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阡留在餐厅里吃过饭,易朽回家又给她熬了一碗红枣粥,红枣粥养气血,得给她补补身体。
第二天一早,阡留就早早的让易朽送自己去学校,今天有个很专业的女老师来教课,只要没有事,她这一节一定不会缺课。
果然,等阡留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乌央央的一堆人。
看见她来,第一排连忙有人把座位让出来,阡留略微有些尴尬,没有理会他们走到了教室的后面坐下。
“首先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和隔壁专业的连老师在这周六就要在海边举行婚礼了,届时希望两班的同学都可以参加,有了学生的祝福,我相信我们能更加幸福。”
教室里瞬间响起不断的掌声,不少人跟着附和,送祝福的和答应会去的声音此起彼伏,阡留皱眉,看来今天不该来这一节课,平白给自己找事。
“记得来哦!时间地点我会发到你们手机里的。”等到下课的时候,老师还特意重复了一句才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阡留都没有去上课,她怕突然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找上门来。
“叮铃铃……”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阡留翻了个身,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看来天公都作美,今天阳光还不错,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果然,老天对有情人,都是极其眷顾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起床,洗漱,吃饭。本来想和朽儿一起去的,但他昨晚说今天公司还有事情,她也不想耽误他,就没跟他说今天有事,否则按易朽的性子,肯定会放下一切也要来陪她。
阡留不太爱凑热闹,因为有她的地方,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根本热闹不起来。但是……全班同学都去了,如果不去,实在有些……过于放肆。
易朽买的别墅离海边不远,原本是为了方便阡留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看看大海,这下也省了她去参加婚礼的时间,能多在家里待一会儿。
她在衣柜里看了又看,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参加宴会的衣服,这种热闹的场合,自己一般也不去,而且人家结婚,自己穿黑色的衣服去总不太合适。
突然,她余光瞥见了那件浅紫色的裙子,类似婚纱的款式,她依稀记得这好像是她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易朽花了高价为她定制的,当时觉得浅紫色十分舒心,她就留下了,现在看着倒像是礼服的样子,现在是冬天,不过酒店里应该有空调,应该不冷。
“不如就穿它吧。”阡留微微一笑,回头也正好好给易朽看看,自己一直不喜欢穿这种抹胸的裙子,连他也还没见自己穿过呢。
“小姐,您是要出门吗?需要我开车送您吗?”管家看着一袭紫裙,秀发高绾的阡留,微微有些诧异,他在别墅里已经工作六年,也算是老人了,自家小姐还没有这样盛装打扮的出门过呢。
“好!”阡留轻轻点头,她出门有个习惯,不喜开车,习惯步行,但今天这身穿着,她总觉得在大街上走着格外奇怪。
“好的,小姐,您稍等,我去车库提车!”法式管家礼貌的向她鞠了一躬,等她走到门口,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她了。
“小姐,您请——”
管家把车门打开,朝她微笑着示意,她也试着回以微笑。因为职业原因,她习惯了冷漠示人,把心事藏在心底,很久都没有像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说说笑笑,简单度日。
有些事,不是她愿意的,但却不得不做。
路程很近,管家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将阡留送到了目的地。等到阡留下车的那一瞬间,徘徊在酒店门口的众人一下子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她身上。
浅紫色的锦缎外覆盖一层薄薄的白纱,整个裙身每隔五公分左右就镶嵌有一颗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整个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自信而又优雅。
“怎么了?”正在和徐浩轩说话的繁亦良突然看着他傻傻的盯着自己后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回头,却看见了站在车前正接受着众人瞩目的阡留。
……
果然,这家伙有异性没人性……
“亦良,好漂亮啊!”
顺着众人的唏嘘声,繁亦良回头认真的看了一眼阡留——
如果说她穿白裙是素雅,那么她这一身浅紫色礼裙可以称得上惊艳——
……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的偏离,繁亦良赶紧摇摇头。
“还有那款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好帅啊!”
繁亦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白了徐浩轩一眼,伸出一拳重重的落在他的头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小姐,您的包,小心忘了!”
