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一开口,他便用吻封住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
“我以后不走了,永远陪着你,生生世世。”
他将她鬓角的碎发藏到耳后,在她的额头烙下一吻。
“还是如此不当心,总让自己受伤。”他扶她坐下,语气略微有些嗔怪,阡留浅浅一笑,她记得以前只要自己受一点伤,他就着急的不行,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变。
“不碍事,见着你,我便很欢喜。”
阡留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看着缓缓下落的夕阳,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姐……不要丢下朽儿一个人!”
易朽将手链紧紧扣在她的掌心,眼泪滴落在了她的指尖。
“啊”
正依偎在男子怀中的阡留感到指尖一阵刺痛,就像被火烫到一样,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十指连心,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手指的刺痛感不断传来,阡留愈发感觉心神不定,到底忘记了什么事?
“怎么了?”一旁的男子发觉了她的一样,满脸关切的看着她。
一瞬间,阡留的心口突然感觉好痛,她低头,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白裙氤氲开来。
“朽儿……”
阡留看着面前美丽的空间逐渐变回原来的阴暗,那个温柔的人正张开手想要拉住她,嘴型大大的,她知道,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自顾自跟阡留说话的易朽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了一下。
“姐,你醒了?”
“医生,医生,快——”
易朽大声叫着医生,欣喜到他甚至忘了擦去脸上的泪水。
“奇迹啊!奇迹啊!我当医生三十多年,从未见过贯穿了肺动脉还能活着的病人。”
医生看着逐渐跳动的心电图,满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一个月后,阡留的病情好的差不多了,她就吵着闹着跟易朽说要回家住,易朽虽然不愿,但也知道,她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可以下地,就坚决不住在医院,有次问她,她说总感觉医院消毒水的气息令人窒息,沉闷的空气也让她心里感到不舒服,会更加不利于身体恢复。
“姐,那我先扶你回去吧,等会儿我会让人把东西收拾好了拿回家。”
“嗯,好。”
小辉高兴的舔了下阡留的手背,撒着欢儿在她前方一米左右转圈。
“你是想带我们回家,怕我们不知道回家的路吗?”
“汪”
“哈哈哈哈哈”易朽搂着阡留的肩膀,两人瞬间笑成了一团。
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暖的照在屋内的地板上,床上少女绝美的双眸缓缓睁开,顿时好像盛满了一季的阳光。
“又是新的一天。”阡留伸了伸懒腰,看着楼下的满天星花园,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她记得少时的他最爱满天星,所以自己亲手种了这满天星园,希望有一天他回来就可以看到花开满园的蓬勃之景,他该是十分欢喜的。
“少爷——”
江临释轻轻的敲了敲门,虽然他是阡留的人,不用听命于易朽。但易朽视阡留比生命还重要,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阡留的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两个的最终目的是一致的,只要可以保护好阡留,其他的倒也可以不用计较那么多。
“说——”
易朽放下手中的文件,将转椅扭向朝着门口的方向,想来他前几天让江临释查的事也该有结果了。
“繁亦良,1995年12月12日出生于H省一个小县城管辖范围内的农村,身高176cm,今年二十五岁,父母都是农民,没有固定工作,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叫繁燚(yi 四声),他不爱学习,高一没读完就去上了专科,后来又参加专升本,今年是研究生的三年级,读的一直都是室内设计专业。平常性格较冷漠,不擅长与人交际,同宿舍的徐浩轩是他九年的同学,两人算是不错的兄弟……”
“就这些?”易朽瞪了眼江临释。
“家世清白?底细干净?现在F寂的情报系统都是一群废物吗?”
“不过……九年前,他和F寂倒是有些过节。”江临释伏在易朽的耳边,易朽越听神色越凝重。
“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易朽眉头紧锁,轻轻抿了一口红酒,九年前F寂曾杀了他的女朋友?不可能啊,F寂从来都不做违反法律的事,更何况是一条生命呢?难道是公司里的股东?他们为了钱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怪不得他一见面就一心想要姐姐死,可怎么能将仇恨加注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这样致命的过节,留他在身边,迟早是个祸患……
“查清楚当年的事,如果查出来就送到警局,F寂有必要整顿了!”
“是!”
