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军们被分为了两拨儿,一拨率先开始表演现代训练,每个士兵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跃上高墙,跃进泥潭,或在校场上匍匐前进,或在绳网上健步如飞,训练了四个月的时间,这些近卫军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好手,身体素质成长起来异常迅猛,这些训练方式早已不在话下。
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呼声,这些没有好好练过身体的人们,都在惊叹一个人如何才能徒手爬上快五米的高墙,而后借助翻滚卸力又毫发无损地继续朝前奔跑着。
而在训练演练完了之后,另一拨近卫军则来到了演武台之下,两两对抗,开始表演略微有些拙劣的现代综合格斗。
弯腰屈膝,双手抱拳护住头和肋,身形不断弹跳,这种战斗方式,那也是新奇的。
其实综合格斗与古时候的武术也不是完全相悖的事务,综合格斗中吸取了很多传统武术实用的技击招式套路,才有了综合格斗中层出不穷的格斗方式,每个人都可以根据习惯,用上不同的招数。
在教近卫军们练习综合格斗的时候,林天穆也特地强调了这一点,不能抛弃了自己本身最适合的功夫路子。
眼下各路功夫齐出——当然演武都是过好了招儿的,力求的还是一个好看,但就这点已经让老皇帝赞不绝口了。
“俞将军今天这一出整得好啊,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演武结束之后,皇帝拉着俞百川的手,不停称赞道,“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学来了这些新奇的东西,让我大兴边军简直跟脱胎换骨一般。”
俞百川低着头笑道:“实不相瞒,这些新式练兵法和战斗法子,都是小王爷想出来的,小王爷为此还专门编纂了一本《特战纪要》,供末将参考。”
“哦?!”
老皇帝的眼神飘到了林天穆的身上,林天穆赶紧低下头,心说这俞百川怎么什么都往外讲,明明答应了自己就在营里说说的,自己还是忽视了这个时代的人对皇帝的忠诚程度。
而且那本书自己根本就没取名啊喂,《特战纪要》这名字这么土,俞百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喂。
“你呀,真是令朕欣喜,昨日的诗说到了朕的心坎里,今天又给朕整了这么一出新鲜玩意儿,朕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头,到底还装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给朕看的,要不是你父王舍不得让你跟朕回宫,我真想把你带回宫,天天让你陪在朕的身边。”
皇帝对林天穆说道,林通光尴尬地笑了笑,做不得声。
皇帝想亲自带人回宫,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称赞吧,毕竟林天穆既无功名,又无军功,身上也没有爵位。
“这样吧,闫公公,取朕的玉牌来,赐给我们这位小王爷,若是日后这位小王爷到了京城,可随时出入宫城,任何人不得阻拦。”
老皇帝随意说着,闫公公立即就将皇帝的玉牌递到了林天穆的面前,林天穆只知道随意出入宫城,这在封建时代可是天大的褒奖,扑通一声林天穆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接过玉牌,嘴里喊着“谢圣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类的话,把他脑袋里记得的用来阿谀奉承的话都给用上了,林通光也跪在林天穆的身旁。
“起来吧。”皇帝笑道,“不知道你那本《特战纪要》,能否分享出来,与我大兴百万王师共享?!”
林天穆愣了愣,说实话,那本书他并不想告诉皇帝,在军中待了这几个月,天下发生的一些事情他也了解了不少,虽然大兴现在仍是铁板一块,但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天下大乱了,这本特种部队训练方式,是他稳固朔州军这个根基最重要的手段,他不想着争霸,可别人也别想染指朔州这个清净的地方,豺狼来了,林天穆总得拿出猎枪来,才能保住自己贵公子的生活。
“皇上,这本书并不适合大部分将士使用。”俞百川却又站了出来,替林天穆解围,“用此法练出来的兵,贵在少而精,必须有万里挑一的才能,才适合用此法锻炼,眼下朔州军都还没完全摸通这本书,眼下普及到天下将士,恐怕有些操之过急。”
“如此?!”皇帝有些惊愕,他只道这种方法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说法。
“正是如此。”林天穆也赶紧说道,“天下铁匠一年造出的刀具数以万计,但宝刀却数年不得一把,兵士同理,尖刀只需少而精即可。”
“唉,那朕也知道等着你们摸清楚这本《特战纪要》了。”说到这里,皇帝的神情变得有些失望,但他也不是专业的,深知专业的事情应当由专业的人来做,既然俞百川和林天穆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作罢。
演武过后,老皇帝仍是依照惯例,给参与演武的将士们没人发了一袋银子——数量相当于他们一家一年的收成,今年还特别的,给近卫军多增加了一袋,又给了林天穆和俞百川每人一袋黄金,奖励他们在训练新军中的功劳。
夜晚上,林天穆悄悄离开了围猎队伍宿营的营帐,带着三袋子钱跑回了边防营,找到了吴忠易,把钱都给了他,林天穆自己本就是定王之后,根本不缺钱花,但是皇帝玉牌,那可是实打实的东西,林天穆给自己留着了。
“公子,皇上长什么样子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上呢。”
吴忠易在林天穆的再三请求之下,终于还是收下了三袋钱,好奇地问道。
“能长什么样?”林天穆翻了翻白眼,“不就是两个眼睛两只耳,一个鼻子一张嘴,未必比我们还多出来一只眼睛?”
“我听我爹说,皇上是天子,都是真龙化身,我还以为皇上身上长着龙鳞龙角呢!”吴忠易笑道。
“这话你在外头说,保证你掉脑袋。”林天穆敲了敲吴忠易的脑袋,“皇上也就是个普通人,你长什么样,他就长什么样,和我们没什么区别,他之所以是皇帝,不过是因为生在帝王家而已,可也别忘了……”
说到这里,林天穆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之后,才小声说道:“我之前教过你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