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叫做“天启圣术”的法阵,并非攻击法阵,也并非束缚法阵,而是一个可以治疗的法阵,施法者用自己的真气催动药材,形成持续的法阵,其余人在阵内可快速恢复元气,精通者甚至能够缩小法阵,直接作用在指定的人身上。
梁生眉头微微一挑,不想还能有这等法阵,便又翻了翻同篇的法阵之术,发现其他几个法阵也是十分罕见,都与药材有关,施法者借助药材进行施展,甚至有些特殊体质的道士,可将自己的身体常年用药物浸泡,练成药体,使得自己的真气自带药力,施展这些法阵时速度便会更快,威力也会更大。
这倒是很适合丫丫。
只不过……
梁生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天启圣术”,只不过书中记述,这个法阵对施法者的实力和天赋都要求极高,非第三境者不能练,非绝世资质者不能成。
梁生便将书再递给丫丫,笑道:“丫丫,这个法阵要求有点,你现在修为太低,恐怕还练不了。来,再看看其他的,这个法阵等以后境界达到了再练。”
丫丫将书拿过去,往后翻了翻,依旧还是找了同篇的一个法阵。
法阵的名字叫“祈愿”,同样可以助人恢复元气治疗伤疾,对练习者要求并不高,只要有真气便可。
但是治疗程度要比“天启圣术”弱了许多,且需要较长时间的施法,并不适合在战斗中进行。
梁生点了点头,心想这个还不错,可以给丫丫拿来练手,便是笑道:“就这个吧。”
说着,将书收回,轻抚小丫头的脑袋,叮嘱了一句:“以后关于这本书,不要向任何人说,知道吗?”
“嗯嗯,丫丫打死也不会说的。”
小丫头睁着大大的眼睛认真点了点头。
梁生又微微一笑,将锦盒中的另一颗碧青丹取出,给她吃下了。
待她吸收完之后,师徒二人便各自上床睡去。
次日早早起来,吃过早饭,马大夫便过来给丫丫传授医术。
今天轮到那马大夫授课,他带了一大箱的药材过来,兴致勃勃。
梁生谢过了,客套了几句也便不耽误,马大夫自是领了丫丫去后院学医。
梁生则跟着洪叔去了静室,自然也是继续炼武。
看梁生练过几遍之后,洪叔稍作点评,叫他歇息一会。
趁此间隙将如何用劲气转化真气的窍门告诉了梁生,如是说道:“世间最初,道统被统称之为道,一切皆始于道,后来因气数之争,才分出了各种派别,但不管是现在武夫的劲气,道家的真气,还是佛家的佛元,亦或者传说中儒士的浩然正气,归根结底都是同源的东西。”
“传言太古时期有大能者能够身兼佛儒道甚至武,可自由驱使各种力量,现如今气数将尽,这种人已不可能出现,但也有特例,就比如你,开了气海之后又成功练出了劲气,便可相互转化。”
“方法不难,在驱动劲气时行道家呼吸之法,即可将劲气转化至气海,你试试看。”
梁生忙点了点头,暗运劲气的同时用道家呼吸法进行呼吸。
不一会儿,果然就有大量的真气灌入气海,很快便是将气海填满。
之后转化的真气没处储存,便散去了四肢百骸之中。
洪叔在一旁看着,已然将他的情况了解,微微颔首道:“你气海太小,勉强算是道家第一境前期,实战一个简单的焚妖符便能让你的真气耗尽,你需要学会自如的运转劲气和道家呼吸法,让气海中真气时刻保持充足,达到随取随用,随用随有的地步。”
“虽然你道根已废,但持续像这样转化真气,保持用真气冲击气海,兴许你道家修为还能往上走一走,气海能再开大一点,若是如此,就更好了。”
梁生听了,神色一正:“洪叔放心,我一定努力。”
为了生存,为了他和丫丫不再过之前那样的苦日子,他一定会努力的。
洪叔笑了笑,用脚一踢,将桃木剑踢得飞向梁生,后者一把抓住。
“那继续吧。”洪叔靠在椅子上,幽幽地喝起了茶。
梁生应一声,握剑开始练天罡剑。
练完一遍天罡剑,又去练太公拳,如此往复,累了歇,歇好了继续。
一直练到中午,洪叔做好了饭,喊他吃下,吃完便又回到静室再接着练。
练到傍晚吃了晚饭,放在不再炼武,而是带着丫丫来静室一同练习道术。
他练那三种符箓,丫丫则琢磨她的那个叫“祈愿”的法阵。
梁生对法阵没有经验,无法指点她,洪叔也同样没经验,便由着小丫头自己琢磨。
师徒二人练到夜深,才携手去卧房歇息。
之后几日都是如此,白天梁生在静室炼武,丫丫在后院跟三位大夫学医,晚上二人一起练道术。
原本被安排在府上的那两个差役已经被召回了县府,整个府邸就由洪叔一人打理着。
他是武夫,精力充沛,自个也闲不住,有事做,倒是乐在其中。
之前几日还时不时有百姓来府上看看,送一些东西过来,后来兴致慢慢淡去,也就少有人再来。
有时候梁生带着丫丫偶尔出去逛逛,也没有什么人再簇拥过来,见面也就恭敬地喊一声“梁仙家”,之后各走各路。
一晃,过去了小半月。
梁生修行进步很大,太公拳和天罡剑已然精通,武夫修为也牢牢的巩固在了第三境圆满。
不过,更可喜的是丫丫,她已进入到了道家第一境旋照前期,那个“祈愿”的法阵也已经学会,自己翻着《道经》,又去鼓捣另一个法阵去了。
这小丫头年纪轻轻,这么短时间就到入第一境,等她长大的时候,只怕就是个真正的小仙家了。
梁生非常欣慰,丫丫能够快速变强,他就少了很多担心和顾虑。
