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天穆就被人给喊了起来,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没成想来喊自己的竟然是闫公公,可真是让林天穆受宠若惊。
“今儿个皇上点名,让你跟在身前伺候,你可得有点眼力见,把皇上给伺候舒服了。”
闫公公向林天穆叮嘱道,“老奴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些年头,还从来没见过皇上如此欣赏一个小辈,你要是表现好了,这辈子的安稳是不愁了。”
“嚯……”
难不成就凭着昨天那首抄来的诗,就俘获了老皇帝的心?
车队很快便整顿完毕,林天穆跟着林通光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近千人的队伍就奔赴朔州边防营去了。
围猎的地方在边防营和朔州马场之间,依着惯例,今天的行程恐怕就是边防营演武了,皇帝每次来都得检阅检阅朔州军,毕竟是边军,皇帝对这支军队还是十分看重的。
行了约莫两个时辰,车队才到边防营,俞百川昨夜已连夜赶回营里安排接待和演武的事宜,车队一来,俞百川早已带着边防营的大小将领站在营前等候。
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一上午都耽搁在路上了,简单地伺候老皇帝用膳之后,林天穆也随着皇帝一同登上了演武台,也就是点将台。
“皇上,朔州大营将士已全部准备妥当,演武是否可开始?”俞百川问道。
“开始吧。”老皇帝也没休息,过了中午倒有些乏了,可这些流程都是祖制,他也得遵守,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年年都是这个样子,朕也颇有些厌倦了。”
“皇上,今年的演武,保证给您一个惊喜,您就拭目以待吧。”俞百川的脸上露着神秘的笑容。
林天穆的心中就有股不详的感觉了,俞百川不会是想把现代军事训练给搬上演武的舞台吧?
正想着,战鼓已经擂了起来,配合着阵阵战鼓,军号雄浑的声音徘徊在广阔的天空之下,秋风萧瑟间,演武台上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肃杀的气息,而演武台下的校场上,军旗遮天蔽日,边防营的将士们以原本的编制,演练着各式作战阵法,校场上一时尘土飞扬,将士们的厮杀战吼与战鼓军号相得益彰,倒真有些沙场点兵的感觉。
可演武台上的这些人,哪个不是看过很多回的,只有七皇子和林天穆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见到过演武操练,对眼下的景象倒是饶有兴致。
正所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作为世界上古代兵法最成熟的国度,各类阵法那叫一个精妙绝伦,结合上古代八卦、两仪等深厚的哲学道理,让人在钻研兵法的同时,也能精通为人处世之道。大兴虽然不算中华历史上出现过的朝代,但朴素的哲学思想似乎一脉相承,阵法也相似,林天穆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配合上脑内百科全书的能力,每一个阵法都在林天穆的眼前被解构,各部分组成,投入兵力,阵眼,破阵之法悉数显现,林天穆赞叹古人们的智慧,要以他自身的知识储备——当然不可谓不渊博,却也很难轻松破阵。
阵法演练很快便结束了,而接下来,就是俞百川给皇帝准备的惊喜。
俞百川的近卫军轻装上阵,将林天穆给他们准备的训练场给搬到了演武台前,而后又退去。高墙泥潭铁丝网,平衡绳网单双杠,一应俱全,而这还是由吴中大组织营里铁匠们进行1:1复刻的,林天穆可从来没听说他们建了第二个训练场。
“皇上,请到演武台前,检阅朔州近卫军。”俞百川回到皇帝边上,对皇帝说道。
眼前近卫军按照方阵排布,一个个方阵整齐地排布在校场边上,林天穆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俞百川不会是准备玩那一出吧!
皇帝将信将疑地走到了演武台前,俞百川则是一声令下,朔州大营军乐队奏响了令林天穆耳熟的音乐。
“……”林天穆捂着眼睛,悄悄找着地上有没有地缝自己能钻进去的,这场面也太羞耻了,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正步走!”
第一个方阵已经走到了演武台边上,方阵中的近卫兵士同时拔刀,原本的齐步走也变成了清一色的现代正步走,整齐的步伐踏在校场上,数十人却只有一个脚步声,大兴的皇帝和官员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老皇帝的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吾皇万岁,大兴万年!”
跟着节奏,一个一个方阵走过演武台,都喊着这句话,拢共不过数百人的近卫军,竟喊出了山呼海啸的气势,林天穆悄悄看了两眼,别说,在俞百川的训练之下,倒还真有现代阅兵那味儿在里面。
原本俞百川问到林天穆在训练方法中写的这一块儿的时候,林天穆也就随口解释了一下,没成想俞百川竟真的按照自己说的方法给练了出来,背地里也不知道练了有多久。
想想,古代的士兵们用现代阅兵的分列式,走在皇帝面前,这场景对于一个现代思维的林天穆来说,那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可这群古代人看见这种新奇的玩意儿,竟然赞不绝口,不得不说,这种近乎于严苛的分列式训练,对士兵的精气神提升效果是很大的,看惯了朔州军士兵们进入与哈苏斯族和平时代之后的懒懒散散,眼前的这些近卫军们展现出来的精神劲儿,那是老皇帝好些年没见过的了。
“好,好,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奇玩意儿,你们做得好。”
不知道是近卫军们的口号奉承得好,还是老皇帝对这个事情真的感兴趣,嘴上竟然连续说了三声好。
“皇上,待会儿还有更加新奇的。”俞百川微笑着故作神秘地说道。
还能有什么更神奇的?林天穆都已经猜得差不多了,无外乎就是现代训练和现代综合格斗的演练,不过这玩意儿在古代人眼里,那倒真是新奇。
“哦?!”皇帝十分惊讶,“你们还有更新奇的?那快叫将士们演练给朕看,让大伙儿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