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清波,日暮西山,晚风袭来,暗香浮动。
整理好衣着的璞灵走到谭边,偶见有鱼,便随手揉抚这汪清水。激荡起层层涟漪,映衬着最后一丝暮光,泛起点点鳞光。
“小灵儿,你怎么还不过来?火已经生好了,你里衬都湿透了,还不过来取暖,小心风寒侵体!”司徒月担心道。
璞灵闻声,跑了过去,双手将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衣交还给司徒月,待司徒月接过外衣后,璞灵急匆匆的朝潭边跑了过去。
“月哥哥,快来,这有鱼,快来瞧瞧!”璞灵兴奋地指着潭中的鱼说道。
“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吗?怎么清澈见底的潭中还会有鱼啊?”
待司徒月穿上外衣,靠近潭边时,璞灵张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司徒月发问。
司徒月看着眼前这心思单纯的人儿,不由得心生爱护之意,翻手置于她头上,轻轻顺抚秀发。
“古语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讲的是对人或对事不可要求太过,否则就容易使他人因害怕而不愿与之结交,就像水太清澈养不住鱼儿一般。”
“说得在理,但是我想捉它们!”说罢,璞灵捞起袖子,跃跃欲试。
“你知道为什么水至清则无鱼吗?估计就是似你这般的人太多,看见鱼就捉。所以就无鱼了!”司徒月笑着打趣道。
“想着时辰不早了,或许你饿了呢?这么清澈泉水养出来的鱼,味道定会十分鲜美!你竟然不问缘由的打趣我!”说罢,璞灵故作生气姿态。
见璞灵如此回答,司徒月不禁心生愧疚,笑着说道:“如此,那你边上看着,我来。”
司徒月抽出腰间软剑,朝林中一挥,将就近树枝砍断,飞身至此,挽袖弯腰拾起树枝,收剑于腰间,举起树枝。
“灵儿,你离远些,看好了!”
司徒月大声喊道,璞灵便应声往边上退了几步。
树枝霎时从司徒月手中飞出,犹如百步穿杨的气势,扎入水中。
璞灵好奇至极,那么远能插到鱼吗?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揭晓谜底。
“哇,居然中了!月哥哥,你功夫真厉害!这么远,你怎么弄的?能教我吗?”璞灵举起手中的插着鱼的木枝挥舞道。
司徒月听到璞灵对自己的夸赞,喜不自胜,“你快来取暖吧!过来慢慢说,别着了风寒!”说罢,慢条斯理走到火堆边,坐了下来。
璞灵开心的拿着鱼儿,跑了过来,挨着司徒月坐下,在火上架好了鱼,便仔细盯着司徒月,见其衣物似乎都是干的,璞灵好奇之下,摸了摸司徒月发尾和衣服,惊奇的发现都干了。
“月哥哥,你这怎么都干了啊?我和你一起取暖的,我的都没干,你这怎么好像没打湿一样!难道你似油纸伞一般防水吗?”
司徒月听罢,哭笑不得。
“小笨蛋,你知道什么是内功吗?以体内真气催动,由内而外散发,便可将衣物以及头发内水分蒸发带走。”
“月哥哥,那你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学!”璞灵向往道。
“可以,不过需长年累月坚持运转体内周天,怕你吃不了苦,而且入门早期,都必须有人守护练功,你得长期在我身边才可,否则,我光教你运行方法,对你也有害无益。”司徒月认真且严谨的告诫璞灵。
“那你可是答应了?可还记得答应过我教我识文断句?到时一起教于我,如何?”
璞灵心中盘算,回去之后,向爹爹坦白,定要寻得机会习得内功与汉字。
司徒月笑了笑,答应了。
待璞灵里衬干得七八分,鱼也熟透了,说是璞灵烤的,实际是司徒月一直盯着火候,时不时翻转鱼身。
鱼也是被璞灵吃得干干净净,司徒月见璞灵喜欢吃鱼,便推脱自己不喜食鱼,全让给了璞灵。
“真是应了那句:渔得鱼心满愿足,樵得樵眼笑眉舒。你我皆是渔,只不过你是我的鱼罢了。”司徒月看着璞灵心中自言自语道。
天边明月悄然升上树梢,凉爽的夜风携杂着阵阵蛙声与鸟鸣,月光透过树叶,点点斑驳。
司徒月起身,立于潭边,看着这波光嶙峋的潭面,幻想着一红衣女子,在远处石墩上翩翩起舞,似红蝶般,在潭面轻轻掠过,这就是父亲当时为母亲作画的地方吧,真的好美!司徒月心中暗叹。
璞灵见司徒月站着发呆许久,忍不住好奇,便缓缓行至他身旁,朝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探望,望了许久也望不出个所以,轻轻叹了叹气。
司徒月忽闻叹气声,朝着身旁一看,不知何时灵儿已在自己身旁,还无缘故的叹气。
“灵儿,不要叹气,叹气会变老的!到时候就不漂亮了。”
璞灵一听会变老,不得吸了口冷气,脱口而出:“为何会变老?”
司徒月看眼前之人,生怕凡尘俗世会将这皎洁之人玷污,到时愁思千百段,人貌相不变,但心会老,就不会如现下这般无忧无虑。
“灵儿,世上很多事都是没有答案的,我更希望你永远都不明了我方才所言!”
璞灵被这些话绕懵了,为何不想让自己明了?为何会没有答案?疑惑重重,璞灵正想开口。
“不早了,灵儿,我送你回家吧!”司徒月抬头看了看夜色,打断道:“你一人,我不放心。”
璞灵一听司徒月要送自己回家,便将方才的疑窦统统抛在脑后,心满意足地开心地点了头。
待司徒月一挥手,用内力灭了火,便让璞灵走于前,自己随后,距离不过十步。
“你为何不同我一道前行?”璞灵有些不满的退到司徒月身旁,与司徒月并肩道。
“人言可畏,再者我跟在你后面,可保护你,不用怕,你只管往前!”司徒月宠溺的看着璞灵回答道。
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不知道多久,璞灵便到巫族大院,依依不舍的告别后,璞灵三步两回头地慢慢离去,而司徒月便立于原地,等待璞灵消失在自己眼前。