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霁微微怔了怔。
君家虽在大齐略有名气,但京城之中知晓的,也只是少数与阿爹交好的贵族,莫非这姑娘也是贵族出身。
“好奇我为何会知晓你的身份?”
君子霁瞳孔微缩。
却见江月轻轻撩开床幔,只着一身亵衣便下了床,发髻未理,青丝垂在身后,桃花般的面上泛着红晕,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愈加清澈,正含笑望着他。
好美的姑娘……
君子霁耳朵微红,立刻转过身,磕磕巴巴地道:“姑姑姑姑娘,你衣衣衣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江月看着他这样子,有点无语。
虽然她只穿着亵衣,但浑身上下除了脸没一点露的。
他这样倒像她没穿衣服似的。
江月只好在衣柜里找了件还算良家妇女的衣服,拿了块面纱。
“我名倾月。曾有幸听闻蓟城君家,方才见公子谈吐儒雅,便斗胆一猜。”
君子霁笑道:“倾月姑娘谬赞。”
江月笑得不真切。
猜倒是真的。
不过却是因为她只听说了一个君家,她又见过君家小公子,当然能猜到这位呆呆的公子是君家大公子了。
君子霁:“姑娘在这醉香楼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月的笑容逐渐消失。
醉香楼。
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她有种感觉,密室里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傅函,虽然他们的相貌声音服饰相同,可这并不能证明,他是傅函。
她现在还不能回去。
那个人绝对还在监视着她,若她回去了,还说不准那个人会不会狗急跳墙,将她在半路解决了。
得找个名正言顺机会。
隔着面纱,君子霁并未看清她的神色,轻轻喊了声:“姑娘?”
“无他,在路上被人掳了来。”
“姑娘若愿意,在下可为姑娘赎身。”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对了,在下听那醉香楼老鸨说,今日新来了两位姑娘,倾月姑娘可有同伴也被掳了过来?”
江月沉寂了片刻。
她昏迷后曾听见灵若的声音,想必灵若也被那个人卖到这了。
江月:“我还有个侍女,想必就是她了,麻烦公子也为她赎身,来日,倾月定当重金以还!”
“姑娘言重了。”
君子霁和江月出了雅间,老鸨立刻迎了上来,搽粉的脸上堆满了笑:“公子对我们醉香楼的新姑娘可还满意?”
君子霁丢给老鸨十几张银票,道:“我给这位姑娘还有另一个新来的姑娘赎身。”
老鸨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君子霁皱眉:“不够么?”
老鸨:“不不不,够了。只是,只是金公子他,他在您进了那雅间一盏茶后,便让我带他到另一位姑娘的房间……”
江月的心凉了半截。
一个醉香楼的常客,进了灵若的房间,后续已经不言而喻了。
君子霁:“带我们去。”
老鸨有些为难。
君子霁又扔了袋碎银,道:“我说,带我们去!!”
老鸨笑着带他们去了。
刚到雅间门口,江月便听见雅间里的谩骂声和求饶声,断断续续的,还有呻吟与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倾月姑娘,不要看。”
君子霁挡在江月身前,推开了门。
女子衣衫不整的被压在金恭身下,两人的身躯交缠在一起,见房间门开了,金恭也未着急与其分离。
君子霁:“穿上你的衣服,滚。”
金恭:“发这么大火……”
“听不懂?”
金恭刚想反驳,却看见君子霁阴着脸,眼中满是不耐,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了。
江月走了进去。
雅间的地上残留着撕碎的布条。
床幔也残破的挂着,满身淤青红痕的女子抱着自己在床的角落里哭,床上的落红印上了一朵玫瑰。
那是金恭所作所为的罪证。
君子霁轻轻的为她们关上门。
江月走到了床边,道:“对不起。”
灵若哑着嗓子道:“王妃没有对不起灵若……”都是她自作自受。
灵若笑了,眼是红的还含着泪。
须臾,灵若抓住江月的手,道:“我顺着假山那处去找王妃,迎面便撞见王爷,他把我打晕,醒来就在这了。我想跑,可是那个混蛋来了,他抱着我,撕扯我的衣服,用他肮脏的手触碰我……
“我哭着喊着,没有一个人来。王妃,我好恨啊,那时我甚至在想,如果给我一把刀,我第一个杀的就是那个混蛋,第二个杀的就是傅函!”
江月不由缩了缩手。
灵若疯了。
如今她更不能带着灵若回王府了。
将她二人卖来此处的绝不是傅函,但灵若要是一时冲动将傅函害死,灵若的未来就要愧疚地活着。
如今只有先找个地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