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晚宴与平日里的宴会也无不同,一群人坐于大殿之中,说些场面话,然后欣赏歌舞,对清浔来说并无任何吸引力。
清浔坐于平日里夜流灼带着自己一起坐的位置上,百无聊赖的一口一口喝着果酒。
果酒于清浔来说无半点劲道,故而清浔喝的毫不节制。
原来没有夜流灼的宴会能无趣到如此程度,清浔看着大殿中央正在跳舞的舞姬,心里想着。
乔敏淑一直在观察着清浔,见清浔这般模样,好心劝道:“清浔还是少喝些吧。”
这一句话,将本不注意清浔的夜流煜的目光也引了过去。
清浔目光清醒,面带笑意:“皇后娘娘放心便是,清浔酒量是极好的。”
乔敏淑只觉得这沈清浔怕不是已经醉了,在说胡话呢!哪有姑娘家酒量极好的?
正准备说话,夜流煜开了口:“陈河,你让人将灼王妃的酒撤了去,不让她喝了。”
夜流灼不在,沈清浔是夜流灼最放不下的了,他要护她周全。
清浔皱着眉,眼睁睁看着侍女拿走了这些在自己眼里相当于有味道的水的果酒,很是怨念。
怎么她说话都没人相信呢?自己会喝酒这件事这么不让人信服吗?
清浔还在惆怅,夜流煜见酒移走了,便也放下心来,继续与大臣闲扯着话题。
无人注意到乔敏淑凤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
清浔这下是真的百无聊赖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清浔水眸扫过全场,正准备趁着无人注意,学着夜流灼睡一会,却刚好看见沈清漪在对自己招手,是让自己出去一下的意思。
“大姐姐。”清浔看着面色红润健康的沈清漪,喊了一声。
两人坐在凉亭里,中秋晚间的风已经带上了凉意。
清浔瞧着沈清漪的穿着,满意点头。
沈清漪穿的略微厚实,还裹上了披风,是非常注意的了。
“夭夭,你该多穿些的。”沈清漪的手碰到了清浔并不温暖的手,直接握住了,然后嘱咐道。
清浔笑了笑:“大殿里很暖,就把披风给木叶了,她待会应该就拿过来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会好好注意的。”
“那便好。刚刚在宴会开始之前我听父亲说南城出事了,灼王爷已经离开启都了,是吗?”沈清漪将自己担心清浔的地方问了出来,这也是今日将清浔叫出来的根本原因。
清浔没想到沈清漪会问这个,半晌之后回道:“是的,南城出事了,阿灼便先回去了。”
沈清漪认真看着清浔的神态,问道:“那你呢?你这般想与灼王一起去南城。”
清浔这般被问,突然就想把内心那个想偷偷自己去南城的疯狂想法说与沈清漪听,但她不能,略微顿了顿,清浔说道:“阿灼说办好事情就回来接我。”
沈清漪没有看错清浔眼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语重心长道:“姐姐从来都是支持你做任何事的,只是希望你不要连姐姐都瞒好吗?”
清浔笑嘻嘻道:“姐姐对我好,我知道的,我能有什么事瞒着姐姐啊?不过姐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要放宽心,可别整天想很多事了,对孩子不好。”
沈清漪见清浔这个模样,有些事当真不好说出口了。
“木叶见过世子妃。”木叶拿着披风来了。
沈清漪给她免了礼。
木叶动作熟练的将披风给清浔披上,看她的神情,要不是沈清漪在这,多少要数落清浔几句。
“漪漪,夭夭,你们怎么跑这来了?”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果然,沈见深也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乔敏知。
“不用行礼了,来了便坐吧。”这里清浔的品级最高,说这话自然是合适的。
只是这话对谁说的,也是一目了然。
沈见深,沈清漪,沈清浔三人是亲兄妹,自然是没有见礼这般生疏的事,这里勉强算外人的也就乔敏知一个人了。
说实话,清浔对这个姐夫并无过多印象,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印象。但他对姐姐好,这便够了。
乔敏知自发走到沈清漪面前,轻轻揽住了自己妻子的肩膀,温雅道:“外面有些冷了,我来接漪漪,王妃可愿放人?”
清浔笑看着沈清漪,打趣道:“哟,这是有人不放心了,大姐姐你快和姐夫回去吧,再晚一点,姐夫该怪我了。”
沈清漪顺着乔敏知手臂的力道站起了身,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好,那我便先回大殿了。大哥与夭夭说说话吧。”
沈见深点头道:“好,漪漪你注意安全,以后有这种宴会能推便推了,安心养胎才是。”
清浔附和道:“大哥说的有理,毕竟快八个月了,可不能乱跑了。”
沈清漪点头应下了。
其实,若不是为了见清浔,她便真的会推了的。不过,这个没必要让清浔知道。
清浔看着慢慢走远的沈清漪和乔敏知,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现在夭夭和大哥都没话说了吗?”沈见深看清浔许久没说话,半是玩笑地说了句。
清浔回过神来,狡黠一笑:“这倒不是,比如说我还是很想知道大哥和大嫂怎么样了?”
沈见深怎么也没想到清浔的思维这般跳跃:“夭夭问这个做什么?”
清浔双手托着脑袋,笑得很好看:“不做什么,单纯好奇。”
沈见深轻轻弹了弹清浔的额头:“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什么?天天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清浔动作灵活地坐直身子,捂住自己的额头,表情过于虚假:“好痛!”
沈见深没忍住,又戳了戳清浔的鼻尖:“几日没见,怎么感觉变皮了呢?”
清浔撇了撇嘴:“那是呀,我哪有你的霜落乖巧伶俐啊?”
沈见深挑眉:“哟,我们夭夭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呀?”
沈见深也不逗她了:“霜落很好,两家也见过面了,母亲的意思是节后就把该走的礼节走完,然后先订婚,订婚之后看看西城的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完婚。暂且是这么决定的。”
清浔点点头,眉目生动:“那便可以了,你可要对嫂子好好的。我先和你说好,我可是和嫂子站在一边的。”
沈见深瞧着清浔的模样,好像有些事情就不用问了。
其实,清浔骨子里是坚强的,也不是什么随时需要安慰的性子,她向来看的极开。
“我的妻子我怎么会对她不好呢?我也怕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啊!”沈见深墨色的眼里漾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