阡留微微点头,从管家手里接过镶满珍珠的包,说实话,她其实挺不适应法式管家的彬彬有礼,总感觉有些拘泥,很别扭。
“等到您的事情结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开车来接您。”
“嗯。”
阡留慢步走向酒店门口,看着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一样。众人感叹,这样的气质,如若不是生长环境使然,那就真的是仙女下凡了!
“又不是她结婚,穿这么漂亮不会是想找男朋友了吧?”酒店门口有个女生小声呢喃,却没想到引发了一阵轻笑。
“你说什么?”
阡留顿步,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可声音已经莫名带了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瞬间噤了声……
阡留找地方坐下,宾客们也都陆陆续续走了进来,来参加婚礼的几乎都是本校的老师或领导,要不就是A大的学生,几乎人人都认识她,众人都很心照不宣的在她周围空出了显眼的一大片空席,虽然她很富,但除去她本身冷漠的性格不说,谁不知道易家少爷出了名的护短,如果谁不小心碰伤了阡留,那下场……
她倒也不介意,要是真的太热闹,她反而还会不习惯……坐在她左后方的繁亦良怔怔的看着她的侧脸,这女人的父亲杀了星河,如今这样孤寂的处境,是不是也算老天对她的一种惩罚?
“呦呦呦——亦良,你盯着人家干嘛?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徐浩轩满脸坏笑地推了推繁亦良,谁让自己一回头就看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人家,这让人想不怀疑都难啊!
“瞎说什么?”
繁亦良回头瞪了徐浩轩一眼,却看见眼前白光一闪,他本能的伸手一抓,感到一阵玫瑰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等看清楚手中的东西,繁亦良顿时一脸黑线,他是男生,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怎么丢到他这里来了?
“捧花?”徐浩轩看见繁亦良手里的一捧白玫瑰,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亦良,你还不承认?捧花都丢到你这里来了……”
顺着徐浩轩放肆的笑声,阡留回头,却看见繁亦良几欲喷火的双眸,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也在这里?
“嘭——”
莫名的声音响起,阡留的笑意还没落下,繁亦良手中的玫瑰便已经四分五裂,破散开来……
只留下一个心形的红木板,上面写着烫金的三个字——“祝福你”。
“哇……好浪漫啊!”现场的观众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唏嘘不已,没想到这捧花的后面也有关窍,老师这婚礼挺与众不同的嘛!
繁亦良把木牌扔在桌子上,转身走出了酒店,这都是搞的什么乌糟是非?他可没得罪那个老师吧?怎么偏偏把捧花丢给他?
“喂——亦良。”徐浩轩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彻底傻眼,这……婚礼刚开始啊,他怎么就走了?
没有多想,徐浩轩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丝毫没有在乎身后众人疑惑的眼光。
尴尬的场面过了许久,这人在婚礼上就这么……走了?
“大家玩的开心啊,吃好喝好。”
不知道是谁突然打破了寂静,婚礼的宾客也都附和地笑了起来,开始互相敬酒。
“怎么了?亦良,婚礼还没结束,你怎么出来了?”徐浩轩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赶上了繁亦良的步伐,看这家伙的脸色,不是因为刚刚自己说他喜欢阡留,把他惹生气了吧?
“无聊,里面太闷了。”繁亦良看了眼徐浩轩,这种情形下他还能出来问自己怎么了,这兄弟他没有白交。
“吓我一跳——”徐浩轩笑着一把搂过繁亦良的肩膀:“太闷咱就不吃,咱去中原路吃大排档,咋样?”对于徐浩轩来说,谁都比不了他这个相识九年的哥们儿,他要想疯,自己就陪着他疯,才不管别人怎么看。
“走——”繁亦良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徐浩轩的性子大大咧咧,像个孩子一样,但对自己,是真心不错。
身后的阡留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感伤,好像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吧?大多都是商业上的利益关系,就算是朽儿,他也只是个孩子,无法对他诉说心里的不快。
其实有时候,她只想生活简单一点,有三两个知心朋友,难过的时候可以一起喝奶茶,就算是半夜也可以倾听她的心事,可这小小的要求,在她这里也成了奢望。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