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日刚刚跟海盗作战,军营里的大部分士兵都被派出去巡逻了,这一去就要好几天,还有一些要去换防,人少了很多。
孟老将军交代完事宜之后,带着慕琮和张馥宁和几个亲卫回了将军府,孟老夫人早就等的着急了,这会见他们回来,忙拉过张馥宁上上下下一顿看,跟两个嬷嬷和几个侍女一起,一下问有没有受伤,一下又问冷不冷,累不累,像皇帝似的,被女人团团围住。孟老将军看不下去了,他怎么没人问?等几个侍女和李嬷嬷将张馥宁带走。
他说道:“哎呀,宁宁身手这么好,今天还立功了呢,怎么会受伤呢?真是啰嗦!”
孟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个皮糙肉厚的!还不快去换衣服,”说着见到慕琮,又说:“慕琮啊,快别待着了,身上都湿了,快回你院子去换衣服。”对着孟格几个也是一阵慰问,然后叫人都回去换衣服休息,这才服侍孟老将军换洗,征战一生,身上难免有暗伤和疤痕,孟老夫人帮他搓背,说道:“你是男人,你不怕有疤,要是我的宁宁身上有这些伤疤,该有多伤心啊,以后她的夫君嫌弃她怎么办?”
孟老将军倒是不在意自己,但是一说张馥宁,他也有点不安心,说道:“那咱们就好好挑,她现在还小,咱们还有时间呢,挑个对她好的,不求什么高官俸禄,只求真心相待,这样你我也有脸去见婉儿了。”
说到女儿,两人都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孟老将军又说道:“今天我看着宁宁怕是有些不对劲,杀人的手法有些过于狠辣,”孟老夫人也算见惯生死了,她知道孟老将军都说狠辣,那只怕是情况严重了,她回道:“我看她近半个月似乎开朗了很多,怎么又变这样了?”
孟老将军回她:“见着个被抢的女子,为了救那女子,生生杀了一船的人,去收拾的士兵吐了好几个,我去看了一眼,没一个整齐的。”
孟老夫人不由后背有些发凉,这是个正常的小女孩能做得出来的吗?急道:“她莫不是想起自己?”说着直起身,又道:“老头子,那你一会儿自己休息,我今日陪宁宁睡去。”她也一直熬着到现在,其实也累了,心累。
等将孟老将军收拾好,又吃了早饭,孟老夫人去到芙蕖院,见张馥宁还在吃东西,说道:“乖宁儿,阿婆太想你了,今日陪你睡好吗?”
张馥宁向来珍惜别人对她的好,笑着说道:“阿婆,我也想你,那你等我一下。”她放下早饭去漱口。
孟老夫人亲自将床铺又这会儿整理了一遍,等张馥宁回来,便搂着她说起以前还没有嫁给孟老将军的事情。张馥宁听着听着睡着了,她转过头来慈爱的看着这会儿睡着了一脸无害的孙女,谁能想到这样乖巧漂亮的女孩儿,能狠辣的杀那么多人呢?不过不重要,她杀的都是坏人,总归有自己和老头子管着她,她还能变坏不成?
想着也慢慢闭上眼,一手轻轻拢着怀里的女孩儿沉沉睡去。张馥宁听着她呼吸渐渐沉了,才慢慢睁开眼,心里不由想,难道是阿婆怕自己出意外,才这般紧张,连睡觉都要守着了?她心里熨帖,这下是真的困了,才闭眼睡去。
而军营这边,回来休整好的士兵们聚在一起聊天,“你们是没有看到,当时我去清理那艘船,那些死了的,没一个是好的,个个都被割成两半,我也跟着将军打了好几次战,杀人这么残忍而且能一次杀这么多的,还真没有见过!”
有人不信:“真这么残忍?”
钱将军正在巡逻,走到旁边听到这些人在讨论,听了一会儿,才开口骂道:“什么残忍!那些海盗烧我们的房子,杀我们的乡亲父老,抢我们的粮食财物,就是把他们挫骨扬灰都不解恨,宁小姐只是将他们杀了,这算什么残忍?”
众人知道钱将军生气了,都不敢回答,他又说道:“而且是宁小姐擒了那海盗的二当家,你们呢?你们有这工夫在这里嚼舌根,都给我起来,训练去,我看你们是太闲!”
“起来!”钱将军骂道,众士兵被抓个正着,想想钱将军说的也对,那些海盗坏事做尽,怎么对他们都不算残忍,心下都有些愧疚,只好忍着疲累去训练。
只是这件事还是悄悄在士兵之间传开了,等张馥宁第二天去了军营,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她心知昨日的事情定是被传开了,但是根本不放在心上,毕竟事情已经做下了,虽然昨日确实有些失控,可一将功成万骨枯,她不在乎有多少敌人会以什么方式死在自己手里。
孟老将军到了军营后在看昨日海泉县的损失折子,这是要上报给皇帝的,军队的武器和人员消耗也需要禀报,虽然他现在护着张馥宁,皇帝心知肚明,但是这国家终究是他元家的,他不能不管。
经过前日的比武,乘风队现在已经正式算是张馥宁手底下的第一批实际上的人手了,如今训练也开始沿用张馥宁之前的方法,并不拘泥于以前的老办法,加之他们一般都是跟海盗打交道,水上的训练也少不了,卫临军的将军们也眼热他们的训练方法,两边的士兵开始互换位置训练,跟着张馥宁的将军们和卫临军的将军们倒是开始融洽起来。
军营牢房内,张馥宁跟孟老将军和另外几个将军站在一间牢房外。里面坐着个精瘦的男子,正是那飞鲨,此时他看着门外的几个人,看到张馥宁也在,心下有些恨,不由开口道:“呦,小娘子来看我了?怎么?一夜不见想我了?”言语下流至极,慕琮眼中晦涩的看了他一眼,握着刀的手不由紧了紧。
若是一般闺阁女子,早就被气哭或是掩面而逃了。张馥宁却充耳不闻,眼神都没有变过。孟老将军暗中观察她的表情,不由暗暗点头,然后才对着飞鲨说道:“嘴这么欠,看来是没有求过饶,”又对着旁边的田将军交代道:“好好问一下。”只有问出这批海盗的落脚处,他们才能将其一网打尽。交代完带着张馥宁几个就要走,又看到慕琮还在盯着里面,便说道:“慕琮留下好好跟田将军学学。”慕琮应道:“是。”
出了牢房,孟老将军问张馥宁道:“宁宁,你觉得这些海盗会不会还在老窝?”张馥宁想了想,回到:“大海之中岛屿无数,他们昨日逃走,二当家的又被我们擒住了,大当家又身受重伤,现在人心惶惶,定然不敢一直待在老地方,阿公想将其一网打尽,不如将他们落败的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海盗又不止他们,其他人肯定会趁火打劫,到时候我们来个黄雀在后,您说怎么样?”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孟国忠的孙女,”笑完又将钱将军叫来,把散播消息的事情吩咐下去。他们与海盗打交道这么多年,自然安插了很多眼线,这也是为什么昨天能那么快得到消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