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满眼猩红,他疯了一样找云筝。因为克制拳头从始至终紧捏,手臂青筋凸起。即使有人拿枪指着他的头,他也从未如此的慌张无措。
究竟他受伤的小狐狸在哪儿。
整间办公室都没云筝的踪影,正待一筹莫展时……
“你们?”语气很轻,有些虚弱。
前面的人手还在滴血,但他的白色衬衫依旧干净。心里不太舒服。
“云筝,你没事吧?”王若楠紧跑两步,翻来覆去检查云筝。
在赵氏夫妇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下,她知道了整个过程,那个人又为救她负伤。
“没事,我就是胃疼,去储物间躺了会儿。”
储物间是她和王若楠午休的地方,里面有折叠床。
晚上加班,不小心被锁在办公室,最近几日饮食不规律,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发现被锁,不得已求助王若楠,没想到弄出这么大阵仗。
看到陈寂为她受伤,许如月嫉妒得要死!抢过云筝手里的紧急药箱,准备为陈寂处理下:“我爸是外科专家教授,给我,我会包扎。”
某人任性别过手,不要你给我包扎。眼睛直直盯着云筝,观察着她的每个微小表情和动作,宠溺的语气:“还疼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云筝点点头。
他的伤口需要到医院处理。
赵一鸣以为自己和王若楠的狗粮让他寂爷受到暴击,但没想到他寂爷才是给了他暴击中的原子弹。
一双眼睛腻在云筝身上,一路上都没断过,非得先陪她看胃病再处理自己的手,语气温柔得能拧出水。
明明内科外科急诊室只有一墙之隔!这TM什么神仙爱情!他酸了!
看见陈寂的手,急诊老医生连连咋舌,上回的伤才好多久:“你爸知道肯定很担心,上回你受伤差点就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都跟我唠叨不少回。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击,叔劝你少折腾。”
“小伤。”
站在他身后,手足无措。
没有伤及筋骨,但伤口狰狞可见指骨。消毒水倒在他手上,黑色线密密缝合他的伤口。
她眉头紧皱,浑身发麻,可他眉眼轻松。
“疼吗?”那晚争吵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语气小心翼翼,轻轻柔柔落在他心尖。
她小脸无血色,唇色带有病态的苍白,眼窝黑黛偏深,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垮垮。
肯定又没好好吃饭,养胃鸡汤不能断:“你没好好照顾自己,心疼。”
云筝自认自己脸皮够厚,工作上遇客户撩拨,她都应对自如,眼神都不带飘一下。可陈寂每次猝不及防的话都能让她脸红半天,心里跟装了只鼓一样,突突响。
“对不起,不该凶你。”把包扎好的双手搁置在膝盖,继续温柔说着:“胃不好要好好吃饭才行。等我手好些了,再给你做饭。”
怎么可以这么温柔!这样的陈寂让她很纠结啊!
眼睛不敢乱瞟,直视前方,假装镇定:“我早忘了~”怎么可能会忘,那天他凶死了!
小脸看起来太可爱,忍不住想捧住她的脸,疯狂吻她,压抑住某种冲动:“那周六晚上吃饭的事情,忘了吗?”
呃……这件事情她好像真给忘了……
上次说要请他吃饭报答救命之恩的,现在又负伤,这一顿不够吃啊:“我记性好得很,当然没忘!”
“那肯定还记着那晚的仇喽?”陈套路不是一般会套路。
我去!又给她套路回来了!她就记着怎么了!还想刻在墙上时刻提醒自己呢!
两人氛围逐渐恢复,之前的不愉快也在慢慢消散。
赵一鸣王若楠俩人躲在墙角观察二人,明明俩人也不是什么小学生,怎么搞个暧昧这么纯洁。比TM偶像剧还会埋梗,又是生病又是受伤的。
王若楠蹲在墙角,拉一把抻头抻脑的赵一鸣,小声说:“你兄弟这什么意思?”
累了一晚上,体力告竭,一屁股坐在地上,吊儿郎当:“还能什么意思,喜欢上了呗。你是不知道踹那个门有多疼,腿骨都TM要碎了。”
王若楠一脸嫌弃,又想起从公司出来被赶走的许如月:“啧啧啧,垃圾。人家陈律师最后都用拳头打,看得我胆战心惊!不过那个女的是谁,陈律师的姘头?”
“那我可比不了,人以前干刑警的,上刀山下火海什么没干过。有本事咱床上见功夫,看看到底垃不垃圾!”身手征服不了你,我就不信床上还奈何不了你,棒到你喊爷:“什么姘头不姘头的,我哥清纯的很。追我哥好几年了,一个正眼都没给过。我看呐,他眼神全给云筝了,不过云筝好像对我哥没什么意思。”
说一整句话,半句都带颜色。
“云筝年纪小,感情经历太少,还不太明白。”看陈寂对云筝豁出命的喜欢,她觉得有搞头:“要不咱俩给撮合撮合?”
赵一鸣狂点狗头,肯定要撮合,不过……
“撮合他们之前,咱们先合了呗~有了经验,才好牵线嘛!”
死开!想锤他!锤死他!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何必执着于一夜……情。
急诊室门口,三人一前一后走过来,气势汹汹,还有个眼熟的许!如!月!
赵一鸣拉一把王若楠,站起身,毕恭毕敬:“陈叔,白阿姨。”
王若楠想问是谁,赵一鸣用下巴指指走向陈寂的三人。不会吧,这家庭结构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叔叔,阿姨。”云筝起身,礼貌喊着。
“你该喊干爹干妈!”年长的女士语气不悦
我去!难怪云筝不正眼瞧陈寂,还有这么一层渊源,这还该撮合吗?叹一口气,保护我方队友要紧。
陈父陈母简单问候两句,便和急诊科医生交谈陈寂伤势情况,只见陈母脸色越来越阴沉。自家儿子为个女人受伤,还是重伤,当妈的能高兴就怪了。
云筝坐立不安,摩挲手指,想抽烟。
绑着绷带的手将粉色奶片罐递到云筝面前:“别紧张,吃吗?”她的戒烟糖,他买了很多一样的,随身随处带着。
眨巴眼睛,想吃。伸手拿过奶片罐,倒两颗进嘴里,苦涩的嘴有了甜味。
“我也要吃。”陈寂盯着她的嘴。
倒两颗放在他受伤的手上,“手疼,不方便。”
所以呢?
“喂我。”
“……”
王若楠扭过赵一鸣的看戏狗头,看这医院的地砖真白!墙也白!病床也白!
她欠他的!环视一周,确定没人注意。于是,趁奶片不注意,赶紧塞进他嘴里。
真软,真甜。
某人很是心满意足,嘴角上扬得过于放肆。
陈寂笑起来很好看,像风略过心尖,酥麻麻的,让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