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凤楼看着小脸苍白的顾年,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也仅转瞬即逝。
这是她必须做的,怕也不行。
顾年死死睁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害怕。
她想二爷了。
“回,回寮公,她,她虽然有着与丝丝姑娘一样的体态特征,但,但她的骨龄要比丝丝姑娘小。”
闻言,凤楼没有什么表示。这个人不是青楼花魁他早就已经猜到了。
只不过是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跳出来了。
站在一旁的仵作垂着头,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
离监察寮较远的一家成衣店前,一个人紧张地东张西望,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与疯狂。等确定周围无人时,他才进了店里。
这个人就是之前验尸房里的仵作。
许久,这家成衣店后门打开,走出一个男子。细细看去,会发现这个人就是仵作,只是身上穿的衣裳换了。
成衣店的后门在一个偏僻、窄小的巷子里,而此时巷子里几乎没有人。
还是和之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仵作才敢继续往前走。
这人往巷子深处走去,只觉得四周气氛有些不对。后面……
他还没转身,就被人从身后摁住,随即发出一声闷哼,眼睛死死地看着前方。
身后那人确认眼前的人断气了以后,才抽出那把沁了毒的匕首。
消失之前,唯有一截蝠纹的墨色袖子露出在视线里。
……
凤楼站在瞭望台上,凝望着寮旗。
当寮公那么多年,他最常做的就是看寮旗,有时是在缕清那些层层遮掩下的真相,有时就只是在看,什么都不想。
随着年岁渐长,他就愈发喜欢这样站着,望着。因为这样的时刻里,他就不是世人口中谩骂的恶人,不是百官费尽心思除去的寮公。
那些人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也就该是个人尽可诛的罪人。说着说着,就连他自己都信了。原来他性本恶,原来他本就该如此。
“寮公……”
冷御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好受。
凤楼侧了一下脸,神色淡漠:“何事?”
“冷御不懂,为何寮公要派人杀了仵作,甚至还烧了成衣店,为何不,不按照这条线索查下去……”
冷御有些激动,虽然他不知道寮公为什么这样做,但是若是让那位知道了,恐怕会怀疑猜忌寮公。那样对寮公来说,很危险。
“冷御,本座总在想,杀人杀多了,死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讲,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但你可曾想过,若这世上还有牵挂的人在,你又怎能放心的去?所以,凡事还是要给自己留些退路,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
冷御面色微白,勉强笑道:“寮公说笑了,当初成为监察卫的条件之一就是无父无母无宗亲的孤儿。在这世上,又,又怎会有牵挂的人……”
“没错,是本座忘记了。”
凤楼露出个疲惫的笑,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仵作一事与此次的异动无关。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是,寮公。”
冷御松了口气,刚刚寮公怎么会那样说?难道……
冷御有些茫然地看着凤楼,若寮公真知道了那件事,他会不会放过自己和……
“备车,本座要送顾小童回去。”
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冷御低头说了声“是”。
寮公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
凤楼转身下了瞭望台,墨色的袍子在空中翻飞。
有些事他始终都没想明白,比如……顾年的身世。
如果说,刚开始他是想借此查出些什么的话。那么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顾承翊,本座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要护着的人和藏起来的秘密最好捂住了。
不然有一天,本座一定会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