫着火,烧得可是月妃娘娘,他怎能不急!
“多谢卢太医挂怀,好多了!”阮宁波笑得虚浮,脸色依稀间仍有倦怠,卢太医仔细扫视一番,“娘娘可介意老臣为你把脉?”太医卢中正的脸色沉郁,颇有严肃之色,令阮宁波不禁有三分上心。
“有劳了!”阮宁波也凝神净气,直直看着卢太医的面色,不脱漏掉一丝一毫!
“阮顺常方才中了何毒?”卢中正浓眉蹙起,眸光闪烁。
阮宁波调皮一笑,温文言道:“对失去之物从不牵肠挂怀是宁波的原则,何况,失去的是中了的毒,宁波更是事过就应忘,宁波所感兴趣的,只是卢太医,您又在宁波体内发现了什么新毒吗?”
卢中正突然伸手捋须,仰面一笑,“阮顺常果然聪慧,何以见得老夫就见了新毒呢?”
阮宁波将卢中正松回的手,收在怀里,酸软无力,莞尔慧黠道:“医者,有两喜,诊病之初与治病之末,初是为能诊出病症而欣,末则是为能克得病症而喜。方才,宁波好像是看到了卢大夫诊病之初的欣喜。厄,宁波一时妄言,还请卢太医莫要见怪。”
阮宁波一直都坚持着不曾昏过去的,所以夜天题和萧少岸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既然这两个人可以通过这蚕豆中毒猜出她的身份,想必这太医也有可能,她当然得引开话题。
“有意思,有意思,不过老夫急着办事,不然,一定详尽替阮顺常诊治一番,阮顺常除中了方才已解那毒之外,还中了一毒,本来还未发作,这两毒相交之下,现在便显露出来,只是。”卢中正捋着胡子,沉吟不语。
“只是什么?”夜天题,萧少岸,阮宁波三人异口同声问出。
卢中正一下愣然,随即沉道:“现在你身上按说只有一毒,也不难解,但是脉象看来总是太过飘忽,时有时无,不可捉摸,今日老臣有要事在身,改日阮顺常要来太医院让老臣细细诊治一番,呆会儿让底下人给顺常开一副药,在这宫中,顺常要小心啊!”已然转身的卢中正又回过头来,“注意身边的人,如果阮顺常需要老臣帮忙,一定要不吝于登门。”
这个太医,是不是太和她一见如故了点?阮宁波摇摇头,不再细想,倒是一旁的萧少岸和夜天题染深了眸子,尽是思索。
原来她还中了另外一种毒,难怪中了蚕豆之毒她还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到了古代之后几乎成了小白鼠,天天试毒过活?
只是下这另外一种毒的人,会是谁?
“阮顺常,这是大人吩咐小的给你备的药,一日三剂,两日后便可全解!小的还有急事,先告退了!”
“什么事惊动太医院成这个样子?”萧少岸一伸臂拦住欲走的那个仆役!但只是一个寻兰宫走水,不至于如此惊动啊!寻兰宫是冷宫,冷宫而已,宫里为何这般重视呢?
那仆役立马闭了嘴,低声道:“萧大人不是知道吗?寻兰宫只是走水了!”说完便一扯袖子,闪出了门外!
寻兰宫走水?
“走水是什么意思?”
“失火!”萧少岸回得简单利索,不过却是深深再深深的看了阮宁波一眼,竟有人不懂走水是什么意思的!尤其是她,竟然不懂,小时不知是谁见到走水,就没心没肺的拍手大叫火烧得精彩的!
那阮宁波的眼里,院子里那棵古树晃了几晃,接着拔腿就往前跑,却被一下子拽住背后衣襟。
“阮顺常去哪里?”萧少岸低沉出声,跟夜天题交换了个眼色。
阮顺常?那这两人是不打算认她了,要保护她的脑袋瓜子维持纯洁白痴,生活单纯无害吗?把她摒弃在危险之外?
在心里飘零一笑,阮宁波转身,紫色裙摆,随风轻舞,摇曳生姿,“去寻兰宫!萧淼哥哥有什么理由阻拦呢?”
萧少岸和夜天题相互对视一眼,夜天题开口:“你什么时候醒的?”
“自始至终我从来不敢昏过去,在这宫里中了毒便是弱中之弱,我无法放任自己睡去,谁又知道会是谁遇见昏迷的我呢?所以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到了!”阮宁波向前一步,她刚才那么着急的表现要去寻兰宫就是要看这两个男人会不会改变主意,看来,他们是拿定主意不让她卷入其中了!只是,她必定要卷入的,不只因为她是肖语,肖少更的女儿,更因为,有一个男人,她想保护!
“你不该被卷进来!”
“你要好好活着!”
阮宁波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着,各捶了一下两人的肩膀,“还当我是那个需要你们保护的小屁孩吗?本人现在已经长大了,长得够大了!”有些事,她也该承担了!
“哪里大,我看也比不过馒头吗?还得努力啊!”有一道清凉的声音传来,几人转眼,是油油的眼神,盯在阮宁波某个似馒头的部位。
郎东垠转着轮椅,左手托右肘,右手托下巴,煞有其事的抚着有些青茬的下颌,满眼是毫不在意的调笑。
“臣夜天题见过平垠王!”
“臣萧少岸见过平垠王!”
“你这个破小子,不是病重了吗?好了?”阮宁波丝毫没注意郎东垠的调笑,一把就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