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巨鹿郡有兄弟三人,一名张角,一名张宝,一名张梁。那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角拜问姓名。老人曰:“吾乃南华老仙也。”言讫,化阵清风而去。角得此书,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号为“太平道人”。
中平元年正月内,疫气流行,张角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角有徒弟五百余人,云游四方,皆能书符念咒。次后徒众日多,角乃立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称为将军;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三国演义》第一回)
首先,罗贯中把黄巾军称为乱贼,是一种憎恨的态度;而现代历史把黄巾军看作是正义之师,是一种赞赏的态度。两种态度截然不同,却是正常的,因为角度不同,观点也不同。我之前说过,罗先生是儒学正统思想的卫道者,他的态度与其思想非常贴合。
而现代历史则从政治斗争的角度去看待,认为这是受压迫者的反抗斗争。孰是孰非,我并无偏向,我认为出现暴动的情况,当然是由于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并无需为统治者粉饰,但是,造反成功又能怎样呢,皇帝易姓的怪圈还不是照样轮回?“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再有,历史上起事大多离不开鬼神之说。张角遇仙人,得仙书,于是有“黄巾军起事”;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陈涉假借狐鬼之事、鱼腹之书抗秦;项羽起事则借助项燕死而复生之说;元末韩山童“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揭开反元斗争……
为什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原因是,起事必须靠人,靠人必须凝聚人心,出师须有名,出师无名则须借助鬼神之说。借助鬼神之说还是比较低端的拢聚人心的方法,高端一点的则向人许诺分田分地的实惠(如明末李自成),更高端的则是提出信仰、主义等纲领性口号(如“三民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