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娣立在原地,心里在说:刘嫂,叫我怎去帮他?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连一只字都没回复给我,我的心碎了。说着,把信笺捏成一团。刚想扔掉纸球,她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事情闹到这么大,若然我不出面帮他,刘嫂一定会怪我;就算她不怪我,塘坑村人也会到处说我见死不救,没良心。想定之后,天娣返回屋,走近顾宗仁面前,把手上的信笺狠狠的扔到桌子上。顾宗仁偷偷瞄了一眼信笺上的几行字,内心忐忑了一下,然后冷静如常,他抬起头装蒜,“看你黑口黑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眼睛生来干什么?”
“哦。这个我不知情。”
天娣“嚓”地板起了脸,眼球向外鼓了起来,“顾宗仁,如今我和有水变成了仇人,你还不解恨吗?”
说句实话,天娣早前就已经表态,只要顾宗仁给有水一个自由来往的空间,她担保有水不会对他构成威胁。而天娣也从那天开始,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提醒自己不要有那么多思想顾虑,警告自己别想有水,要彻底把有水忘个一干二净;要踏踏实实做人,要真真正正过一个如湖水般平静的生活。事实证明,天娣做到了。
可是,顾宗仁仍对有水存有介心,非把有水铲掉不可。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对此,天娣无法容忍顾宗仁玩弄两面手法,立下心要阻止他批斗有水。至于有水愿不愿意天娣出面解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见天娣袒护有水,顾宗仁迫不得已跟天娣吵了起来……
婚还没结,就瞒着未婚妻干坏事;婚还没结,就成天吵架,试问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天娣提出要跟顾宗仁分手。
“天娣,请息怒。”顾宗仁的口气软了下来,说:“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天娣如释重负,见有机可乘,便说:“那你写一张放有水的纸条给我。”
顾宗仁一听,两只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个不停,吱吱唔唔的说:“人不是我抓的,我没这个权。”
“是写,还是不写?”天娣说话的口吻像是上级对下级。
“我……”顾宗仁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着。
天娣步步为营,“你不想写,就别想娶我。”
“那你一定要应承我去登记。”
“只要把有水放了,我应承你。”
最后双方约定,后天上午9点正在民政局门口等候,不见不散。
亲笔信写好后,顾宗仁露出了如捕到猎物的嬉笑声,他轻轻扯了扯天娣的手,说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不如到绥江边去散散步,看看夜景,顺便吃碗艇仔粥。天娣脑里想着有水,即使吃鱼翅鲍鱼也毫无心情,她说,我今日没胃口,改天再去吧。顾宗仁以为天娣身体不舒服,借关心走过去坐在天娣身边,双手迫不及待搭在天娣的肩膀上,然后将嘴唇紧贴到天娣的脸颊上。不知天娣是心事重重,抑或是羞怯,抑或是愿意在今宵良夜献出她身上这块无价之宝的良田,反正她没有吭声,没有挪动屁股,没有抵抗,只顾垂低着脑袋,任由对方的肌肤接触。
顾宗仁想不到天娣原来是一棵含羞草,腼腆的样子比平时显得更加美丽、可爱。见时机已到,顾宗仁顿时全身充血,嘴唇倏地滑向天娣的唇边,右手迅速伸向天娣隆起的胸脯,那个柔软物体随之迅速****。也许这一系列动作触动了天娣的敏感地带,使得她突然弹跳起来,“你别碰我。”跟着,她说她头很疼,想早点休息。
顾宗仁像傻了似的坐着不动。
天娣毫不客气地推了一下顾宗仁,说你走吧,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见天娣目光冷淡,态度强硬,顾宗仁只好站起来,他耸了耸肩膀,然后摇晃着脑袋跨出门槛。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随即回转身去。见顾宗仁要推自行车走,天娣便一把拉住车尾架,喂,车子不是给我的么?顾宗仁想,你连奶子都不让我碰一下,说明关系还不是水到渠成那种,若然把车子留下,到时你反悔不肯嫁我,岂不是白白赔了进去?于是,他狡黠地嘻嘻笑着辩解道,上了车牌才给你嘛。说完,他真的将自行车推出了宿舍,跟着,左脚踩住脚踏,右腿用力一蹬一提,便跨上了坐垫,消失在这个没有月色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