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那儿臂粗的雷霆仿若一条嘶鸣咆哮的雷蛇,霎那间便轰然砸落,撞在了那根绑有湿纸条的竹竿上。
雷霆四散的电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在水中传播,可很快又被那根竹竿收束,钻进了竹竿所拄之地的焦黑石砖中。
细若游丝的雷电缠绕在竹竿上,游走,然后消散,最终那原本湿润的白纸条穗又重新变得雪白干燥,哪怕雨水落下都不会再打湿他了。
“我还以为附魔就是往法杖上镶嵌两颗灵石呢。”罗奇张大着嘴,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感言。
他看着几块焦黑的石砖,有些欲哭无泪,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种天气劈两下城头也算是常有的事......大概。
反正不关他的事,他没看到,他不知道,谁问他也只是在站岗。
本来生活就有够艰辛了,他已经不想再更艰辛了,蜷成一团就够了。
不同于罗奇的畏缩,真冬仿若炸毛般两手着地,柔顺的黑尾立刻绷直发毛,两颗兽瞳缩成一条缝隙,嘴中则时不时的发出嘶吼声,以此警示。
一个怂,一个勇,但说到底都是一样的,野兽害怕时也都会炸毛威吓。
真正有所区别的还是奥莉薇,但奥莉薇此刻也有些茫然,她扯了扯林白的衣角问道:“我说,你等会儿回去要不自己去书屋吧,那里应该记载了一些有用的基础知识,比如说附魔其实就是往棒子上面插了颗石头什么的。”
“感觉你在损我........”
“哪有,我明明是在嘲讽你的无知。”奥莉薇翻了翻白眼。
她不是没见过这种操控雷霆的方法,甚至还见过更猛更厉害的,比如说某个雷元素规则的神灵。但这家伙现在闹得有点太厉害了,居然打着附魔的名头玩雷霆,那东西可不是能随便用的,说不定就被雷神给盯上了。
那贱人抠的要死,万一被发现少了一小块雷霆,然后正好奥莉薇又在这里,说不定就要来找麻烦了。
“不过你做这个是干什么?”奥莉薇垫脚远眺,“话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明明只学了个祭司技能,却能操控雷霆?
林白摇摇头,苦笑道:“哪有那么厉害,算是借助了这连绵暴雨才做到的,两个世界差别太大,用起来很辛苦的。”
另一个世界的手段啊。奥莉薇了然,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免得被旁人听取。
她指了指前面那根不知根底的哭丧棒,“所以你真要用那种东西当武器啊,哭丧棒?”
“现在应该叫哭丧法杖了。”林白走过去,脚踏之处,雷霆皆避。
他站到哭丧法杖前,伸手轻轻一握便将所有雷霆收束在了白纸条穗的其中一块里,微微晃了晃,那熟悉的清脆声音令他很满意。
不过依旧只能算是半成品啊。林白叹了口气,拧转竹竿,白纸条穗立刻又被卷在了顶端,被林白扛了回去。
看到林白回来,罗奇看了眼那根竹竿,又看了眼自己的长矛,发现自己这个居然就比人家多了个矛头的长度。
他不禁打量起这自己还从来没见过的外形,问道:“你这是长法杖?”
短法杖和长法杖的区别很大,一个一般是使用快速施法的法术,一个则是使用蓄力施法的法术,而林白这个他看不懂,长度明明和长法杖一样,可宽度却又和短法杖差不多。
林白愣了下,旋即轻笑:“没错,长法杖,哭丧法杖。”
随意的就说出了疑似死灵法术的名头。
真冬这时已经重新站起,她瞥了眼自己腰间挂着的魔法书,瞬间就不爱了。
“能不能给我也买一根法杖啊,小白。”她虽然听说过法杖的种种好处,可却从来没拥有过,只有一本记载了法术的魔法书。
小,小白?
林白嘴角微抽,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名字,可看着真冬那副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他也不好在别人面前扫了她面子,便点点头应下了。
“想要什么类型的回去再说。”拍了拍对方的头,两只猫耳立刻耷拉下来,一副顺从的模样。
而这时罗奇才发现林白的新队友居然是个兽人,还是猫娘,但却没有多少嫉妒,顶多只是有些羡慕。
如果我也能和柚叶这样就好了。罗奇幻想了一下自己拍着柚叶头的场景,却发现自己的身高貌似有点勉强,必须高举起双手才能做到摸头的动作。这让他不仅泪流满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一米八的女孩儿,明明他自己也才一米六六来着。
“不过你需要法杖的话去店里买不就好了么?”奥莉薇轻轻碰了下哭丧法杖,指尖一触及分,仿佛害怕被电到似的,“像你这样只有一个技能的祭司要不要那么麻烦啊,随便买根浸泡过灵性之水的木杖就行,还便宜方便,顶多不出一百圣光朗。”
你现在随口就是一百圣光朗啊。林白翻了翻白眼,这家伙怕不是忘了穷到吃土的时候了,他们的钱挣了那么一次可没剩下多少,除了交房租,他们还要吃饭呢。
不过他也懒得说奥莉薇,反正这只吃土女神什么德行他已经太清楚了,只是隐晦的解释了句:“正因为我只有一个技能,所以我才需要哭丧法杖来弥补一下我们队伍的战斗力。”
只依靠那一看就没什么用的奥莉薇战士,还不如先增强一下自己这位祭司的作战能力呢,最起码不能当个只知道站在后面刷技能的人,否则之前就选择蓝色光了。
所以这里完事了的话.......林白朝罗奇摆摆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们先走了?或者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一起圆个谎?”
城墙上那条通道此时被劈的焦黑松动,不难看出已经是块焦炭,虽说损伤不大,但事后如果有人问起还是容易引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罗奇此时已经麻木了,他摇摇头直接回绝:“我不知道,那就是雷劈的,你们如果赏雨赏完了就快点回去吧。”
“那就好,谢啦。”林白道了声谢,转身戴上雨衣帽就要走,可刚踏出亭子就由转身走了回来,“你真不跟我们一块走么,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啊,你那些所谓的同事可都在屋里喝酒玩闹呢。”
我当然知道,早就说过了。罗奇抿了抿嘴角,却依旧还会摇了摇头,他道:“与其回去和他们争执,我在这里继续看守也不会损失什么,顶多是叫雨淋一下,能省很多的麻烦。”
“这样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给真冬戴上雨衣帽,林白的语气难言遗憾。
他本来以为还有机会试试哭丧法杖呢,看来还是留待下一次吧。
对于罗奇,他没有多少怜悯,自己走什么样的路那都是自己选择的,不需要别人去说。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套着雨衣的卫兵就跑了上来,远远地望见罗奇和那一片焦黑后便把他大骂了一通,也没说什么快点回去之类的话。
罗奇看着那人,听说这个人明天就要升为队长了,明明比他晚进队好几年。
他不禁叹起了气。
“到底为什么啊,讨厌我的人和想要整我的人,东南西北都顺路,而我就四处碰壁呢......哦,我不识东南西北来着啊,这就说得通了吧。”
仰起头,迎面吹来的风雨更加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