江临释前脚刚走,阡留就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的头发看着乱蓬蓬的,应该是刚洗漱完,衬着她白色的家居服,显得格外可爱。
“姐”易朽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膀。
他虽然才十六岁,但已经高出了阡留一个头,小巧的阡留被他搂在怀里十分安静,他低头看了眼她软蓬蓬的头顶,笑意瞬间涌上了心底。
真好,他终于长大了,能够护她安好,给她一个坚实的依靠。
“姐,一会儿我们去用餐,朽儿今天亲自下厨,给你熬了你最爱喝的紫薯粥,用完餐再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身体,虽然回来了,但是身体还是要仔细的。”
“好”
阡留看着他笑笑,她都习惯了自己每次生病易朽总是把医生请回来好久替自己养着,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全市都没有特别有名的医生坐诊。
转眼又是两个月,阡留虽然偶尔还会胸口痛,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离开学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到了十二月份的天气,冬风萧瑟,她生性怕冷,早早的就穿上了棉袄。
“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学校了。”
阡留想着找易朽商量一下,可找遍了整栋别墅,也没有看到易朽的影子,家里的佣人看到她满院子的寻找,忍不住上前问她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朽儿呢?”
“您在找少爷啊,少爷刚刚有事出去了,看您正在午睡就没有吵醒您,可能得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阡留估计易朽是去公司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回来,所以就自己收拾了一下东西去了学校,其实她的专业是音乐,而且依靠她的家世和成绩,完全可以不用天天去上课,老师们也不敢说什么。但F寂没事的时候,她实在是无聊,而且自从易朽打算继承父业,重新创立了F寂,已经很少允许她自己亲自处理事情,与其闲着,还不如找点事干干,这三个月她都在家呆的浑身要长青苔了!
半天下来,阡留听的是昏昏欲睡,门外一阵凉风吹过来,她不禁把衣襟往上拉了拉,正好遮住她的下巴,露了个脑袋出来,显得格外可爱。南方的冬天不是很冷,但却有雪,也不知道今年的初雪什么时候来临?她抬眸看了眼虽然昏沉但却格外明朗的天色,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难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阡留长长呼了口气,看来这学校也还是少来的好,比家里更闷,至少在家还有小辉和易朽陪着……
“唉~”
阡留起身向后门走去,刚起身,手机叮铃铃的提示音响个不停,她拿起手机微微皱眉,这课就上了一会儿,信息还不少,点开易朽的对话框刚打出一个字,就迎面撞上了正从旁边教室出来的繁亦良和徐浩轩。
阡留抬头,繁亦良俯首——
目光相撞的一刹那,两人皆是一愣——
“姐,你下课了!”易朽牵着小辉从前门走过来,余光一瞥看见了旁边站着的繁亦良。
“汪汪汪……”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小辉见了繁亦良便止不住的狂吠,易朽拉都拉不住。
小辉是阡留三年前从宠物店买回来的,它很聪明,又经过专业的训练,就像一个猎手那样敏感。阡留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它一起,身上既有宠物狗的可爱,也有军犬的敏锐,单看它软萌的外表,别人绝对想不到它能像军犬一样一口咬断人的脖子,置人于死地。
繁亦良伤了阡留,小辉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就会以为他还会对自己主人不利,本能的就会防御。
阡留急忙喝住想要扑上去的小辉,不过须臾,繁亦良便走出了好远,看着他单薄的身影,阡留没由来的一阵难受!
“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阡留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管你什么事?”
繁亦良目光冷漠,连头也没回,旁边的徐浩轩被惊得一身冷汗,赶忙拉着繁亦良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亦良他是疯了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们啊,虽然她看上去善良可人,可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姐,他敢这么跟你说话,我……”易朽攥了攥拳头,显然繁亦良的反应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朽儿。”阡留抬头看着他漆黑的双眸,然后吐出了那句亘古未变的话:“我饿了!”
易朽的气势瞬间软了下来,颇为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阡留的肠胃不好,平时鲜少吃东西,大多都是靠着喝粥生活,虽然她总说饿了,但却吃的很少,饮食也偏向清淡,所以一直都瘦的让他心疼,只要她说饿,他就恨不得现在正坐在餐馆里。
他知道,这只是阡留从小到大养成的一种哄他开心的方式,她不能吃,抑或说,她不敢吃。
记得有次公司的加急文件,整整两天她滴水未进,等到弄好的时候,胃出血差点要了性命,要不是自己一直熬粥养着,真不知道她的身体会成什么样子。
“好,朽儿带姐去吃饭!”易朽宠溺的看了阡留一眼,拉起她的手向校外走去。
阳光下,两人笑的格外开心,大概也只有在面对易朽时,阡留才能笑的这般开心。
身后的小辉跟在他们后面寸步不离,不停地撒着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