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闻公孙瓒已死,追念昔日荐己之恩,不胜伤感;又不知赵子龙如何下落,放心不下。
因暗想曰:“我不就此时寻个脱身之计,更待何时?”
遂起身对操曰:“术若投绍,必从徐州过,备请一军就半路截击,术可擒矣。”
操笑曰:“来日奏帝,即便起兵。”
次日,玄德面奏君。操令玄德总督五万人马,又差朱灵、路昭二人同行。玄德辞帝,帝泣送之。
玄德到寓,星夜收拾军器鞍马,挂了将军印,催促便行。董承赶出十里长亭来送。
玄德曰:“国舅宁耐。某此行必有以报命。”
承曰:“公宜留意,勿负帝心。”二人分别。
关、张在马上问曰:“兄今番出征,何故如此慌速?”
玄德曰:“吾乃笼中鸟、网中鱼,此一行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受笼网之羁绊也!”因命关、张催朱灵、路昭军马速行。(《三国演义》第十九回)
上一章提到,刘备自知为曹操所猜忌,于是日日在居所后园种菜,以韬晦之计掩饰心中之志,以图找机会东山再起。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其时,袁绍破了公孙瓒,一时势大。
袁术在淮南骄奢过度,不恤军民,众皆背反,意欲投靠其兄袁绍。若袁氏兄弟合势,曹操难以逆其锋芒。
吕布新亡,刘备受困,袁氏兄弟成为曹操的心腹大患,因此,曹操欲除袁氏兄弟而后快,自然下一个下手的目标指向袁氏兄弟。
刘备内心狂喜:操,放开那袁术,让我来。他蛰伏了一段时间,等待的正是这个机会,他仿效孙策借兵之计,自告奋勇:“术若投绍,必从徐州过,备请一军就半路截击,术可擒矣。”
一则,袁术因妄自称帝,曹操深恨之;二则,袁氏兄弟欲合势,严重威胁到曹操的势力;三则,刘备的韬晦之计蒙蔽了曹操:此三者,令曹操放松了对刘备的警惕,答应了刘备的请求,与之五万兵。为避免夜长梦多,刘备星夜收拾军器鞍马,挂了将军印,催促便行。
果然,以曹操多疑的性格,不久立即醒觉,当即派许褚传令回军。
然而,曹操也过于可爱,过于天真了,刘玄德回话许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吾面过君,又蒙丞相钧语。今别无他议,公可速回,为我禀覆丞相。”
许褚寻思:“丞相与他一向交好,今番又不曾教我来厮杀,只得将他言语回覆,另候裁夺便了。”遂辞了玄德,领兵而回。
刘玄德受困多时,此番离京,有如羁鸟回林,池鱼入渊,猛虎归山,安肯回到囚笼之中?
刘备此番逃离曹操的控制,所谓跃龙在渊,正是施展抱负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