这一日,吃过早饭不久,丫丫正跟着马大夫在后院学习医道,梁生正在静室炼武。
忽然府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在府里打扫的洪叔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一人就扑了进来,边上还有一人扶着他,那人一把抓住洪叔,急忙问道:“梁仙家……梁仙家在家吗?快……快去帮忙瞧瞧我儿。”
来的是城内的富户刘元昌,当时梁生痊愈出来时他就迎接过,那天也进府拜访过梁生,送过一些钱物。
他看上去很憔悴,很着急,听他言语,应是他儿子出了什么事。
洪叔忙搀住他,说道:“梁道长在府内,刘老爷有什么事,不要着急,慢慢说。”
刘元昌缓了几口气,边上跟着的那位侍从忙道:“我家公子这几日不知为何,日渐憔悴,今日更甚,竟是卧床不起,面色苍白,我家老爷怀疑公子是中了邪,想请小仙家去看看,事后必有重谢。”
“中邪?”
洪叔眉头微微一沉。
也不多说,让两人稍等,自己转身奔去了静室。
外面的动静梁生已听到了,见洪叔进来,忙问:“什么事?”
洪叔有些凝重地道:“麻烦要来了,城里刘老爷的儿子中了邪,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了解情况了回来告诉我。”
梁生神色立时一沉,没多问,点了点头,便向屋外走去。
“顺便把丫丫叫上,她学习的治愈法阵或许能派上用场。”
在梁生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洪叔忙又喊了一句。
梁生嗯一声,离开静室后,去了后院,向马大夫稍微说了一下情况,便带着丫丫直奔府外。
马大夫想了想,心想正好见识下丫丫的本事,看她学得怎么样,也跟在了后面。
来到府外,刘元昌立马就扑了上来,老泪纵横,“梁仙家!梁仙家!求求你救救我儿,老汉就这一个独子,他要是没了,我刘家就绝了后,您一定要救救我儿,什么样的报酬我都应。”
梁生扶着他,安慰道:“刘老爷不要着急,这便带我前去看看。”
刘元昌连连点头,赶紧领着梁生去了刘宅。
到宅院之后,带着梁生直奔儿子卧房,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刘夫人正趴在床边,看着床上枯瘦惨白的儿子,悲声痛哭,两名丫鬟守在边上,也是低声哭泣。
在床头,李大夫正在收拾药箱,打算离开。
刘元昌领着梁生奔进,喊道:“梁仙家来了!梁仙家来了!”
房间里的几人立时看来,刘夫人似乎看到了唯一的希望,一把扑了过来,直接跪下,痛哭道:“小仙家!小仙家救命!小仙家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梁生忙扶起她,微微笑道:“夫人莫要伤心,容我先看看。”
说着走到了床边,见着马大夫,先向他笑着点了点头,方才去看床上的那位公子。
一看,梁生便眉头一沉。
床上的那位刘公子瘦得有些恐怖,五官全部凹陷进去,仿佛就批了一层皮的骷髅,皮肤惨白之中还带着一丝干枯卷曲。
这……分明就已经是一具干尸了。
梁生探了探气息,极其虚弱,近乎于无。
掀开被子一看,又吓一跳,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皮包骨。
“我儿啊!”
刘夫人一下子又痛哭起来。
刘老爷搂住她,安慰道:“夫人莫要伤心,有……有梁仙家在,他一定有办法的。”
梁生将被子盖上,看了看马大夫。
马大夫摇头叹了口气,“刘公子已是必死之状,五脏六腑都已衰竭,气血全无,老朽凡夫之辈,是束手无措,只能看梁小道长了。”
一旁的马大夫也探头瞅了瞅,眉头同样皱起,“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像是病的,也不可能病成这样,刘公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暴瘦的?”后面的话自然是问的刘元昌夫妇。
刘夫人忙回道:“好几天前就开始消瘦了,但他都说自己没事,也能够进进出出,还能……还能去那种地方。”
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羞于出口。
稍微顿了一会儿才道:“就是这几日,突然不适,昨天卧床不起,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这……两位大夫,您们说这肯定不是病吧,我儿定是被什么邪祟给害了。”
马大夫眼睛微微一眯,“一夜之间瘦成这样,十有八九真是遭了邪祟了,只是溶城内这些年极少出过邪祟,而且现在又有梁小道长坐镇,什么邪祟敢这么大胆?”
一群人将目光一起看向了梁生。
现在只能靠他这个道术高明可凭一己之力斩杀大妖的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