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云飞,左思右想她还是需要一个专业的军师指导指导。
王若楠踩着10cm高跟鞋火急火燎地赶来,咖啡色卷发胡乱别在耳后,气喘吁吁:“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筝解开丝巾,白皙的脖颈上有明显的紫色淤青,王若楠倒吸一口气,一脸夸张:“陈律师完全是头饿狼啊,这草莓种的跟专业打地机似的。我就说,小妖精送上门吃得准连渣都不剩!肯定疼惨了吧!”
王若楠当初知道云筝约陈寂到无界餐厅吃饭时,心知肚明的她也同样问了个“你确定”。云筝年纪小,对爱情懵懵懂懂,需要明眼人提点提点。看到陈律师对云筝的好,她也只能秉着撮合二人的想法,忍住不说。
云筝重新系上丝巾,长吁一口气:“我连陈寂面都没见着,这是被人掐的。”
卧槽!谁敢对云筝动粗,陈律师要是知道,那个人肯定倒霉:“谁这么狠毒,把我家筝筝掐成这样!告诉我,我替你转告陈律师!”
已经被掐成这样,当初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告诉陈寂也找不着人。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陈寂!
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陈寂都没接,连条短信也没回。被同一个女人第二次被放鸽子,是个男人好像都不能忍。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王若楠不知道对面前这个小祖宗说什么好。
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男人心份浅海和深海,陈律师的心属于深海,且深不可测。咱们属于岸上的人肯定猜不到,要不找个浅海里的虾兵蟹将问问?”
也好,总比找不到门道要强。
赵一鸣顶着一头锡纸烫,手里拿了束玫瑰花。看到云筝默两秒,随后紧挨王若楠坐下:“楠楠,新发型好看吗?”
本来也没注意赵一鸣,抬眼望去,一米八多的个子穿花衬衫配一头小卷毛,看起来更骚了!
闭上眼睛净化心灵,有些不忍直视:“渣男锡纸烫!”
“渣男锡纸烫,渣女大波浪,我这是为了配你!”赵一鸣没脸没皮附和着,一把揽住王若楠的肩膀,正儿八经地问道:“筝筝,你看我和你若楠姐是不是很配。用一个成语形容是不是叫天造地设?”
云筝点点头,是挺配。除开发型,衣服的点缀也都有小碎花,说是天生一对也不为过。
赵一鸣对云筝的反应相当满意,对于她这个电灯泡也不是很排斥。不过好像差点什么,但他又想不起来。
卧槽!他差点忘了,云筝怎么能在这儿!
“筝筝,你和寂哥吵架了?”
“怎么这么问?”云筝不解。
赵一鸣挠挠头,皱着眉有些不解:“寂哥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到省外法律援助,让我把公司看好。可那又不在他的业务范畴。”
又补充到:“我以为你们吵架,他需要冷静期。法律援助最短都得一个多月,也不知道这次去多久。”
云筝处于懵圈状态,这人怎么能说走就走,语气急切:“他多久走的?具体去哪里?”
赵一鸣看一眼手表,努力回想早上那通仅30秒的电话内容,不太确定:“大概下午三点起飞?具体去哪里真不知道,都是跟着案子全国各地跑。不过……”
王若楠有些着急,俩人都还没什么火花就要分开,白费了之前的努力,拍一把赵一鸣的大腿:“不过什么?”
“不过法律援助是许如月的工作,所以她应该……也跟着去了。”
许如月朋友圈一小时前刚发的出差图,边角上还有陈寂那支腕表。全球限量的黑盘百达翡丽,当初他提前半年都没抢到的那款。
作为云筝未来的姐夫,他有必要提醒她要有危机意识:“听说白阿姨可正在积极撮合寂哥和许如月……”
云筝拿过包,小跑出咖啡厅。一路上心事重重,她需要给他道个歉,讲明缘由。
抵达机场时已过两点,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穿过黑压压的人群,云筝逆行查看每一张面孔,祈求从中能够看到熟悉的面孔。
比起以往的内疚,心里多了些酸涩的感觉,特别是听到许如月和他一起时。
陈寂,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不该忘了和他的约定,不该放他鸽子,不该为了工作抛下他。
身体被拥挤的人潮蹂躏得毫无形象,发丝黏在额头,脖子上的丝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露出可怖的紫色淤青。
头有些难受,两眼无神,漫无目的地在机场寻觅,期待能有奇迹发生。
——
“师傅,我们还有多久到叙里县?”
已经坐了5个多小时的城际大巴,车内窗户紧闭,空气着实难闻,下了高速一路颠簸。许如月有些干呕犯头晕,忍不住问到。
“看路况,不堵车一个小时。”身边穿着朴素的妇女回答她。
许如月皱皱眉头,把自己包裹的严实,多加一层口罩,又往身上喷了些香水用来抑制空气中的臭味。侧头看一眼前方正在查看邮件的男人,心理多少有些安慰。
在公司,最多电话远程进行援助,从没下过地县实地。要不是陈寂今早主动问她法援的情况,刚好她周五又收到叙里县的援助邮件,随口一提,那位便要亲自下乡指导。千载难逢的独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借着当助手也跟来。
只是没想到地县级这么偏远,具体的位置说是连车都开不进去,现下娇小姐脾气都快发了。回去就让爸爸拨点款,把周边地县路修修,不然以后陈寂再来还得受苦。
笔记本上的法援邮件,始终停留在那一页。身旁手机不断有新的未接来电提示,舍不得关,但也不肯接。
明媚的眼睛里蓄满眼泪,稍不留神就会滑落。
有些疲惫,瘫坐在机场角落,拿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短信写了删,删了写。
五分钟前她刚致电无界,恰巧是【星君如月】的专属服务生接的,态度极好,但言语有些可惜:“是的,昨晚有位长相不凡的先生在【星君如月】雅间等人,从晚上六点等到十点餐厅打烊。很可惜,那位并未出现,先生看起来很失落。请问,您是那位未到的女士吗?”
“……”未曾回答问题,便匆匆挂断。
鼻息酸涩,眼前模糊一片,手机上的字早已看不清。组织了很多道歉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删删减减,最后定格三个字,大颗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A小狐狸:对不起。】
关闭手机屏幕,闭眼倚在大巴靠椅上,头痛剧烈。
他想,他需要的不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