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阿乐终是没有叫出口,后胤禟又被八阿哥宫里的内侍叫走了,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近日,胤禟与皇上出宫狩猎,阿乐虽是常常服侍皇上,但却因德妃娘娘一时好奇,将阿乐要到永和宫学习水绣去了,便没有跟随。往年里,胤禟与皇上出宫狩猎的次数也不少,胤禟也是很善长狩猎的,可不知是为什么,这几日阿乐的右眼皮跳的厉害,心也是慌了许多,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阿乐,我看你就是担心多余了。像九阿哥那样骁勇善战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就是你想多了。”说话的是阿乐在宫里唯一一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也是从小就对她欣赏有加的和硕温恪公主。
要说阿乐一个小宫女是怎么和公主做成朋友的,那还要从阿乐刚入宫那会子说起呢。
那个时候六岁的阿乐刚刚被阿玛刘文焕(也就是阿乐[刘衡乐]父亲)送进宫里,刚一入宫,阿乐就进了永和宫伺候敏妃,虽不是正殿,但也比那些只会争来斗去的寝宫安稳多了。
而敏妃,就是和硕温恪公主的生母,章佳氏。
和硕温恪公主那时候才五岁,正是淘气的年龄,阿乐常常因敏妃的吩咐同温恪玩耍,说好听是玩耍,说白了,就是照看,如若温恪做了什么错事,她是要替她受罚的。(古代的主子们都是千金之躯,只要不是特别重的罪都是有下人来代替受罚的,所以对于古时候来说,奴才替主子受罚,是很常见的。)因此,阿乐没少因为温恪挨打。
后来,阿乐因聪敏伶俐,又较稳重,被皇上传到了内殿服侍,便很少见到温恪了。可在温恪八岁时,敏妃薨世,小小温恪失去了母亲的疼爱,女儿和儿子在皇上眼里自是有些不同的,皇上虽在敏妃死后对十三阿哥胤祥不太在意,但是对于温恪来说,是不一样的。
自那之后,温恪常常被叫到皇上的寝殿中用膳,而服侍的,也都是阿乐,温恪自小失去母亲,阿乐自小便被送去了宫中,或许是同病相连,一来二去的,两人竟渐渐地玩儿到了一块儿。
竖日
夜色深沉,阿乐站在亭子间望着若隐若现的月色,想起今日皇上和胤禟回来的时候,与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位草原上的南定公主,看到胤禟与公主交谈时,即便是在皇上身边,也让他忘记了隐藏脸上的喜悦,胤禟,你动心了。
天色越来越沉。
快要下雨了,难道老天爷也知道自己很难过吗?是啊,这天底下,有什么是老天爷不知道的呢。那老天爷知道自己很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吗?大抵是知道的吧,不然,他为什么落泪了呢。可是自己作为一个奴婢,是不能在主子的宫中哭泣的,多么难过的事,都要忍住所有情绪,不悲不喜,做个主子们满意的奴才。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阿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回身仔细看了看,才看清来人。扶了扶身,“奴婢参见五阿哥。”
“不必多礼,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五爷的话,奴婢,在观赏月色。”
“哦?”胤祺听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来,阿乐姑娘喜欢雨前观赏月色啊。”
阿乐愣了愣,扯了扯嘴角,道:
“五阿哥说笑了,奴婢只是觉得天气太闷了,出来透透气,恰好看了看月色罢了。”
“是吗?嗯,今天天气确实是闷得很,那……本阿哥同你一起透透气,顺便观赏观赏月色?”
阿乐皱皱眉,虽是常常出入翊坤宫,但这五阿哥幼时养於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宫内。后来又不怎么同她交谈,所以,阿乐摸不清他的性子,只好同他站在亭子里不再说话。
良久,胤祺开口问道:“你父亲是哪位大臣?”
“回五阿哥的话,家父是刘文焕。”
“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有一位大两岁的哥哥,和一个小四岁的妹妹。”
“你叫什么名字?”
“刘衡乐,衡山的衡。”
胤祺问完后,又是许久没有说话。
雨下起来了,阿乐觉得虽是春天,但却依旧有几分寒意,她要不要去殿里拿把伞,送五阿哥回去?虽是离寝殿远些,不过若是跑着去,还是可以的。忽然,这时阿乐的背后有一丝暖意传来。
“虽是春天,但下雨天依旧很冷,你穿着单薄,最好还是不要想拿伞送我回去的事了,不然病了我可不负责。”
阿乐愣了一下,五阿哥把他的外衣给了自己,那他若是病了,自己岂不是……
“你也不要感动,我一个大男人,总比你这小丫头身子骨强,好生披着,本阿哥无碍。”
阿乐偷偷转头用余光瞄了五阿哥一眼,好看的五官,极英俊的面庞却又透露着几分温和,眼睛,眼睛,眼睛……
他怎么看过来了!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别偷瞄,本阿哥还怕你看不成。”
阿乐囧的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阿乐,地上没有地缝,别找了。”
阿乐不知说什么,就那样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何时,雨停了,胤祺像是看到雨停了,心情大好。
“阿乐,本阿哥就先回寝宫了,外衣你先披着,回头再送回来。”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