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见白凤来了明显双眼发光,虽然克制住了扑上去的冲动但依旧控制不住地扑棱着那一条骇人的毛茸茸的大尾巴。这……该不会真的是一只狐狸?墨鸦看着那条晃来晃去的狐尾有些发怔,他一直以为只有狐妖都是女的。“当然有男的,只不过你们大多都意识不到而已。”火鸾看了墨鸦一眼,后者仍旧有些回不过神,那双紫色的大眼睛愣愣地转向少女,又愣愣地看向卫庄,所以他真的是狐妖?那……澜也真的是狼妖?不是因为修炼功法所致?!随后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捏着糕点的手,该不会自己其实也是一只妖?只不过自己一直不知道?一直看着他的火鸾差点喷出去“对,你就是一只妖,在乌鸦蛋里修成人形的妖。”什么?!墨鸦难以置信地看向少女,她怎么知道?!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小丫头逗他玩呢。“姑娘。”他放下了手里的糕点,有点无奈地看着对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卫庄翻了个白眼,果然,这只乌鸦蠢得可以。白凤鹦歌两人都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看着几人。
“诶?狐狸崽?那个老死板居然舍得让你下山?”一道声音穿了过来,几人循声看去就见麟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雕窗旁,正抬腿迈进来。白泽一见他先是一怔,随后看了一眼靠在卫庄身上顺气的火鸾,紧接着又看向麟爷,站起身“尊驾居然亲自出山?”衣衫不整的男子懒洋洋地靠在窗棂上,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惬意地眯了眯眼“那小祖宗都要把麟山翻得底朝天,我哪敢不来?”白泽眨眨眼,好笑地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火鸾,麟爷见他注意力没在自己这儿,原本懒洋洋地眼突然射出一道精光,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白泽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双耳瞬间贴到了头顶,身子一抖嘤了一声“别碰尾巴!”麟爷才不管他,抓住软顺的毛就开始揉,一边揉还一边感慨“手感真好,那老死板还真是有福气~诶诶别跑啊让我再玩一会……”白衣男子奋力抽出自己的尾巴一转身在火鸾背后缩成了毛茸茸的一团,又气又委屈地探出头“不行!不能揉尾巴!”那嘤嘤的模样,当真是一只狐狸。麟爷手里捏着一根细长柔软的白毛“为什么那只死板板就能揉我就不能?!”白泽委屈,他才觉得不公平呢!
一旁的鹦歌站起身微微一行礼“麟爷。”墨鸦也站了起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金光闪闪”的男子。看他的衣物,定是个放浪随性之人,他喜欢这样的人。此人的眼睛倒是颇为特别,金色的眼瞳,其稀有度不亚于卫庄的星眸。
麟爷漫不经心地转了下眼,在看到墨鸦的瞬间瞪圆了眼“你怎么下床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墨鸦吓了一跳,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可以下床?那双金瞳又转向卫庄“不是让你看好他们两个么,狼崽看不住就算了,乌鸦你也看不住?”卫庄没回答,只抬眼冷冷地看着男子。后者似乎被噎了一下,半晌才胡乱地点点头,他就不该指望这只猫崽子能说出什么来。
蓦地,麟爷手一翻,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出现在了他手中,墨鸦微微睁大了眼,显然一怔,白凤鹦歌两人也是一怔,他们都认得,这是一种药瓶,是墨鸦随身带着的。墨鸦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对看着自己的鹦歌轻轻点了一下头,同时微微皱起了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隔空取物,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麟爷拿在手上看了看,随后丢给火鸾“看看。”火鸾接住那个小瓶子,眼睛睁地滴溜溜圆看了墨鸦一眼,后者微微皱起眉,这个麟爷要干什么?少女打开瓶子闻了闻,皱起眉,倒出来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又仔细闻了闻,随后指尖轻轻一捻,原本黑色的药丸变成了红色的粉末,与空气接触后迅速变黑。“姑娘……”墨鸦看着火鸾捻碎药丸似乎有点担忧,那药有毒,虽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但也不是可以拿来玩的。火鸾将手递给身旁的卫庄,他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少女原本白的骇人的指腹已然微微泛青,这药有毒,但看青色已经有褪下去的迹象,此毒并不致命。一个杀手随身带着不致命的毒显然不是为了杀人,他突然想起在刑场时墨鸦吞的那个小东西,难不成就是这个?身上有伤还服毒,嫌活的太长么。
“我一直很奇怪,以你的内功虽然会受伤,但远不至此。想不到你居然一直在用这种药。”麟爷环起胸慢条斯理道“这种药药效很猛,疗伤效果看似很好,但却会损伤根基,一两次救急尚可,服用次数多了身子便会成为一具空壳,随时可能暴毙而亡。”白凤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墨鸦,他知道墨鸦一直在服用一种很特别的药,药效很好,但他一直不让自己用,甚至连看都不让自己看一眼,他一直以为是墨鸦用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做的药,因此也没在意,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在用这种虎狼之药!墨鸦没动,面色很平淡,静静地看着麟爷,后者懒洋洋地抬了抬手“你应当很清楚这种药的副作用,之前那些不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伤成这样还要吃它。”这下就连鹦歌都看向了他,她知道墨鸦一直背着她吃此药,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他还敢吃!真的不在乎下一刻就暴毙吗?!
墨鸦摊开一只手,黑色的手套上满是半干涸的黏稠液体“就算半个时辰后暴毙,也要比直接倒在刑场上好的多。”如果他当时在刑场上出了什么意外,且不说卫庄能不能受得住那顿鞭刑,单是姬无夜就不知会借此弄出什么来。“所以你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事。”卫庄缓缓站起身,冷冷地看向墨鸦。后者轻笑一声,似乎觉得很有趣“你难道不这么认为?”用最后一点能力换取最大利益,怎么看怎么都划算的很。眼看对面的银发青年微眯起的星眸中染上了一层杀意墨鸦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他缓缓走了过来,每踏出一步墨鸦都觉得自己似乎被锋利的剑气割出一道伤口。行走的鲨齿?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来。
最终,卫庄在墨鸦面前两步远停下,不论是杀手还是剑客,这都是一个极其危险且极具挑衅意味的距离,墨鸦本能地起了杀意。“如果你死了,”卫庄一字一顿,声音低的骇人“小柒也活不成。”这话让墨鸦一怔,有点不可理喻,怎么,这丫头还要殉情?“你在开玩笑?”他勾起了唇角“不过这个笑话似乎并不怎么有趣。”卫庄也懒得跟他废话,抬手扯开了他的领口。墨鸦大惊失色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一言不合杀人他能理解,一言不合扒衣服这是干什么?!“想不到身为鬼谷弟子的司隶大人还有这种嗜好,当真让人大开眼界。”他面上依旧是笑着,但手上却没留情,对准卫庄的脉门一掌砍了上去,却没砍动。一直皱眉看着两人的白凤鹦歌此时都忍不住睁大了眼,鹦歌更是惊讶的低呼了一声“这……”墨鸦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透过白布的间隙,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印记,覆盖整个左胸,看形状有些像阴阳鱼,但棱角更多,显然又不是。这是什么?!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后者冷冷松开手。缩在火鸾身后的白泽也看到了,但他显然知道那是什么,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少女衣襟的一角,只见少女惨白的胸口上有一个约掌心大小的红色图案,是一个形似阴阳鱼的图案,相互缠绕的却不是两条鱼,而是两匹口衔口的狼,覆盖在她心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