頋雨荞说完又重新在他身边蹲下,说:“原来你是在别扭这些啊,现在,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口了吗?”
“不用。”叶进凡闭目拒绝。
頋雨荞气结了,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若是死在这儿了,那她怎么办?就算她顺利被救回去了,她要怎么交差?她的良心要怎么安放?
思及此,頋雨荞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姐姐就不信收拾不了一个伤号。如此想着,她撸起袖子就去解叶进凡的腰带。
叶进凡料不到她会如此,黑着个脸想要制止她:“你这女子怎的如此不害臊?”
“你给我闭嘴。”頋雨荞火冒的朝他凶到:“姐姐耐心有限,不想再跟你扯什么狗屁的男女有别。”
许是被她的话惊到,又或是布条被解开后腹部太难受,叶进凡竟然没有反驳的闭上了眼睛。頋雨荞甩开他的手,凶巴巴的道:
“一个大男人,成日的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清挂在嘴上,也不嫌硌得慌。我告诉你啊,在人命面前不分男女。”頋雨荞边说边解着叶进凡的衣服,等她看见他身上伤口的那一刻,所有的嚣张气焰顿时荡然无存,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甚至还红了眼眶。
这个人的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伤疤啊?大的小的,深的浅的,这得受多少罪啊?如今最显眼的,便是腹部那一处四五寸长的血口子,随着他的呼吸,那血口子就像是一张大嘴,源源不掉的往外冒血。
頋雨荞稳了稳心神,割了碎布浸湿后,低头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伤口,可是血依然没有止住的趋势。她心下气馁,不是说冷水能缩小血管吗,怎么不管用啊?难道是她记错了?
頋雨荞敲着头无计可施,只能别过脸,就着湿布条用手把他的伤口按住。
叶进凡痛苦的闷哼了一声,睁开漆黑的双眸朝着頋雨荞瞪过去,
頋雨荞带着抱歉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啊,我知道你很疼,可是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替你止血,我……”
頋雨荞的眸子里涌上水汽,她开始惊慌失措起来,血这么个流法,就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挺不过去的。
看着有些慌乱的她,叶进凡眼里的冰冷消散了一些,想她先前一副凶巴巴又义正言辞的样子,他还以为她是真的不怕,而自己也确实无力的很,便就随她去了。如今看来,他还是高看她了,她必竟还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这样的场景她又怎会不怕。
叶进凡忍着疼把刚刚掉落在地上的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虚弱的道:“慌什么?这点血死不了人的。”
頋雨荞咬唇看了他一眼,有些颤抖的接过那个瓶子问道:“这个是伤药吗?”她刚刚怎么没看见?
叶进凡轻轻点了一下头。
頋雨荞像是看见了阳光一般扬了一下唇角,赶紧揭开瓶塞把药粉往叶进凡的伤口上倒。
伤口处传来刺痛感,叶进凡痛苦的用手紧握住剑柄,皱着眉头极力隐忍着不适。
看他痛苦的样子,頋雨荞面露不忍道:“你忍一下,我帮你把伤口缠起来。”
頋雨荞说完拿过一旁晾干了的手绢,倒上伤药敷于伤口处后,才捡起之前的布条慢慢给他缠上。
布条打上结的那一刹那,頋雨荞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直接往地上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