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未知荒原为何地?可否告知我等,以满足大家的好奇之心。”
“有何不可?夫荒原者,世界也。”
饭局之上,唐尧端坐在主位上,和一群中老年道人侃侃而谈,“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怠,是故混沌生而五太出。”
“夫五太者,先天之道,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也。太易,未见气也,阴阳未变,恢漠太虚,无光无象,无形无名。寂兮寥兮,是曰太易。太易,神之始而未见气也。”
“太初者,始见气也。虽变有气,而未有形,是曰太初。太初,气之始而未见形者也。”
“太始者,形之即时也。阴阳交合,混而为一,自一而生形,虽有形而未有质,是曰太始。”
“太素者,太始变而成形,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太素。”
“太极者,无极太虚气中理,太极太虚理中气。乘气动静生阴阳,阴阳之分为天地。未有宇宙气生形,已有宇宙形寓气。从形究气曰阴阳,即气观理曰太极。”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夫五太既生,混沌成界,一界一生灭,一界一枯荣。荒原者,彼岸之舟也,现世者,枯寂之绝地也,是故灵能不存,大能远去,诚为寂灭之所也。”
“现世在此,而荒原在彼,昔有新月宇宙,自荒芜中来,去现世中去。有圣者唐,挂两世之印,遥引新月宇宙,破阴影界,凿大道胎膜,穿平行世界之墙,十三之年,终至此世。”
“后自母国出,于河系建国,自称圣皇大唐始皇帝冕下也,冕下者,仙之业位也。”
“帝业既成,则为人皇,人皇性喜动而恶静,是以周巡混沌万界。一日,偶见鸡子世界,有逐鹿王朝,有山院争锋,亦有枭雄无数。遂有念生,乃作一道剑意,照亮鸡子世界,引万古英雄竞折腰。”
“方此世界者,则为荒原界也。”
絮絮叨叨半晌,嘴里倒是渴的不行,唐尧说完这一段,旁边的方道长很自然地端茶倒水,倒是颇有眼力。
“嗯,谢谢。”
“那么,先生既然来自荒原世界,不知道究竟如何从彼岸世界跃迁至此的?或者说,先生此来有何目的?”
这是什么问题啊?一点技术含量都莫得。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活的太久了,身边的敌人全死绝了,一死恩怨万事空,不悲不喜和不同。静极而思动,总想见识见识万界的风光和豪杰。”
说道这里,唐尧突然扫了一眼席间众位道长,“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有荒原世界存在吗?听的这么认真仔细,就差拿本做笔记了,哈哈哈,搞笑呦你们,我和你们开玩笑的。”
“哪有什么荒原世界,哪有什么人皇和盛唐帝国,哪里又有什么彼岸存在?当个故事听听就好了。你们都是得道有志之人,不会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吧?”
“不是,”玄虚子见缝插了句话道,“先生讲道自是极好的,犹如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贫道等人都是,都是叹服的。”
“欸,不要随随便便戴这种高帽子,都是些陈谷子典故,随便借来用用罢了。嗯,秃头那边倒是有现世与来世的说法,但那都是鬼扯。”
众道听见秃这种字眼忍不住发出会心一笑,然而笑过之后心里无不大喊mmp。
我们又是陪练陪钱现在还陪吃,只是迫切想知道你的出身履历,想知道祖师爷的手稿来自哪里,可不是要听你讲单口相声的?
若是想听相声,把郭老师和于老师请到湖广会馆,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听,难道它不香吗?
但是面对如此强势的古装少年,年纪轻轻的平平无奇大宗师,众道也是知晓,人家要是不愿意告诉他们,也是没辙的。
和平年代,谁又愿意动用武力呢?而且骂也骂不出口,打也打不过,即使是群殴,也未见得能讨得了好去。
于是思索片刻,马上调转了话题。
“请问先生是做何职业的?有什么职业规划没有?”
“职业?”这个问题让唐尧稍稍思考了几秒钟,“我记得小时候好像是跟着一位姓铁的老师傅学打铁的,天天拿着锤子打啊打,镇里面的人都喊我们是小铁头和老铁头。”
“规划?打一打张老爷家的狗,偷一偷隔壁老王的鸡,然后一泡那啥滋一下过路的蚂蚁,足够完美了。”
“嗯,那会镇里面总有些神秘的人出入,穿着华丽的服饰,佩戴着刀与飞剑,没事总要打打架,喝喝酒,吹吹牛,我跟你们说,老子挺烦这些人的,简直烦透了。”
后面这一段被众道集体无视了,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铁匠这样的职业存在?
如果有的话,也只有可能在国外。
玄虚子又问,“先生难道没有上过学吗?比如什么大学之类的?211或者985或者常春藤啊?”
“上学?你说的是山院吧?这个还是上过的,比如观澜山院,春秋山院,大蟒山院之类的。我跟你讲,那里面全是些狠角色,比如太叔无常,锦绣未央,公羊羽,姬长空等等,全是一等一的枭雄。211?985?常春藤?都是些什么鬼?道长你是在逗我吗?”
好吧,咱们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玄虚子内心此刻大抵是近于崩溃的边缘的,只得硬着头皮道,“先生开心就好。”
“再问一个问题,现在物价飞涨,房价突破天际,先生是以何为生的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嗯,”唐尧随手将脚下的黑皮箱提溜起来,啪啪啪拍了几下,“这不是刚赢了二十万吗,哪天再去少室山,去峨眉山,去其他门派走上一遭,大概一套房子就够了。道长,你怎么看?”
“贫……我,我自然只能眼睁睁地看呗。”玄虚子还能说什么呢,差点气的吐血,这可都是我的钱呢?我的钱!
My precious!!!
好生生地饭局变成了鲁鱼有约和今日法谈,且谈话多是驴头不对马嘴,整个节目的性质彻底沦为搞笑剧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